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變化

在看到這次攻擊的效果更加明顯，光球的飛行速度又慢了幾分后，姜法成更堅定了遠程攻擊的想法，精神攻擊不斷發了過去。

眼看光球速度越來越慢，連那些感覺不到無形的精神攻擊的圍觀者都發現問題，漸漸起了一陣騷動時，台上的圖姆突然發出一聲狂暴的怒吼。

隨著這巨大的吼聲，那正在追擊姜法成的五個能量球就如被抽了一鞭子的烈馬，速度快了近十倍，眨眼畫著弧形就來到姜法成身前。

這時，圖姆又發出了一聲怒吼，聲音比之前那聲還要響亮，只是，起音很響，余勢卻弱，似乎所有的精力都在這一聲大叫里消耗了，只留下個聲嘶力竭的尾巴。

在這古怪吼聲中，五個追到姜法成身前的能量球開始劇烈地變化，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

呼吸間，五個能量球就變成無數細小的能量珠，鋪天蓋地從他背後掩上來。

眼看圖姆一掃之前的頹勢，人群頓時齊聲發出高亢的歡呼，多基加多則是緊張地握緊了拳頭。

剛開始，姜法成還能很容易地捕捉到能量球的變化與軌跡，但到後來，這些能量珠彼此之間開始激蕩碰撞、迸裂融合，他就只看到無數亮痕在眼前不斷划動，而且，越增越多，越變越密，直到變成覆蓋天地一片亮白，無數知道或者不知道意義的符號瘋狂從眼帘湧入，硬塞入大腦，直到無法容納。

一股深入骨髓，幾乎令人瘋狂的痛楚狂瀾般席捲而來，他覺得腦袋正不住、變形、漲大，漸漸到快要炸裂開。

「嘀――」

就在這時，腦中突然響起一個尖銳古怪的聲響，這聲音迅速湮滅。

痛楚瞬間即逝，姜法成驚訝地發現，不僅是疼痛沒了，眼前的景物也完全恢復了正常。

可是，這種正常並不是一般的正常，而是他那種無法掌握，只能以肉眼觀察一切的普通人狀態。不知不覺中，極限戰技已經瓦解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這感覺就如人從半空突然跌下，他深身上下沒有半點得勁。

眼前呼嘯而來的無數能量球根本不給他考慮原因的機會。

笨拙地蹲下來，他努力將身子縮到最小，身體中，所有能量早被一絲不剩地完全擠出，他雙手向前伸出，一張半弧形的光罩正飛速增厚，宛如實質。

與此同時，他的精神力也毫無保留地全力發動，絕言術「滅」以最狂暴的姿勢沖著那些能量球逆襲上去。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當他的精神力與外圍能量球中源自圖姆的精神力發生接觸時，圖姆比他弱小很多的精神力就立即崩潰。

這個發現讓他不由大喜，他立即讓他的精神力湧入這些能量球中，試圖掌控住它們。

他很快發現，這才是問題匠開始。隨著他這個外來精神力湧入，原本平靜的能量球頓時變成了被激怒的蜂群，它們桀驁地抵擋、反抗著，猛烈撕扯他的精神力，每次脈動都如撞在他腦內最敏感的神經上。

他耳朵里立即充斥了令人暈眩的可怕嗡鳴，不由一陣頭昏眼花，就不多的幾個能量球，就讓他湧出了無法負荷的力竭感。

也只有他這種毫無精神力應用經驗的人才會做出這種事。

要知道，每個人的能量都帶有自身的屬性，試圖控制對方釋放出的能量，引來的反激將會超乎想象的強大。所以，即使對方的精神力比自己弱小很多，也不會有人想去品嘗下受遭受反噬的滋味。

當然，如果真是經驗豐富的精神進化者，早在圖姆用出這些能量球時，就已經利用強大的精神力，干擾、阻止了圖姆的遙控，哪會讓他逼得這麼狼狽。

還好，面對這種窘境，他還有后招。他的身體毫不遲疑地做......

出反應，特殊經脈鬆開缺口，鼠王龐大的精神力狂涌而出，迅速接替了未完的工作，將那些能量球全部控制，同時，餘力未盡，繼續向前推盡，直到控制了一小半能量球后才顯出頹勢。

控制它們調轉方向，猛地撞向未受控制的能量球，在巨大的氣浪中，他縮成一團，死死躲在支起的能量盾后。

事實證明，他過於緊張。

能量盾上傳來的只是輕微的幾次碰撞，幾乎沒造成任何削弱就平息下來。

感覺到鼠王的精神力再次被勞勞禁錮，收起能量盾，他站直身體。對面，圖姆表情複雜地看著他，驚訝而又兇惡。

他也定定地看著圖姆。這麼長時間以來，他一直把極限戰技當成他最大的法寶，他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突然失去了這個功能，現在的他，有一種赤身**的不安感。

這種強烈的不安感讓他急切地想要出點事出來。

遲疑一下，他抬手發出了一個能量球。

按平常情況下，以他的實力，這個弱小的能量球只要離開身體，那就應該會泯滅在空氣中。

這次卻不同，這個能量球是附著了他的精神力的。這個方法是他在感覺到圖姆的能量球的組成后才想到的。

既然圖姆能用這種方式控制離體的能量球，他應該也可以吧。

事實再次證明，成功總是先有母親的。

那個能量球一離開他的手，立即歡呼雀躍地湧向自由的天地，在他掌心發出輕微嘭地一響，就如某種排出濁氣時極為不雅的聲音。

在他對面，當他做出抬手動作后就警惕地將雙臂擋在身前的圖姆正用古怪的目光打量著他。

極力板著臉，他顯得比平常更加平靜，然後，再次抖手放出了一個能量球。

這次不同了，早在能量球發出來之前，他就小心翼翼地準備好了精神力，在他可說是全心的呵護下，這個新生兒終於沒象他可憐的兄弟一樣直接夭折，顫顫巍巍地抖動著，卻終於凝結成了實體。

眾目睽睽下，這個小傢伙終於開始了新生的第一步，從姜法成手中飛出來。

顯然因為是新生的原因，它還不怎麼會走路，就如喝醉了酒的傢伙，步履蹣跚，歪歪扭扭，晃晃蕩盪地飄在空中，似乎隨時可能摔到地上，不過，它還是堅決地執行了主人賦予的任務，一往無前地沖向圖姆。

看著這玩笑般的能量球，圖姆臉上顯出的卻是無比的慎重，他手掌光芒凝聚，迎了過去。

掌球相接，可憐的小傢伙立即波地一聲煙消雲散，倒讓圖姆反吃了一驚。

不等他做出反應，姜法成再次出發了一個能量球，這個就比上次要好上了點，無論速度和穩定性都強上不少。

圖姆再次揮手過去，輕鬆將它擊破，這一次，他看向姜法成手目光就是無比的惱怒，顯然把這當成了姜法成的戲弄。

台下，看著傻瓜般源源不斷將一個個弱小的能量球扔向圖姆的姜法成，看著最開始還不斷揮手，到後面把這些能量球當成蚊子般，連揮手都懶得揮動，任憑它們在他護體能量上撞得粉碎，臭著臉，慢慢露出猙獰兇相的圖姆，多基加多疑惑地看轉向安莉洛珊：「大人，他這是做什麼？」

先是眉頭微皺，什麼話也不說，慢慢地，安莉洛珊的柳眉一分分地舒展，然後，突然微笑起來：「多基加多，你知道嗎？這樣的場景，我曾經見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