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嫌丟人丟不夠?
覃逸飛聽她這麼說,不禁笑了,道:「那你還真是個嚇人的上司。」
「上司有不嚇人的嗎?」蘇凡道,「你不也一樣啊?」
「是啊,我也一樣。」覃逸飛笑著說,「還好我聽不見別人抱怨。」
蘇凡笑了,沒說話。
可是,和她聊聊天,覃逸飛的心裡,就覺得輕鬆了許多。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吧,逸飛。謝謝你給念卿和嘉漱的禮物。」蘇凡道。
哦,是啊,她那邊也很晚了。
「不用客氣,再見!」覃逸飛道。
說完,蘇凡就掛了電話。
覃逸飛聽著手機里急促的鳴音,緩緩放下了手機。
她很好,這就,好了。
就夠了。
良久,覃逸飛坐在輪椅上,望著窗外的陽光,一動不動。
「你又在這裡?」門口,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嗯,這邊空氣好,有太陽。」覃逸飛說著,把手機放在一旁,拿起桌子上早就削好的木塊,開始組裝。
葉敏慧走了過來,看著他。
「怎麼了?你要出門嗎?」覃逸飛抬頭看了她一眼,道。
「嗯,出去買點東西。」葉敏慧說著,看了覃逸飛手機一眼。
他剛才是跟別人打電話,可是,她不知道是誰,他也沒說。但是,她看得出來,他心情,不錯。因為,他和她說話的時候,音調有些高,這就是心情好的表現。
畢竟父親是從事安全工作的,葉敏慧從小也對人的心理和行為表現有所接觸和了解。從一個人的動作和表情,就能看得出他的心情,這一點,最基本的知識還是有的。
可是,她不打算直接問他,那樣會讓他覺得自己被監視了,很不好。
「我想提前回家,你說呢?」葉敏慧道。
「提前?什麼時候?」覃逸飛問。
「呃,下周吧!」葉敏慧道。
「我下周還有復建項目,你自己回去吧!」覃逸飛道。
葉敏慧看著他。
覃逸飛放下手裡的活,看著葉敏慧,眼神,也柔和了許多。
「抱歉,敏慧,你來美國這些日子,因為我的緣故,也沒辦法出門,在這裡陪著我——」覃逸飛說著,頓了下,「抱歉。」
葉敏慧愣住了,道:「沒事,我也沒覺得無聊,就是,」頓了下,葉敏慧接著說,「沒關係,那我們一起回去吧!反正也不差那麼幾天。」
覃逸飛本來想說,你早點回去就回去,沒必要等我。可是,葉敏慧這麼說了,他也就不堅持了,看她怎麼決定吧!
「哦,對了,逸飛,要不,咱們明天一起去逛吧!給你買幾件新衣服,怎麼樣?」葉敏慧道。
「好啊,那我們明天下午出門?」覃逸飛道。
「嗯,我今天和樊真約好了,就先去了啊!」葉敏慧道。
覃逸飛「嗯」了一聲,葉敏慧走過來靠近他,彎腰親了下他的眉角,覃逸飛愣了下,抬頭看向葉敏慧,就看見葉敏慧笑眯眯地離開了。
她,怎麼了?
出了門,葉敏慧上了車子,直接來到和女朋友樊真約好的地點。
「今天這麼開心?」樊真笑著問道。
「有嗎?」葉敏慧依舊笑嘻嘻。
「你這都要是不算開心的話,那我們每天都要哭了。」樊真道。
葉敏慧笑著,沒說話,端起咖啡喝了口。
「是你家逸飛又讓你找到樂子了吧?」樊真道。
「切,什麼樂子?說的那麼難聽。」葉敏慧道。
樊真笑著,湊近葉敏慧,道:「哎呀,你也真是心急,逸飛那個身體,就算是想,也沒辦法啊!你就不能饒了他,再等等?」
葉敏慧臉一紅,道:「你這個腦子裡,一天到晚就想那些東西。別以為我跟你一樣兒啊!」
樊真和葉敏慧是大學同學,一直跟著葉敏慧的。
葉敏慧來美國,樊真也是提前就在這邊住著,幫葉敏慧打理各種關係,當然也要陪著葉敏慧出去玩,讓葉小姐不無聊。
「我這是人的本能。不過,我前幾天聽到一個朋友說,最近有一項研究,說是那種親密的行為,對於逸飛這樣的身體康復很管用,可以刺激什麼神經興奮啊之類的,比單純的藥物和物理鍛煉要好的多。你,回去試試。」樊真道。
葉敏慧瞪了樊真一眼,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的現狀,他身體好著的時候,都沒那種事,現在這樣了,你覺得我還怎麼——」
「要不,想辦法跟他的醫生提提,讓醫生給他建議?」樊真道。
「你可閉嘴吧!我丟人丟那麼遠去?」葉敏慧道。
「那你不幹,你打算讓別人去?你真傻,你們這都是准夫妻了,就差那個本本了,還忌諱這種事?」樊真低聲道。
葉敏慧呶呶嘴,道:「那你說,我怎麼辦?」
「辦法,我倒是有。」樊真道。
葉敏慧看著女友,道:「你別騙我。他的身體,萬一出了什麼岔子,你就是害死我了。」
「放心,沒問題。我跟你這麼說,就是有主意了。」樊真道,「就看你肯不肯了。」
「我,怎麼會不肯?」面對好朋友,葉敏慧也就不掩飾了,道,「只是,他身體好著的時候,從來都不碰我一下,現在這樣,他——」
「你別急,咱們邊逛邊說,我肯定不會害你。」樊真說道。
葉敏慧便放下咖啡杯,和樊真起身了,朝著精品店走去。
「剛才,他突然對我說抱歉,我感覺,很不適應。」葉敏慧道。
「抱歉?為什麼?因為他一直喜歡著他嫂子?」樊真道。
葉敏慧的胳膊肘推了樊真一下,樊真忙說抱歉。
「你也別想太多,我看你就是受虐狂,活該天天被他那麼折磨。」樊真接著說。
「你才受虐狂,小心我收拾你。」葉敏慧道。
「我說的實話嘛!」樊真道,「現在你們兩個婚期推后,你要是不想點辦法,萬一他又退婚怎麼辦?他是無所謂,他一輩子就為他那個不倫戀死了也值了,可你怎麼辦?」
「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總不能逼他吧!婚期推后,也不是他能決定的。」葉敏慧嘆道,拉起一件風衣的一條袖子,整個看了一遍,「這件,可以。」
「你的憂患意識,還是不夠強。男人,一定要把他扣在碗里,扣好了,你再想怎麼吃掉,那時候就是你做主了。」樊真一副專家的模樣,道。
葉敏慧搖搖頭,拿起衣服走進試衣間,開始試了。
而在國內,蘇凡得知覃逸飛一切都好,心裡的石頭也算是落了地。
他和葉敏慧的事,雖然她嘴上一直說那是他應該去決定的事,可是,她不希望他為了她而犧牲自己。這份情,她再也欠不起了。
舒了口氣,蘇凡起身,給自己倒杯水喝。
手機,又響了起來。
是曾泉?
蘇凡忙接了電話。
「哥?」她問。
「哦,迦因,你找我有事?」曾泉問。
「沒什麼,已經解決了,沒事了。」蘇凡道。
「哦,那就好。」曾泉道。
「你,還在加班嗎?」蘇凡問道。
「嗯,有些事要處理。」曾泉道,「你呢?最近工作還好吧?」
「挺好的,反正就那些事,急也急不來了。我現在很淡定。」蘇凡道。
「本來就是,工作又不是你急就能急出結果的。」曾泉道,「你急了,下面的人就開始瞎編應付差事了,結果反倒是不好。」
「嗯,我明白了。」蘇凡道。
「那沒事我就掛了。」曾泉道。
「好。」蘇凡說完,忙又說,「哥,你和嫂子,還好吧?」
曾泉愣了下,問他和方希悠?
難道蘇凡知道了什麼?
霍漱清和蘇凡說了那件事?
「你,聽到什麼了?」曾泉問道。
「沒有啊,什麼?有什麼事?」蘇凡不明白,問道。
「哦,沒事,沒什麼。你別擔心,我們很好。」曾泉道。
很好?哦,那就好。
「那你早點忙完了休息吧!時間不早了。」蘇凡道。
「嗯,你也是。」曾泉道,要準備掛了,曾泉又說,「迦因,漱清,沒和你說什麼嗎?」
「他?沒有啊!沒說什麼。出什麼事了嗎?」蘇凡問。
「哦,沒有,沒事,我就是想,他出去這麼多天了,沒和你聊聊亂七八糟的事也挺奇怪的。」曾泉道。
「什麼叫挺奇怪啊?我們難道整天就說亂七八糟的事嗎?」蘇凡不悅道。
曾泉笑了,道:「抱歉抱歉,你看你,隨便說說你家霍漱清,你就生氣,也太不夠意思了,好歹我是你親哥啊!重色輕友就是你!」
「切,我才沒有。」蘇凡道。
不過,重色輕友這個詞,讓蘇凡想起了邵芮雪。
「哥,其實,剛才我是想問你逸飛和敏慧的事。」蘇凡道。
「他們?他們兩個,怎麼了嗎?」曾泉問。
「雪兒來找我,說逸飛和敏慧好像,自從婚期推遲之後,兩個人都有點冷淡,所以——」蘇凡道。
「那你問這個,是想幹嘛?」曾泉問。
「沒想幹嘛。就是,有點擔心。」蘇凡道。
「你擔心什麼?他們兩個的事,現在和你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了。你千萬不要再過問了,不管是好還是壞,讓他們自己折騰去,明白嗎?」曾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