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遷校南京
今天正好是休假,陸昱霖回到了家,陸太太見兒子回來了,連忙吩咐廚房加菜,不一會兒,滿滿一桌的豐盛菜肴散發著誘人的味道。
望著這些豐盛的菜肴,陸昱霖閉上眼,聞了聞撲鼻的香氣,咽了咽口水。
「媽,我都已經半個月沒嘗到這些珍饈美味了,今天我可以敞開肚子,一次吃個夠了。」
陸太太不無憐惜地望著兒子:「哎,幹嘛去遭那個罪,好好吃頓飯都變成了一種奢侈。」
「媽,我就這麼一說,你又來了,其實我們軍營里伙食還不錯,沒你想的那麼糟糕,我只不過是想胖嬸的手藝了,解解饞而已。」
「少爺從小就吃我做的飯,當然習慣了,少爺,你愛吃就多吃點。」
胖嬸把一大盤脆皮燒鵝放在陸昱霖的面前。
「胖嬸,我最愛吃你燒的這道菜了。我先嘗一嘗。」
陸昱霖夾了一塊燒鵝放進嘴裡,嚼著味美多汁的燒鵝,頻頻點頭:「就是這個味兒。「
胖嬸見陸昱霖吃得高興,站在一旁會心地笑了。
胖嬸是陸家的廚娘,二十多歲就到陸家來幫廚,夫君是鏢局的鏢師,因為有一次押鏢時與山賊交手,不幸掉落懸崖摔死了。當時胖嬸剛生完虎仔沒多久,陸太太和陸老爺看她可憐,就讓他們母子二人一直待在陸府。胖嬸的廚藝不錯,每次陸府家宴親朋好友,就是胖嬸露臉的時候,曾經有一家廣州著名的酒家想用高薪挖走胖嬸,胖嬸想都不想就回絕了,因為,她早已把陸府當作自己的家了,陸府上下都是她的親人。
「哎,爸媽,你們都吃啊,別看著我一個人吃啊,爹,你也嘗一口。」陸昱霖把燒鵝夾到父親和母親的碗里。
「霖兒,最近軍校里有什麼新聞啊?」
「哦,爹,我們學校要遷往南京了,我要去南京繼續學業。」陸昱霖邊吃飯,邊把遷校的事情告訴了父母。
「你也要去南京?」陸太太愣了一下。
「是啊,媽,我們班大部分都去南京。」
「這事,淑嫻知道嗎?」
「我已經寫信告訴她了。
「寫信?」
「哦,我忘告訴你們了,淑嫻兩個月前已經回上海了,她被上海的震旦大學歷史系錄取了,她爹也已經回震旦大學任教。」
「哦,原來是這樣,不過,你一個人去南京我不放心,要不,我讓玉蓉跟著你一塊兒去。」
「媽,我住學校,你有什麼不放心的,玉蓉一個人在南京住,我還不放心呢。倒是您,身邊得有個人照顧,我看還是讓玉蓉留下來照顧你們二老吧。」
「霖兒說的有道理,這一年他基本上都住軍校,回家過幾次?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人在廣州,再遠也有個照應,可去了南京之後,要是萬一有個病,有個災的,沒人照顧,可怎麼行?」
「媽,你看我現在這個身體,像是以前動不動就頭疼腦熱的嗎,你摸摸看,我這手臂上,還有腹部,是不是硬邦邦的,都是肌肉,我現在啊,負重二十公斤跑個二十里地一點問題也沒有。」
「嗯,是像個男子漢的樣子了。」陸軼翔欣賞地看著兒子。
「身子骨倒是比以前結實了不少,好吧,就依你,不過,你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有什麼事,打個電話回來。還有,有時間去上海找找淑嫻,別光想著你的軍事訓練,把這麼好的媳婦弄丟了。」
「怎麼可能呢,我們經常寫信聯繫。」
晚飯後,陸昱霖來到玉蓉房前,敲了敲門,玉蓉打開門,陸昱霖把一枚獎牌在玉蓉面前晃了晃。
「玉蓉,你猜,這次我又得了什麼獎牌?」
「是射擊的?」
「不是,再猜。」
「是發報的?」
「不對,再猜。」
「是格鬥的?還是游泳的?」
「都不是,這些以前都得過了,這次是新項目。」
「嗯,一定是戰術。」
「一點新意也沒有,戰術課我哪次輸過?我不是告訴你,是新項目了嗎?」
「這我哪猜得著啊?」
「是包紮救護。」
「哎,我還以為是什麼稀奇的項目呢?包紮,誰不會,連我都會。不信,你坐著,我拿布條幫你包紮,保准扎得比你好。」
「喲喲喲,口氣還真不小,行,你試試,比方說,我現在頭部受傷,你幫我包紮。」
「行啊,我這就去找布條。」
玉蓉打開柜子,從一個笸籮里找出一些布條。
「怎麼拿花布?這扎在頭上多難看。」
「我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你就湊合著用吧。你坐好,我來替你扎。」
玉蓉手腳麻利地包紮起來,不一會兒,就紮好了。
「行了,你自己看看,我扎得是不是比你好。」
陸昱霖照了照鏡子,嚇了一跳,原來玉蓉把他紮成了兔爺,還帶著蝴蝶結。
「這什麼呀,都成兔爺了,玉蓉,你捉弄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玉蓉笑著左躲右閃,陸昱霖一把抱住玉蓉:「看你往哪兒跑。」
玉蓉羞澀地望著陸昱霖,陸昱霖意識到了什麼,連忙鬆開。
「玉蓉,我下個星期就要去南京了,二老就拜託你多照顧。」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這我也不知道,南京不比廣州,在這裡,我每兩周就可以回家一次,在南京的話,我估計起碼得半年吧。」
「這麼久啊。」
「等我完成學業之後,如果我回廣州的話,我們不是天天都能見面?」
「那我等你早日學成歸來。」
沒過多久,陸昱霖和譚景廷等一些學員都到了南京,陳主任和林教官也一同前往。現在黃埔軍校已經更名為南京中央陸軍軍官學校。
譚敬廷接到家裡寄來的一封電報,看完電報后,譚敬廷便一臉愁容,他默默地走進宿舍,躺在床上,無精打采。
「走,譚兄,我們一起打球去。」
陸昱霖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隻籃球。他看見譚敬廷眉頭緊鎖,唉聲嘆氣的模樣,連忙走到床前。
「譚大哥,你怎麼啦?怎麼無精打採的?是不是病了?」
「唉,不是我病了,是我們家老爺子病了,他這一病,家裡的生意也沒人打理,還欠了一屁股的債,我三叔來電報催我回去。」
「回去?你又不會打理生意,回去也於事無補啊,不過,令尊病了,你這個做兒子的理應回家服侍,儘儘孝道。」
「說的是啊,都來南京快三個月了,還真有點想家,想我們家老爺子。」
「那你這次得回去多久?」
「我也不清楚,我想少則一月,多則三月吧。得看老爺子的身體狀況,如果他的病一直沒有好轉,那我只能在他床邊守著,這學估計也上不了了。」
「那怎麼行,再過大半年的,我們就從軍校畢業了,譚兄,你要是現在輟學,那可就太可惜了。」
「誰說不是呢。」
「要不,我打電話回去,讓我爹給你家老爺子找最好的醫生看病,如果家裡缺錢,你說個數,我讓我爹接濟一下。」
「這可太麻煩令尊了。」
「哎,說什麼呢,我們是好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爹一向古道熱腸,他肯定會幫你的。我這就去給我家裡打電話。」
不一會兒,陸昱霖吹著口哨回來了。
「一切全都OK了,我爹說沒問題,你回去時,先去一趟我家,他帶你去找廣州最好的大夫,所有出診費,醫藥費你都不用操心,我爹都安排好了,如果資金周轉有問題的話,他也會幫你解決的。」
「小霖子,你對我真好。」
「你待我也不薄呀,我還一直記著你省給我吃的紅燒肉呢。別說那些肉麻的感激的話了,誰讓我們是兄弟呢。」
今天軍校放假,陸昱霖閑來無事,便獨自一人去夫子廟逛逛。夫子廟裡很是熱鬧,吃的,穿的,玩的,用的一應俱全,叫賣聲,吆喝聲不絕於耳。陸昱霖東瞅瞅,西望望,想買些女孩子喜歡的小玩意送給淑嫻和玉蓉。
他看中了一把美人梳,拿起來仔細端詳:用這把美人梳來梳玉蓉的長辮子,玉蓉一定會喜歡。於是,他便買下了這把美人梳。
他又來到了賣絹帕的鋪子,拿起一條綉著蘭花的帕子,在他眼裡,淑嫻就是蘭心蕙質的女子,這幽蘭最配她了。
「店家,這塊絹帕要多少錢?」
「你真是好眼光啊,這種花樣的我這裡就剩這一條了,算你二十吧。」
「好。」
昱霖付了錢,把絹帕收好,準備回校。
忽然,他看見前面人群涌動,有人在呼叫抓賊,陸昱霖連忙朝人群中掃去,看見一個傢伙在人群中倉皇逃竄。急忙追了過去。
那小偷跑進一條小巷,陸昱霖看了看地形,從衚衕的左側包抄過去,一會兒功夫就出現在小偷的面前。
那賊忽見陸昱霖出現在自己面前,嚇了一跳:「啊呀,我的媽呀,飛毛腿呀。」
「把你偷的東西交出來。」
那賊見面前站著的是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半大小子,根本就不放在眼裡:「我不交出來,你能把我怎樣?」
「不交出來我就不客氣了。」陸昱霖使出格鬥術,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傢伙打得滿地找牙。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我給你還不行嗎?」那賊拿出錢包,乖乖地交給了陸昱霖。
陸昱霖朝那廝的屁股上踢了一腳:「滾!」
那毛賊連滾帶爬地趕緊溜之大吉。
陸昱霖拿著錢包找到了失主。那失主感激不盡,從錢包里掏出錢想要酬謝陸昱霖,被陸昱霖婉拒了。忽然,他發現自己買給淑嫻的絹帕不見了,著急地四下里尋找。他沿著剛才的線路走了回去。。。。。。
終於,在小巷的一個犄角旮旯里,這條絹帕還完好地躺在那裡,陸昱霖撿起絹帕,撣了撣上面的塵土,揣在懷裡,朝巷外走去。
忽然,一個穿著嫩綠色旗袍的女子從巷口掠過,那是多麼熟悉的身影,那是淑嫻的身影,可惜,還沒等他回過神來,這身影就不見了,陸昱霖連忙追過去,想探個究竟。
他在小巷子里兜兜轉轉,忽然,他的腦袋被人用手槍頂著。
「不許動,不許回頭,否則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