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試一試
徐筠並不是第一次接觸李逸凡的這把匕首,在三江大壩的小貨船上,她曾經用它割斷了別人的脖子。
那是她第一次殺人,之前她只是對一個被毒品毀了家庭的普通少女而已,可能有點兒自傲,可能有點兒花痴,也可能有點兒小脾氣。
但在那之後,在她的刀口劃過那個男人的脖子,割斷的動脈不斷噴涌著鮮血,眼睜睜的看著一條生命在自己手中流逝之後,她的人生就再也回不去了。
一個基督徒家庭的孩子,殺人對她而言需要背叛自己的信仰和世界觀,那克服多大的心理障礙,她自己從沒說過。
但李逸凡現在站在她人生導師的這個蹩腳角色里,他談不上後悔,雖然他把一張白紙的徐筠已經墨染,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
看著徐筠手裡拿著彈簧匕首呆若木雞的樣子,李逸凡有些好笑,對著她說道,「試試看,合不合手。」
徐筠原本還在低頭打量著那把匕首,聽李逸凡這麼說,又抬起頭來不解的問道,「怎麼試?」
這問題把李逸凡問住了。
的確,讓她怎麼試?她之前接觸刀具可能最多也就是菜刀而已,讓她像自己那樣把匕首在手裡玩兒出花來,可能有點兒難。
想了想,李逸凡說道,「你把身上的衣服脫了吧。」
話一說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徐筠滿臉驚訝的看著他,小小的嘴兒微微張開,水汪汪的杏眼裡是疑惑,是羞赧,還有一抹堅決。
她把匕首反拿著,抬起手,已經想要去解開她的睡衣扣子了。
「你幹什麼……我是說你做什麼!」李逸凡連忙制止她說道。
徐筠更是不解了,看著他問道,「不是小凡哥你要我脫了衣服么?」
「不是——是我……」李逸凡的語言能力本來就有限,現在更是不知措辭了,他已經看到徐筠第二顆紐扣解開之後,胸前那一抹晃眼的雪白弧線。
「如果是小凡哥的話,什麼都是可以的。」徐筠紅著俏臉莫名其妙的說道,「今天正是安全期——」
聽到徐筠越說越不對勁,李逸凡連忙揮手說道,「打住,打住!我是說讓你把你身上那身東西脫了,從今天開始就不用穿著它了!」
徐筠這才明白,是自己會錯了意,俏臉上的紅霞飛舞,瞬時間就到了脖頸和耳根,那小巧而又精緻的耳垂都泛著羞紅的光澤。
真是丟死個人了!
少女的心裡自言自語,都忘記了要重新扣上已經解開了三顆紐扣的睡衣。
她的睡衣本來就寬鬆,是李逸凡在軟衣坊里幫著買的,總共只有六顆紐扣——第三顆紐扣解開,幾乎就無異於胸前打開,把她那少女最美好的風景放在了男人的面前。
雖然兩人同處一個屋檐下,春光乍現也好,故意獻身也罷,兩人之間偶爾的曖昧和肢體接觸難以避免,但徐筠也從沒有這樣羞赧過。
是自己完完全全的自作多情啊!
可是面前的男人只是在短暫的錯愕之後,就連忙移開了目光。
徐筠敏感的少女心並沒有因此受傷——她知道李逸凡對她並沒有厭惡,但也絕對談不上男女之間的感情,剛剛那錯愕的目光之中,也僅僅是男人對女人本能的欣賞,並無其他。
這不就足夠了么?徐筠心裡想著。
她對自己的定位太過於卑微,她是李逸凡的小保姆,是他的小跟班,是他第一個學徒,也是他的半個家人——就算半個吧。
徐筠愣了一陣,回過神來,還是扣上了胸前的紐扣,李逸凡才轉過頭來。
「為什麼?」為了避免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息繼續,問道。
她知道,如果她不先開口,就李逸凡那樣的情商,估計還得等好一陣子才會開口說話。
那樣可就太尷尬了!
果然,李逸凡也不在拘泥於剛才的小曖昧里,而是認真的說道,「本來說是讓你穿一個月,但現在看來不用了。」
徐筠眨了眨她還帶著羞意的大眼睛,一雙秋水般深邃的眸子里有疑惑之意,但並沒有開口發問。
她的眼光,難逃李逸凡敏銳的視覺。
「雖然我之前和你說過,世間不需要問那麼多為什麼,只是單純指的不該有的好奇心。」李逸凡說道,「但如果真有疑惑,要麼你自己去找尋答案,要麼可以開口問我,該告訴你的,能給你解惑的,我都會告訴你。」
徐筠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於是問道,「那為什麼現在就不用穿了?」
李逸凡打量著面前的少女,現在她的穿著,並不能從她身材和肌腱里,看看出她到底有多大的爆發力。
「負重訓練,作用本來是提升你的體質和基本體能——是因為我覺得你的骨骼太過纖細,並不太適合高強度訓練,所以給你選的最合適的方式。」李逸凡解釋道,「但後來我想了想,你其實用不著這麼辛苦的堅持下去,收益可能並不能達到預期,反而對你的身體有影響。」
聽李逸凡解釋了,徐筠反而搖了搖頭說道,「那既然是這樣,我就繼續穿下去,直到小凡哥你覺得我達到預期的目標為止。」
李逸凡本來還想說什麼,可從面前少女的眼中,他看到了她前所未有的堅決,於是改變了想法說道,「既然你堅持要穿,那就繼續穿下去吧,把匕首給我,我教你幾個基本的使用方法——也可以說是招式,你自己去練習。」
徐筠把匕首遞過去,李逸凡拿著已經送出去的彈簧匕首,放在手心裡,拇指和末指一動,匕首就在掌心裡打了個旋兒,調轉了刀口,變成反手握柄的姿勢。
在徐筠還沒有看清他的動作之時,突然,他抬手一劃,匕首刀鋒從徐筠的脖子前劃過!
徐筠沒有躲閃,不是出於對李逸凡的信任,相信他不會划斷自己的脖子,而是實在太快,快到她的求生本能都來不及發動,哪裡還有能力躲閃!
鋒利的刀口帶著風,動作迅速不拖泥帶水,如寒芒乍閃,就已經割斷了她精緻瓜子臉下巴兩側,凌亂的幾縷髮絲。
徐筠畢竟是見過生死的人,在知道沒有生命危險之後,也沒有像普通人那樣的大驚小怪,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斷髮飄零,有些獃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