006 命案終結
郁蔓蔓到偏廳時,軒轅昊凌正坐在主位上,郁新尋坐在右下角,身後立著郁菲菲和姚媚兒。郁新尋不知道說了什麼,姚媚兒笑的花枝亂顫,郁菲菲緋紅著臉,而軒轅昊凌只是低頭喝茶。
見郁蔓蔓進來,才停了下來。郁蔓蔓也不在意,帶著辰光,淡然的走到軒轅昊凌的左下角站著。
眾人在偏廳坐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管家便帶著三個頭戴紗帽,腰間配著大刀的高大男人進來了,後面還跟著一個普通打扮,拎著箱子的中年男人。
「老爺,這是京兆尹的張捕頭。」管家指著走在前面,留著絡腮鬍子,雙目銳利如同鷹眼的男人說道。
「下官見過太守大人。」張捕頭不認識軒轅昊凌,便只是抱拳給郁新尋行禮。
「張捕頭來的正是時候,本官府上的護衛半個時辰前突然倒地身亡,不知是何緣故,還請仵作前來看看,究竟是何原因。」
「不知那死者現在何處?屍體可有移動?」
「在我那鶴延居的院子里,自發現那護衛死後,本官就撤出了院子的所有人,無人靠近屍體,也不曾移動。」
「那就請大人快快帶我們去見見死者吧。」
「好,張捕頭請隨本官過來。」說罷郁新尋看向一旁的軒轅昊凌,見軒轅昊凌點頭才帶著張捕頭一眾人離去。
見郁新尋走了,郁菲菲蓮步輕移,走到軒轅昊凌身旁,溫聲細語道:「太子殿下不若與臣女一同前去看看吧,畢竟這是證明姐姐清白的時候。」
軒轅昊凌看向一旁低頭不語的郁蔓蔓,渾身散發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軒轅昊凌對郁蔓蔓產生了興趣,這樣一個傾國傾城,艷絕天下的女子,怎會有著如此冰冷的氣質。
原本沉默的郁蔓蔓,聽見郁菲菲的話后,輕輕抬頭,對著主位上的軒轅昊凌微微福身,紅唇輕啟:「太子殿下,臣女告退。」
「既然是證明大小姐的清白,那本宮自然也要一同前去,到時也可以做一個見證人。」軒轅昊凌抿一口茶后,徐徐開口。
聽見此話,郁菲菲頓時面容有些扭曲,對左邊的郁蔓蔓,眼裡流露出嫉妒,憤恨的目光。
郁蔓蔓對郁菲菲的眼神無動於衷,只是彎腰,對著門口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然後道:「那太子殿下先請。」
「好」軒轅昊凌爽快道,然後起身輕撫衣角褶皺,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見太子殿下走了,郁蔓蔓便也帶著辰光隨後跟著。
「姐姐,你是不是早知道今天太子會來,所以故意出來想趁機勾引他?」郁菲菲在背後陰測測的開口。
郁蔓蔓頓了腳步,回頭看向滿臉怨恨,已不再楚楚動人的郁菲菲。
「二妹妹怎會如此認為?你何時見過我勾引太子了?」
「難道不是嗎?自你娘死後,你便一直住在樂安院里,從不出門,更別說給父親請安了。除了上次為進宮一事,而跑到父親的寢院大鬧,其餘時間你可曾出來過?」郁菲菲面目陰狠,語速飛快。
聽到進宮一事,郁蔓蔓原本冰冷淡然的臉上,浮上一抹慍怒。看向不再裝柔弱可憐的郁菲菲,眼裡閃過一絲怒氣,冷冷開口:
「說到此事,我還要和妹妹好好聊聊,原本皇上下旨,北辰國三品以上的大臣,家中只要有嫡女的都有一個名額。結果你們卻把我的名字偷梁換柱,還害我被打的半死,這筆賬應該怎麼算?」
「哈哈哈,就你這個草包還敢跟我提算賬,就算你現在與以往有些不同了,但還是改不了你目不識丁的事實。想做太子妃,做夢!」
看著笑的前俯後仰的郁菲菲,郁蔓蔓眯了眯眼:「是嗎?那我們就看誰能笑的最後吧。」說完不再理郁菲菲,帶著辰光轉身離開。
郁菲菲看著郁蔓蔓的背影,目光兇狠彷彿利刃,恨不得將對方後背穿透。等看不見背影時,才平復下了情緒,換回那副柔弱單純的樣子,然後往鶴延居走去。
張捕頭跟著兩個衙役查探了一下周圍的痕迹,發現沒有任何異常情況,只得讓仵作前去驗屍,然後站在一旁詢問郁新尋情況。
郁新尋自是不會將此等家醜說出去,只是隨意含糊其詞,說這護衛正在當值,結果就突然倒下了,一同值守的護衛張龍亦可作證。
聽到郁新尋的暗示后,張龍便一個勁的附和點頭。問不出所以然,又未發現異常,張捕頭只好等仵作驗完屍。
軒轅昊凌和郁蔓蔓安靜的立於一旁,不發一言。郁菲菲看向站在一起的兩人,心裡充滿了嫉恨。
等了一炷香以後,仵作放下手上的工具,面色有些低沉。到一旁婢女準備好的水盆中凈了手,然後才走到眾人面前。
「仵作,你可發現有何異常?這護衛究竟為何而亡?」見仵作過來,張捕頭開口詢問道。
「稟各位大人,草民並未發現任何癥狀,這屍體身上除了一個牙印,並無其他傷痕。」仵作沉思了一下,鄭重開口。
「怎麼會沒有癥狀?那他怎麼死的」張捕頭面露不解。
「回大人,草民真的查不出這護衛的死因,沒有疾病,沒有中毒,也沒有任何致命傷。」仵作擦了一下額頭的汗解釋道。
聽仵作這樣說,張捕頭的神色開始凝重:「怎會如此奇異,你可檢查仔細了?你剛說牙印,這是何意?」
「草民檢查了三次,確保無異才敢來稟報。那護衛的右手胳膊上有一個被咬過的痕迹,看傷口的結痂程度應該和他死去的時間所差不多。」
「噢?太守大人,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護衛與人起了爭執?」
聽到張捕快的問話,辰光瑟縮了一些身子,往郁蔓蔓的背後躲了躲。但這個小小的動作,又怎麼瞞得過精明的張捕頭。
「那個婢女,過來。」張捕頭厲聲道。
辰光聽見后,更加害怕,往郁蔓蔓的背後又躲了躲,雙手不停的捏著衣角。
郁蔓蔓見眾人都看向自己,便拉著辰光往前走去。
「張捕頭果然觀察入微,這是我的婢女辰光,這護衛死前兩人的確有些矛盾。」說完便讓辰光抬頭,讓眾人都看清她臉上的傷。
張捕頭看著眼前白衣勝雪,氣質出塵,神色清冷的郁蔓蔓,有些驚艷。剛剛未曾注意,此時才發現竟有如此傾國傾城的女子,看著高貴又不失典雅,只是不知這女子是何身份。
郁蔓蔓也不在意,任憑張捕頭打量。一旁的軒轅昊凌見此,心裡隱隱劃過一絲怒氣,輕咳一下走到郁蔓蔓身旁。
軒轅昊凌的輕咳讓張捕頭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才子佳人,不禁詢問道:「不知公子小姐出自何府?」
「本宮軒轅昊凌,這是太守府的嫡長女。」
「下官不知竟是太子在這,還請太子恕罪。」
驚聞軒轅昊凌的名字,張捕頭連忙跪在地上。沒想到太子會在太守府,還有這貌美如仙的女子竟是太守府的大小姐,傳聞不是說太守府嫡長女,目不識丁是個草包美人嗎?怎麼看著與傳言不符。
「不知者無罪,起來吧,先繼續查這命案,查完本宮要回宮了。」軒轅昊凌走到一旁的石桌坐下道
「多謝太子殿下,下官遵命。」聽太子並無怪罪之意,張捕頭連忙跪謝
張捕頭起身對著郁蔓蔓揖手:「大小姐,下官可否知道這婢女臉上的傷是何人所為?」
「辰光的傷都是地上的屍體所為。」
「噢?這是為何?」
「午時我和小姐來給老爺請安,被這兩個護衛攔著不讓進,阻撓期間起了爭執,這護衛對我家小姐出言不遜,我氣不過就咬了他一口,結果他和另一個護衛便動手打了我。」辰光指著地上的李豹說道
「那咬了之後可有何異常?」
「沒有,咬過之後他神色如常,並無異樣。」
「那這就奇怪了,沒有致命傷,沒有中毒,怎會突然死了?」
張捕頭有些不解,看向站在一旁的仵作,問道:「仵作,你可驗仔細了?是否他身體有何隱疾?」
「這....草民驗了,確實無任何病發癥狀。」仵作細想一番肯定道
聞言郁新尋與姚媚兒神色都有些驚惶,查不出原因,難道真如張龍所說,郁蔓蔓是妖女,用妖法殺的人?想到這裡,兩人都面色駭然,看向斜陽下,背光而立的郁蔓蔓,心頭湧上一陣恐懼。
郁蔓蔓不動聲色,看見郁新尋兩人的神情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仵作都查不出死因,那自己更不會出口解釋。如若解釋了,那估計整個北辰國的人都真要當自己是妖女了。
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冷凝,空氣中散發著陣陣寒氣。坐在石凳上的軒轅昊凌看了一下西斜的太陽,又看了一下院里每人的神情。張捕頭面色沉重,郁新尋夫婦如臨大敵的模樣,郁菲菲柔弱無知,郁蔓蔓依然清冷淡然。
看著泰然處之的郁蔓蔓,軒轅昊凌的心裡劃過一絲讚賞。拍拍手上的灰塵,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張捕頭旁邊。
「依本宮只見,這個護衛可能死於隱疾。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有許多奇難雜症不為世人所知,也許這護衛就患的其中一種,仵作查不出原因也不是什麼怪事。」
聞言,郁蔓蔓抬頭看向軒轅昊凌,心裡有些不自然:他又在幫自己,知道他這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所以才這樣說,不然找不出原因,自己妖女的稱呼就坐實了。想到這裡,郁蔓蔓心裡劃過一陣暖流,好像欠他的人情有點多了。
「太子殿下,這....這結果是否太過草率了?」張捕頭皺著眉頭
「那你可有更好的結論?若沒有那便這樣結了吧,一個對主子不敬的奴才,何需至此,趕緊處理了。」軒轅昊凌語氣有些不悅
「是,下官遵旨,這就去處理。」見太子有些動怒了,張捕頭便不再堅持,吩咐另外兩個衙役將屍體抬走,然後對著太子和郁新尋行禮告退。
見張捕頭一眾人走了,郁新尋才走到軒轅昊凌身旁道:「太子殿下,那護衛死因......」
「太守大人,本宮剛剛已經說的很清楚,這護衛是患了隱疾,所以突發身亡,以後此事不必再提,記得本宮跟你說過的話。」軒轅昊凌面容嚴肅
「老臣遵旨,絕對會管理好敝府,不讓太子失望。」知道太子生氣了,郁新尋額頭冷汗直冒,趕緊跪下。
見郁新尋跪下,姚媚兒與郁菲菲也低下頭跪著,主子跪了,一眾奴僕自然也要跟著下跪。
郁蔓蔓看見辰光和其他人都跪了,就自己跟太子站著,一時有些尷尬,猶豫著跪還是不跪。畢竟還從沒跪過人,辰光在一旁輕輕扯自己的袖子,示意自己也跪下。糾結半天,閉著眼正準備跪下,就又聽見太子叫眾人起身。
郁蔓蔓睜眼看向對面的軒轅昊凌,發現他正笑著看自己,便知道剛剛自己的想法被他知道了,瞬間臉有些紅。
軒轅昊凌見一直清冷淡然的女子,竟然也會有臉紅的時候。少了那將人拒之門外的冰冷,多了一絲小女兒的姿態,看著煞是美麗動人。
郁新尋從地上爬起來后,擦擦汗,顫顫巍巍的開口:「如今天色已不早,太子可是要回去了?」
「嗯,本宮今天來的事不要讓別人知道。」
「是,老臣遵旨。」
「郁太守,你養了一個好女兒,本宮很期待選秀那天。」軒轅昊凌看著郁蔓蔓,笑言道
聽到此話,郁新尋隨著太子目光看去,發現是郁蔓蔓與郁菲菲一前一後站著,一時不知太子究竟說的是哪一個,只好應道:「是。」
軒轅昊凌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郁蔓蔓,然後轉身欲回宮,郁新尋等人趕緊上前相送。
郁菲菲見太子看向這邊,又說出這句話,一顆心瞬間噗通噗通跳個不停。難道太子也對自己動心了?所以期待選秀那天看見自己嗎?郁菲菲心裡充滿了狂喜,身子有些飄飄然,完全忽略了站在她背後的郁蔓蔓。
郁蔓蔓站在原地,被剛剛軒轅昊凌的目光看的臉有些發燙,對他後面那句話不解其意。他是想讓自己去選秀嗎?想起楊楠,郁蔓蔓在心裡暗暗道:「羅蔓,你不是這個朝代的人,不能接受古代的三妻四妾。別忘記當初楊楠的背叛,不要愛上任何人,這個時代沒有像白澤那樣,肯始終如一,對你真心付出的人。」想起白澤,郁蔓蔓的心裡又是一陣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