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問候

霧華已不是十六七歲的霧華。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在安閑身上，他感應到了自己的血脈氣息。他知道，安閑還戴著當年他給的血珠。

「妹妹，你住在何處？」霧華說。

安閑道：「我們剛到，還沒有落腳點。」

「去我那裡，可好？」

「好。」

霧華的仙府不大，卻讓安閑很觸動。

這仙府的樣子與安閑當年在鬼聖殿外面修建的小木樓一模一樣。木柵欄也是一樣，木柵欄里種植的花草，也是一樣的花草。

「哇，這裡竟然有凡花凡草！」洛洛吃驚地喊道。

小白說：「我主人從人界帶上來的。他說，這是你家陛下喜歡的，若是你家陛下看到了，一定會喜歡。安閑主子，你真的喜歡嗎？」小白天真的問安閑。

「特別美。好看。」安閑說。

霧華笑著說：「好看就好。妹妹，我們進屋說話。」

進到室內，房間里的擺設，也是和安閑那幢小木樓的擺設一模一樣的。就連當時安閑給洛洛他們這些鬼民準備的幾個房間，布置都是一般。

安閑即便是鐵打的，也被融了。她心裡軟得像一灘水，化作眼淚溢出來，哽咽著喚了一聲，「哥——」

霧華眼裡也有了淚光閃爍。

他請大家坐下，親自給大家煮上仙茶。

他的目光掃過安閑身邊的離淵，再看看染焰和染冰，他說：「妹妹，你別哭。爺爺不在了。在這六界之中，我只有妹妹你一個親人了。我弄這房子時，自然要考慮你的感受。我想著你能回來……常回來串串門。」

染焰笑道：「舅舅，你這話說得，好像我和哥哥不是人一樣。」

霧華抱歉一笑。「對，還有你們哥倆！我當年見到你們的時候，你們才一歲大，如今都和我一般老了。」

染冰說：「舅舅您不老。你這青春美貌，等閑仙女也比不了。」

染焰說：「舅舅，我和哥哥可不老。按照神族的年齡，我們如今只相當於人類十四五歲的少年。」

「神族？」霧華將煮好的仙茶，分送到大家手上。

離淵接過仙茶，說：「對。他們還在娘胎里的時候，得到了育神液的資源，成就了神族之軀。你當年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也不是一歲，而是剛剛出生。其實，你和安閑認識的時候，安閑已經有孕了……」

大家喝著茶，離淵不緊不慢地把那些霧華不知道的事，告訴霧華。

末了，安閑抱歉地說：「對不起，哥哥。我一直瞞著你。」

霧華苦澀極了。「你沒有對不起我。若非你來到鬼聖殿，我也不會有這些際遇。我的潛力無法激發，也沒有更多的資源來修鍊，根本不會有今日。應該早就化作塵土了吧。」

安閑道：「不會的。金子總會發光了。若沒有我，自有別的人、別的事來激發哥哥的潛力。至於什麼資源，那根本沒什麼。即便沒有，以哥哥的本事，萬千財富也會頃刻間雲集。」

霧華說：「我哪有那等本事。」

離淵說：「霧華，你過謙了。若你沒本事，怎能在天界立足？還有了自己的仙府。」

霧華說：「全是託了玉帝的福。對了，妹妹，你還記得玉缺嗎？他如今是玉帝了，天界中，唯一的神帝，當之無愧的六界第一人。若非是他，挑戰人界尊主幻商，把幻商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我們這些人類修仙者哪來的機會飛升？幻商可是把人界整整封閉了三百年！」

安閑看向離淵，有些擔憂。她未曾料到短短几百年，玉缺竟然就如此逆天了。這崛起速度，是在快得匪夷所思。

離淵依舊從容淡定，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安閑喝一口茶，問道：「哥哥，你可聽說過一個叫做素心的神？」素心肯定是恨死安閑了，安閑不得不防著她。

「妹妹你說的是素心神主嗎？天界上下，誰能沒聽說過她？」

「她如此厲害？」安閑心直往下沉。

「倒也不厲害。我聽說，她本是前神界尊主百清仿照……」霧華說到這裡頓住了，看向了離淵。

離淵微笑。「對的。她是百清仿照我煉製的一件神器，名為十方羅天錦帕。不過，百清雖強，卻無法偵破靈魂的終極奧義，不能真正塑造靈魂，於是，就抓了一名鬼界遊魂投入器中。所以，這素心名義上是一件神器，但骨子裡裝的卻是一個鬼魂。」

霧華點點頭。「是啊，天界的仙、神都說素心的心機深重。六界大戰時，她畏縮不前，不肯儘力，待百清重創后，她卻趁機反噬，劫取了百清尊主的神格，成為神主。玉帝說她並沒有得到百清尊主的真傳，這輩子也就如此了，不可能再有寸進。哦，對了，如今，她是玉帝身邊的侍女。妹妹，你為何問起她？」

安閑淡然一笑。「當年曾在人界與她有一面之緣。哥哥，你還記得當年興夏皇帝有個叫玉穗的妃子嗎？我那時候便聽說，她是天界仙女下凡。」

「當年幻商還沒有掌控人界，天界下凡的仙、神很多。妹妹你要問別人，我定然不知道，但若是她，卻是巧了。穗兒仙君本是素心神主的侍女，一百年前，她得了玉帝的賞賜，晉陞了仙君，便把素心狠狠地揍了一通，數落了素心過往種種苛待她的事，鬧得人盡皆知。」

霧華說到這裡，又看了離淵一眼。穗兒數落的諸事之中，最令仙、神們津津樂道的，便是素心讓穗兒犧牲色相，引誘離淵，套取離淵的弱點。

安閑皺眉，「這麼說，穗兒仙君如今是玉帝身邊的紅人？」

霧華點頭。「是啊。穗兒仙君仰慕玉帝，天界仙神皆知。不過，玉帝對穗兒仙君若即若離，始終不曾招納她，只允許她出入神宮，卻沒有下文。」霧華話鋒一轉，「即便如此，也是極大的恩寵了。天界所有的仙女、神女，無不艷羨呢。」

安閑心情凝重，這麼說，天界所有討厭她安閑的人，全都湊到一堆兒去了，而且一個修為塞一個高。她來天界，怎麼看怎麼像來找揍的？

思忖片刻，安閑決定實話實說。「哥哥，實不相瞞。素心當年也曾命我殺死離淵，但我沒有聽命。她只怕恨不得把我剝皮抽筋。那個穗兒，也與我有過節。至於玉缺，我和他……大概也是屬於仇人那一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