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放火
?「你弄那個幹什麼?你也嗓子疼了,那個吃多了可要腹瀉的。」流清不解,疑惑的看著蘇錦溪,並未挪動步子。神秘了半天,就是為了這個?
「一時解釋不清,你先拿來,我帶你做個好玩的事,邊玩邊給你解釋。」蘇錦溪不容置否的丟下一句話,直接丟下她,跑開了。
「哎!」流清還想多問幾句,可眼前哪還有人影,見狀,也就去拿了。反正有自己看著她,也不怕她拿來胡鬧。
不過,為何總覺的她變了呢?說不出具體地方,就是感覺和從小長大的錦溪不同了。難道是真中魔怔了?下午一定要給她求一個辟邪的平安符。
院子是當年蘇葉南和查可薇私奔到此買的臨時住處,是個本來就不是很大的二進舊宅子。半盞茶的功夫,流清就回到了蘇錦溪的房裡。
「喏,你要的東西。」流清將一個紙包丟到桌上,很自然的坐下為自己倒了杯茶水。好清冽,不枉去年辛苦的收集雪水。
「先放那吧。」蘇錦溪沒有回頭,只是應承了一聲。此時的她正忙著將厚棉被攤開,隨即端起腳下的一大盆冷水均勻的澆到被子上。
流清嚇了一跳,放下茶杯,猛地站了起來。
「你在幹什麼!」幾步走到蘇錦溪跟前,將手放到她的額頭試了下溫度。「你瘋了嗎?晚上不準備睡覺了!」她不確定的蘇錦溪是不是魔怔了,但她瘋了的事實卻是篤實了。
「我沒事,不是說要讓你看好戲嗎?我們現在就去!」蘇錦溪說罷莞爾,抓住流清的手,從額頭上拿下來。也不解釋,將巴豆粉往袖筒一塞,拉起她就往外走。
她不是瘋了,只不過做了一點大火逃生的準備。她不確定吳永安他們是否還用縱火的手段,但既然派來的人和前世一樣,很可能是相同的套路。她有必要繞遍迴廊觀察一下他們的舉動,當然順便到廚房給他們飯里加點『佐料』也是必須的。
這也是她見到吳永安突然想到的計策之一。
「你要帶我去哪?喂,你還沒有給我解釋呢!」流清冷不丁的被人拽走,還反映過來就已經到了門口。
蘇錦溪剛琢磨著要不要為流清編出一二解釋,突然被門外微弱的悉悉聲打斷了。即將吐出的話,被手取代,死死的捂住了流清的嘴。
「別出聲,看那邊。」蘇錦溪邊小聲的說著,邊將流清拉進了東廂的耳房,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外面。
與此同時,一個身影從垂花門探到了游廊上。他的動作很謹慎,貼著牆,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周圍的情形,像是怕人看到似的。見內院確實沒人,大膽的從甬道走到了蘇錦溪的卧房外。隔著淡色的窗紗,恍惚瞅了眼裡面,隨即走向正房西側存放雜物的稍間。
「是吳管事手下的小義。」流清掰開蘇錦溪的手,壓低了聲音。
蘇錦溪沒有吭聲,算作認同的點了下頭。
「他在幹什麼?!」流清不解,忍不住又補了一句。
「放火。」蘇錦溪平淡的小聲答著,雙眼仍盯著小義不放。果然和前世一樣。天乾物燥的日子,只有放火既便於操作,又最不會惹人懷疑。
想她不過是個被親父遺棄的孤女,奈何大夫人就是不能放過她!
好,既然不能與之良善,那就放馬過來吧。這一世。不管是痛苦還是災難,她絕對會加倍奉還給他們的。
「放火?!怎麼可能!他不是你家的下人嗎?他們不是來接你回府的嗎?!」流清不敢相信蘇錦溪的話,但是眼前人緊接著倒在暗處的焦油讓她不得不信。一時間,恍惚的以為自己在做夢。
「哼,不僅放火,還要殺人哪。」雖然蘇錦溪說的十分平靜,但聽到流清的耳朵里,只覺的心驚肉跳。
「難道他們不是蘇府的人?是那裡的歹人專程來害我們的?!」剛一說出,流清已是大驚,一張俏臉瞬時變的慘白。忍不住拽上了蘇錦溪的袖子。
蘇錦溪趕忙將她往裡側拉了一步。
「不,他們是貨真價實的蘇府人。」語調平復,一字一頓,,然心裡卻像是被狠刺了幾刀,痛不堪言。
自始至終,她都是渴望著親情的。所以前世她會回蘇府,所以當大夫人對『施捨』一丁點淺薄的好意時,她會受寵若驚的全全的相信了她的話。所以在生父在虛情假意的向她拋出「親情」時,她會為了他否了羽生,順從了他為她定的親事。所以......
她以這些為甘飴。殊不知,「甜膩」的背後是永無止境的陰謀與傷害。
「那他們怎麼會……?我這就去告訴義父!」流清的臉上加劇了驚恐,不及分辨蘇錦溪的話,說著,晃動著兩側的髮帶,起身就要往外走。
只是還未來的及動,就又被蘇錦溪牢牢抓住。
「不能告訴他!」一雙眼睛瞪的極大,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否。
流清被蘇錦溪眼中的寒光驚的動彈不得。收住聲,直到外面的人離開,才再開了口。
「你想怎麼做?」眼前的蘇錦溪讓她覺的好陌生,甚至還有些恐懼。但出於朋友,她信任她。
因暫時解除了「危機」,蘇錦溪的語氣再次柔了下來。鬆開緊攥她的手,顛了顛袖筒一角,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將計就計,走,咱們先幫他們消耗消耗體力。」
流清本身心思簡單,見到蘇錦溪恢復了平日的神情,馬上也放鬆了些。同時也意識到巴豆粉的用意。
「怪不得你讓我去拿這個,你早就知道他們要加害咱們對不對?真不夠意思,怎麼不提前告我!」本想像平日那樣拍拍她的肩膀,但一想到剛剛她的樣子,還是心有餘悸的將手從半空收了回來。
「先前我也只是懷疑,沒想到他們真的做了,還做的這麼早。流清,張伯的性情你是知道的,為了不打草驚蛇,這件事先不能告訴他老人家。」見流清滯住的動作,蘇錦溪自知剛剛嚇到她了,可又無法,只求此事後慢慢彌補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