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留族

戰國建立之後，百廢待興，只要能夠用上的東西，都會被拿來充分利用，庫房裡的那些東西也被翻找了出來，或是被熔煉，或是被改造。

在這個過程中，天後有所發現，大名鼎鼎的破顱刀也就是在那時被鍛造出來。

事實上，只有天後親自督造的三柄破顱刀才是真正的神兵利器，其他兵士手中的破顱刀只是仿製品，品質普通，只能達到真正破顱刀的一半威力，可就是這樣的破顱刀，也在戰鬥中樹立了它的赫赫威名。

不僅僅是破顱刀，有跡象表明，在那之後，天後還從那些東西中發現了其他東西，也就是在那時，沒有編製的軍資庫誕生了，他們退役之後就成了野外手藝人。

姜依依大感好奇，「啊，野外手藝人居然是退役的軍資庫，我還以為他們沒有直接的聯繫呢。」

「回稟王妃，天後曾經留下旨意，不準除軍資庫以外的人收集或販賣上古遺物，自用也需要經過軍資庫的同意。」定雲解釋道：「這道旨意並沒有對外宣布，但每一個軍資庫都心知肚明，如果遇見不守規矩的人，他們可以憑藉身份調請軍隊抓捕，並收回私自取走的上古遺物。」

「上古遺物？這麼說，天後早就知道那些東西的來歷，難怪會有黑金刀幣。」姜依依恍然大悟的同時，對天後娘娘更加欽佩，原來她早在幾十年前就知道上古遺物的重要性，併發布了旨意。

「定雲，那麼將東西出售給衛國貴族的事又是怎麼回事？」

定雲笑道：「那些東西最早本就是衛國私有之物，他們即便不知道具體用途，但那種上古遺物的古樸氣質，總能讓某些人感覺到底蘊深厚，能夠凸顯他們的家底傳承，所以，戰國一直都沒有間斷對衛國貴族的供給，還為了滿足他們這種奇特的口味，特意用不同的借口來提價抬升東西的價值。」

實際上，每一件出售給衛國貴族的上古遺物都經過了層層篩選，確保沒有違背天後的旨意，不能將有用之物賣給他們。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建國后的上古遺物因為天後的旨意沒有出過紕漏，但是在這之前的那些，在最近幾年出現了預兆。

衛國皇家秘密供養著巫人，他們通過獻祭可以溝通天地，獲得先機，在『天人現北地亡』的預言之前，有巫人曾經預言，上古之物再現，上古之人將臨。

幾乎同時，一件擺放在御花園的雕塑，突然間大放光芒，似有一道七彩光柱想從雕塑中衝天而起直射天際，半途像是被砍斷脖子的野獸，光柱戛然而止，從半空急速退回雕塑，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然而，事後發現，那尊雕塑像是失去了靈魂，變成毫無美感的破爛石雕，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痕，輕輕一碰，碎成粉末。

為了這件事，那天皇宮中秘密處死了上百宮女和侍衛，那堆粉末被仔細收集了起來，秘密收藏在皇宮中。

此後，有世家貴族中發生了類似的事，衛國皇家和世家貴族才琢磨出一點味道，他們收集的東西居然是上古之物，此時發生異象是否就標誌著上古之人也會降臨。

懷著奇妙的心情，他們一邊大力收集古物，一邊忐忑的等待著上古之人降臨。

結果，不明真相的其他人，認為這是一股潮流，開始無腦的跟風追捧，導致獸域的百姓以為找到一條賺大錢的路子，紛紛扛起鋤頭進山找寶貝去了。

好在，那些有古迹的地方都被軍資庫發現並保護了起來，能被普通百姓找到的地方，大都和碎石台一個模樣，只剩下一堆無用的東西。

他們不知道，跟風購買的貴族也不知道，但是，那些奇奇怪怪的花紋卻能吸引眼球，稍微打造一番，編個故事就能賣錢，對於欺騙那些趾高氣揚的衛國貴族，戰國百姓沒有半點愧疚之心，所以，那些貴族們購買去的東西，實際上都是些沒用的廢物。

姜依依卻表現懷疑，「定雲，跟風的人沒有眼力還能理解，那些手裡本就有上古遺物的人，他們總不會也購買這些東西吧？」

定雲苦笑道：「王妃所言就是眼下最難的事，記得屬下剛才說過，早在戰國建國之前，獸域就有人生活過，他們的絕大部分都死於獸潮，但還是有極少數的人活了下來。他們生活在沒人能找到的地方，偷偷拐帶新流放到獸域的女子，艱難的生活了一代又一代，逐漸形成了規模，成了獸域的原住民，留族。」

「流族？流放的種族，是這個意思嗎？」姜依依還是第一次聽到獸域居然還有原住民的說法。

定雲解釋道：「回稟王妃，不是流放的流，而是留下的留，表示他們是自願留下，並非被流放。建國之初，天後曾經命人去請他們離開艱難的居住地，到高城去生活，但是被他們拒絕了。」

姜依依問道：「為什麼？」

定雲說道：「他們不相信衛國皇家，戰國雖然自立門戶但還是衛國皇家子孫，他們不相信戰皇，也不相信天後。」

「這……也怪不得他們，好不容易才在獸潮中活了下來，終究還是害怕。」姜依依輕嘆道：「後來呢，天後有沒有特意為他們下什麼旨意？」

定雲道：「回稟王妃，天後確實為他們下了一道旨意，允許留族在一個甲子內不受戰國曆法管轄，其後任由他們選擇留在戰國成為戰國子民，或者是離開戰國。」

姜依依好奇道：「結果呢？」

「結果留族一分為二，一部分人留在了獸域，另一部分人則去了衛國。」定雲苦笑道：「留下的人基本上都是老弱病殘，離開的人則是青壯男女，上一次獸潮嚇破了他們的膽，早忘記了老人的忠告，忘記了留族的來歷，帶著能讓他們安身立命的東西離開了。」

姜依依神色一凝，「安身立命的東西，不會恰好是上古遺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