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艾爾瑪

第七章艾爾瑪

試訓FC聯曼隊的事情就這樣結束了，李青山順利成為了這支英格蘭北部超級聯賽超聯組球隊的一員。球隊的主席安迪.威爾斯代表FC聯曼與李青山簽訂了一份兼職合同，合同規定李青山需要參加球隊周末的訓練，也需要參加球隊周中至少一場的訓練課。球隊將支付每周一百英鎊的周薪，同時還有進球獎金、球隊升級獎金之類的。

總之，雖然球隊處在業餘聯賽，但FC聯曼的經營還是蠻正規的。

在李青山回去租住的公寓的路上，他接到了楊寶給他打來的電話。楊寶作為曼徹斯特中國留學生圈子的知名人物，同時也是李青山的湖南老鄉，在李青山剛來英格蘭的時候，楊寶對他的小老鄉還是蠻照顧的。

由於楊寶之前的室友畢業回國了，所以，李青山就和楊寶合住一套公寓。

電話中，楊寶讓李青山去一趟牛頓西斯酒吧。楊寶在那兒兼職酒保。

………

牛頓西斯酒吧距離聯曼隊的訓練基地並不太遠，李青山很快就找到了這個並不是很大的酒館。這是一個典型的英格蘭小酒館，主要經營的是啤酒和雞尾酒。

當李青山走進酒吧時，看到的只是三三兩兩的人聚在桌子上小聲聊著。因為顧客並不是太多，所以顯得原本小小的酒館內部寬敞了起來。

酒館的牆壁上掛著一些復古的球星海報，李青山有些認識，有些卻認不出來。他發現，他認識的那些好像是曼聯的一些傳奇球星。

李青山很快找到了在吧台里的楊寶，他一邊擦拭著一隻高腳酒杯，一邊和一位坐在吧台旁邊的金髮背影女孩聊著些什麼。

看到李青山走進來，楊寶放下擦拭的酒杯招手說道：「青山，這邊。」

李青山走過吧台旁邊，楊寶卻轉身對著那位女孩說道：「艾爾瑪，你要找的人來了。」

接著便對著李青山用中文開著玩笑：「沒想到你小子魅力挺大啊，剛來英國就有女孩子搭訕你了。這位是艾爾瑪，她托我找你的，你們先聊著。」

說完便走開了，吧台上就剩下李青山和艾爾瑪。

李青山有點疑惑的轉身看著這位名叫艾爾瑪的女孩。

她穿著深藍色緊身牛仔褲，勾勒出渾圓修長的大腿。上身穿著一件白色的T恤，金色波浪的長發扎了起來，露出禁止的臉龐，高挺的鼻子，臉上的雀斑讓眼前的女孩更是透著一份青春飛揚的氣息，透著幾分狡黠的眼睛此刻正有些好奇的看著她眼前這位高大壯碩卻有著一副娃娃臉的中國男孩。

「她可真漂亮」

很少和女孩子獨處的李青山此刻有點手足無措的坐上吧台旁邊的高腳凳上。

「你叫什麼名字，中國男孩」艾爾瑪側身看著眼前壯碩的娃娃臉年輕人問道。

「李青山。」李青山也側過身體回答道。

「你喜歡踢球嗎，李？」

冷不防被問道這個問題，李青山楞了一下。

「我看起來很像是喜歡踢球的人嗎？」差點在女孩子面前出醜，李青山有點不爽的反問道。

艾爾瑪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換了個話題：「你知道這兒為什麼叫牛頓西斯嗎」

「不知道。」李青山老老實實回答。

「看到牆上的那張照片了嗎」艾爾瑪指了指牆上一張黑白照片，看上去有一年頭了。

沒有等李青山回答，艾爾瑪接著說道：「那是一張一百多年前牛頓西斯隊球員的合影。」

「一百多年前！？」李青山表示了自己的驚訝，要知道，在中國別說超過一百年歷史的球隊了，就算是五十年的都很少。

「而且你一定聽說過這支球隊」艾爾瑪買了個關子。

李青山想了想，說道：「我好像並沒有聽說過這支球隊的名字」

「當然，因為現在這支球隊名字叫做——曼徹斯特聯」

「曼聯？！等等，你說，酒吧的名字是曼聯前身的名字，那來著酒吧的顧客應該都是曼聯的球迷吧，你應該也是曼聯球隊？」李青山恍然大悟。

「是，也不是」艾爾瑪說道

不過看到李青山疑惑的樣子，艾爾瑪很快就解開了謎底。

「我們是新曼聯，因為曼聯的名號已經被美國人買走了，但我們才是真正的曼聯。被美國人買走的曼聯不是牛頓希思的繼承者，因為它的靈魂已經不在了。格雷澤只得到了軀殼，但我們還有靈魂。」

「到底有多少個曼聯，瑪吉斯大叔也說他們的球隊是真正的曼聯」李青山在心底嘀咕著。

不過這話他並沒有說出來，而是問道：「那你們做了些什麼」

「我們成立了新的曼聯來繼承牛頓西斯」艾爾瑪有點興奮的說道。

「好巧」李青山心理大約有點明白了。

英格蘭球迷對球隊的忠誠舉世皆知，英格蘭很多球隊最初都是自發成立的，依託社區慢慢發展壯大。所以，祖孫三代都是一支球隊的擁躉並不稀奇。

「這某種程度上稱得上是一種背叛嗎」李青山並不了解英格蘭的足球傳統。

「就算是背叛吧。因為熱愛到了極致，所以選擇背叛。」艾爾瑪平靜的說道。

「但我們開創了一種新的俱樂部模式，這是一家真正屬於球迷的球隊，球隊的事務由四萬多球隊的會員投票決定，這保證了球迷成為了球隊真正的主人，而不是成為像格雷澤家族那樣利用和壓榨的對象。」

「你恨現在的曼聯嗎」

「不，比起他們，我更不喜歡利物浦」艾爾瑪開著玩笑地說著。

「你知道嗎，球隊成立的所有資金都是球迷募捐的，在決定分家之前，有四千多名球迷募集了超過十萬英鎊的資金，這是我們球隊啟動的全部家當，到現在七年多的時間完成了三級跳。現在我們已經有一萬多的會員，最近我們已經集齊了新球場的建設資金。我們遲早會殺回頂級聯賽的」

艾爾瑪一臉的憧憬

「你喜歡踢球嗎，李」沒想到艾爾瑪又一次問道。這次沒等李青山說什麼，她就接著往下說了：「昨天，我看了你的比賽。」

李青山反應過來她說的是哪一場——曼徹斯特國際留學生賽，由中國留學生隊對陣英國學生隊。那場比賽上半場被英國人連進三球，下半場李青山上場進了三粒頭槌。

「你踢得很好」

「還好還好啦」李青山撓頭想到了自己從空中掉下來的尷尬一幕。對於李青山來說，這場比賽並沒有給他留下太多影響，雖然是他三年多來第一次接觸足球，但是畢竟一群大學生的水平並不高，作為至少從小接受過足球訓練的球員，去欺負一群大學生並不算什麼值得大書特書的事情。

「你的頭槌優勢太大了，要是你的隊友能力高一點，你們或許贏球了也不一定。」艾爾瑪聳聳肩說道。

「沒想到你還挺懂球。」李青山有點驚訝的說道。

在他十九年的人生中，他幾乎沒有接觸過喜歡足球，並且懂得足球的女孩。有些女孩喜歡足球，也不過是像喜歡電影明星一樣，在她們的語境中，出現最多的是「C羅好帥啊」「小貝我要給你生孩子」之類的。如果把女球迷集合起來排成一隊，如果說他們全部是貝克漢姆的粉絲，那麼肯定是誇張的，但要說他們中間每隔一人就是貝克漢姆的球迷，那肯定有漏網之魚。李青山沒有瞧不起追星族的意思，只不過和追星的女球迷聊足球通常並沒有共同語言。

「你有點男性沙文主義？」艾爾瑪問。

男性沙文主義通俗來說就是大男子主義，一種認為男性優於女性的觀念，覆蓋的範圍和含義都非常廣泛。

「沒有」李青山急忙否認。這就像是在黑人面前承認自己有種族歧視，請穆斯林去豬肉餐館，這基本上就等於要撕破臉皮了。他可沒有必要在一個認識不到半個小時的女孩子面前攤牌。儘管他心底多少有點那個意思。

艾爾瑪看著李青山，嘴角微微翹起。她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深究下去。

過了一會兒，艾爾瑪說道：「好吧，不管你是不是，能在這兒碰到同學也挺高興。」

「我們是同學？」李青山有點吃驚。

「不然我怎麼認識楊呢」艾爾瑪笑道。「不過也要過了九月份才是了，我是曼徹斯特大學法學院的」

說完他重新做了一次自我介紹：「我叫艾爾瑪.索爾，叫我艾爾瑪就行了。很高興認識你，李」

李青山伸出手和他握在一起，他感覺到那是一雙很溫暖柔軟的手。

他抬起頭看著眼前的艾爾瑪，這位新認識的同學，也是一位可愛的女孩子。

當他準備說點什麼的時候。艾爾瑪第三次對他說：「你喜歡踢球嗎，李」

在一次聽到這個問題，李青山有點發愣，甚至都忘記放開眼前這位可愛女士的手。

他回想起來，他在足校的訓練生涯，真的稱不上多少樂趣可言，每天非常規律的訓練，足校和附近一所中學合作辦學，上午五點起床，先繞著操場跑五千米，之後上午上文化課，下午足球訓練課，除了周末，從不間斷。

對於幼小的李青山來說，足球訓練課之於他，就是每天枯燥的身體訓練和頭槌訓練。他已經忘了最初喜歡上足球是因為什麼原因。

他想起FC聯曼的試訓中進的那幾個球的感覺，這或許就是足球的魅力，當他把足球頂進球門的時候，那一刻的血液都彷彿在燃燒一樣，進球之後的快感是如此強烈，彷彿毒品一般，讓人慾罷不能。

有些事情總是很難找到原因的。

於是李青山放開已經女孩的手，說道：「我喜歡進球」

艾爾瑪笑了：「那你願意來我們的球隊踢球嗎？」

「你們的球隊？」

「是的，FC曼徹斯特的聯（FootballClubUnitedofManchester）」艾爾瑪認真說道

「我想，我已經是這支球隊的球員了」

看著艾爾瑪滿臉驚訝的表情，李青山咧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