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去一下，就回來
?「今天的菜不錯，老婆下次還叫這家的。」
耳邊傳來了筷子在瓷盤上輕划的聲音，將展萱璇從自己的思緒里回過神來，看著對面的丈夫和身旁的兒子，展萱璇從來沒有後悔過她的決定，她愛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而這個男人也願意為了她放棄那些富華。
「好的，我知道了。」
展萱璇側頭看了看身邊的兒子，常觀硯從四歲開始就能完全自理了，根本不需要她這個當媽的操心，展萱璇有時候會覺得有些寂寞，有時候又覺得很自豪，誰說普通人跟高智商的就生不出高智商的娃？自己的丈夫曾經說過，觀硯的智商絕對是一百二十起步的。
說到觀硯的智商，展萱璇的眉頭又微微皺了起來，最近觀硯看書的速度和數量又成倍的增長了，這是好還是不好啊？
吃完晚飯收拾好了桌子，時間也才不過六點，展萱璇把水果盤放上了桌子，按照往常的慣例，常天睿會提前十分鐘出門，他現在還可以休息五十分鐘，而常觀硯吃了兩塊西瓜之後就又跑回沙發上去坐著了。
「……」
展萱璇有些無奈，想了想，給自己的老公報了幾個她記得住的書名，老實說，跟在自家老公和兒子身後，她就只能記記書名了，有時候書名太長她都記不清楚。
「這些都是他看完的？」
常天睿聽明白了展萱璇說的那幾本書的名字，他的臉色微微有些凝重，展萱璇意識到了常天睿的情緒不對，她稍稍的前傾了身體，看著常天睿。
「怎麼了？」
「常家今年的測試又要開始了，之前我一直說觀硯沒有滿六歲，所以不肯送他過去，我媽他們也無所謂。」
常天睿有個小他幾歲的弟弟，現在生活在半山別墅區里，他的智商也是一百二出頭些許，他聽從了家裡的建議，娶了一個智商在一百二上下的女孩子做妻子，生的兒子今年已經三歲了，堪堪達到常家每年進行的智商測試的最低年紀，聽說今年也是要準備試試看的。
「嗯，但是觀硯今年已經六歲了。」
展萱璇也知道這事情是逃不過的，該去的還是要去，雖然觀硯表現出了超乎同齡人許多倍的能力，但是在見識過了常家的那些「精英」之後，展萱璇覺得她並不希望常觀硯太過出眾，還是平平淡淡的，像他的父親就好。
「我以為你會反對。」
似乎是看出了展萱璇的意思，常天睿有些吃驚。
「為什麼要反對？這是好事情。」
展萱璇搖搖頭，雖然她並不贊同常家的那種「優勝劣汰」的淘汰方式和等量替換的家族模式，但是她覺得常家的那些人都不壞，他們只是喜歡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而且他們有那個能力可以做好。
「那我把觀硯的名字報上去了。」
「嗯，好的。」
桌子上的水果盤已經空了，展萱璇站起身收拾去了廚房，常天睿卻垂下了眼眸，盯著餐桌看了好一會，才站起了身。
「觀硯。」
常天睿在常觀硯對面的茶几上一屁股做了下來，正眼看著常觀硯……手裡的法文大字典，根據目測就這麼一會，常觀硯已經又看掉了千條詞條，常天睿其實知道常觀硯看過的就應該是記得的，但是他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之前的牛津朗文，現在的這本拉魯斯，你都記得？」
「記得啊。」
常觀硯點點頭，看著自己的父親，「爸爸不是也記得嗎？」
「嗯。」
常天睿點點頭，他當然記得，但是在他還在常觀硯這個年紀的時候，卻是記不下這麼多的，新的記憶會衝掉舊的記憶，哪怕重新撿起來也不過是個把天的時間，卻還是沒有辦法向常觀硯這樣，就像是一個無窮無盡的黑洞一樣，吞噬著所有的知識。
「看書累嗎？」
常天睿的話換來了常觀硯驚詫的一眼：「不累啊，看這些詞條有點累。」
所以，學術外的書本是消遣，學術內的是重點？
常天睿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陣子的觀察他覺得他好像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但是常天睿不敢問出來，他好像怕問出來之後，事情不知道是會往好的方向發展還是會往壞的方向發展。
「觀硯，這周爸爸有時間的話，我們要回一趟半山別墅區。」
常天睿想了想，還是決定把智商測試的事情說出來，兒子這麼聰明，與其到那個時候再說，還不如現在說。
「好的。」
常觀硯波瀾不驚，就跟展萱璇跟他說要帶他去迪士尼樂園一樣，常天睿有些無奈，他想了想，又追加了一句：「回去可能要做測試題。」
「好。」
又是一個字，顯然常觀硯是真的沒有放在心上，事實上常觀硯卻是記得是這個時期他被帶回了常家的半山別墅區進行了智商測試，而那個時候的他在父親的影響下，故意壓低了自己智商成績。
「你只要選擇你喜歡的題目做就可以了。」
上輩子的常天睿也是說的這句話，常觀硯贊同了父親的想法，而這一次，常觀硯卻想換一種方式，被放棄的那種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我明白的，我會自己看著辦的。」
常天睿有些訕訕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實在無法繼續跟自己的兒子愉快的交談下去了，他站起身，向門外走去：「老婆，我去上班了。」
「好。」
展萱璇從廚房裡走了出來，一點都沒有表現出她剛剛是刻意把空間讓給這兩父子的，「別加班太晚了，早點回來。」
「知道了。」
似乎是放下了一件煩心事，常天睿步履輕鬆的向外走去，展萱璇一直到常天睿關門出去了，才走回到了常觀硯的身邊。
「媽媽開電視看，沒關係吧？」
「沒關係的。」
「……觀硯啊，你想去半山別墅區嗎？」
「去一下，就回來，不會呆在那邊的。」
展萱璇拿遙控器的手停頓了一下，她沒有想到常觀硯會知道她的顧慮，莫名的，她相信了兒子的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