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本宮要你!
風煙殘盡,燈火闌珊。
用過晚飯以後,蘇鈺收拾了碗筷,放在了阿娘身旁。阿娘可能是因為蘇鈺本身是大小姐的關係,金枝玉葉沒做什麼重活,所以也不讓蘇鈺碰這些臟活累活。
蘇鈺轉身想走,阿娘卻叫住了她。
「蘇姑娘。」
「阿娘?」蘇鈺停下來,疑惑地看著阿娘,「阿娘喚鈺兒就是了,何必這麼生分?」
「好好,鈺兒。」阿娘停下手笑道,「今天晚上怎麼不見哥兒呢?」
「哥兒他……」一提到漁哥兒蘇鈺就有點躁得慌,回到家的哥兒匆匆地丟下了蘇鈺和衛慕言就走了不知去哪了,走的時候連蘇鈺的臉都不敢看一下。
「唔……」蘇鈺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便乾脆答,「可能……今天太熱了他想去游幾圈吧……」
「才晚春就太熱了?熱也沒必要飯都不吃吧?」阿娘心裡有些莫名其妙,滿臉懷疑。
不過今天的主題並不是這個,阿娘拉著蘇鈺的手坐在旁邊的小桌子上,語重心長地說:「鈺兒啊,你覺得哥兒人如何?」
「挺好的啊?怎麼了?」
蘇鈺詫異地看著阿娘,莫不是阿娘知道了什麼?
「鈺兒啊,阿娘想為你許一門親,好給你找個依靠。」阿娘盯著蘇鈺的瞳孔,一片坦然。
「阿娘說的……莫不是哥兒?」
阿娘含笑點頭。
蘇鈺另一隻手撫著額頭,原來自己早就被盯上了,就說阿娘為什麼對自己關懷備至,原來是婆婆看上好媳婦,越看越滿意。
「阿娘,能否容許鈺兒好生考慮,明天再給阿娘答覆?」蘇鈺認真道。
說實話,此刻蘇鈺的內心對阿娘的提親並不排斥。相反,如果沒有發生襄陽之亂,或許蘇鈺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可是,如果沒有襄陽之亂,蘇鈺也不可能與漁哥兒相識。
漁哥兒人不錯,單純善良,也會幾手水上功夫,老實可靠。對於一般人家來說,的確是好的歸屬,但是蘇鈺的身份很敏感,這也是蘇鈺特別顧忌的。
蘇鈺起身,離開了廚房……
窗外,衛慕言若有所思地看著裡面的蘇鈺,他自幼就擅長察言觀色,他有些察覺到蘇鈺並不是不動心,而是有難言之隱。
蘇鈺出來以後並沒有回房,而是直徑走到了屋后的池塘旁邊。
月色皎皎,玉盤倒映在池塘底,風咋起,吹皺一池春水。玉盤碎成了一片片,而水中的星星也搖搖欲墜。
「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
纖纖擢素手,札札弄機杼。
終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漢清且淺,相去復幾許!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
蘇鈺回頭,卻見得衛慕言戲謔地靠著柳樹,那古詩十九首的《迢迢牽牛星》正是他所吟。
「你倒是好雅興。」蘇鈺白了他一眼。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出來風騷,哦,附庸風雅。
「你有心事?」衛慕言走了過來,「說出來聽聽,說不定我能幫到你?」
「你?」蘇鈺不屑地看了看他,現在的她心裡很煩,「行嗎?」
「那得看什麼事了,如果是姑娘的終身大事,我肯定幫不了你。」
衛慕言一頓。
蘇鈺一聽,就知道這傢伙肯定偷聽了剛剛講話,心裡頓時火冒三丈。
「姑娘別急,我話還沒說完呢。」衛慕言一瞧蘇鈺握了握拳,就想起今天之事不由害怕,趕緊說道。
「但如果是襄陽之事,或許我有辦法幫你。」衛慕言意味深長地笑了。
蘇鈺蹙眉,顯然這個人知道了什麼,短時間知道了襄陽內亂,蘇鈺立刻證實了心中的猜想:「北齊皇室好像也和公子同姓啊?」
「那又如何?」
衛慕言依舊微笑。
「那得看看衛公子說的【襄陽之事】是何事了。」
「正是姑娘心中所想之事!」衛慕言笑容更甚了,好一個聰明伶俐的女子。
「北齊皇室弱冠之齡只有兩人,公子不是北齊太子就是北齊的晉陽王。」
「聰慧!」衛慕言忍不住讚歎,「晉陽王正是本宮的七叔,虛長本宮一歲。」
北齊太子衛慕言!?
蘇鈺只覺得是晉陽王的可能性更大,而北齊太子身份敏感,怎麼可能輕易離開長安都城?
沒想到……
「我不需要你幫忙。」蘇鈺淡淡拒絕,臉上全是冷漠肅殺。襄陽軍與北齊攻伐多年,積怨很深。
「莫非蘇姑娘決定就這麼決定嫁給一個漁郎,從此纖纖擢素手,札札弄機杼。」
「如何?我嫁與不嫁關你何事?」
「當然不關本宮之事!」衛慕言收拾那份不恭,正言,「那麼請問蘇姑娘對得起你父親,南陳名將蘇應嗎?對得起你蘇府一家老小几十口人嗎?甚至說,你對得起七萬襄陽軍嗎?」
「關襄陽軍何事?昏君他不敢動襄陽軍,否則也不會這麼久了遲遲不動手,否則也不會派……派江流雲和屈涉控制襄陽軍了。」蘇鈺斬釘截鐵道。
「你錯了!」衛慕言大聲呵斥!
「蘇鈺!本宮告訴你,南陳國主之所以不敢動襄陽軍。是因為大齊合兵二十萬屯於南陽,惹得南陳國主忌憚而已,一旦我北齊退軍,襄陽那些蘇式嫡系將領跑得了?」
「還是說!你蘇鈺本就是個自私自利之人,貪生怕死!只顧自己的安寧而放棄襄陽軍!放棄你蘇氏忠臣的冤屈?」
「不知你蘇鈺到底姓不姓蘇!」
「住嘴!」蘇鈺憤怒一喝,雙目噴火盯著衛慕言,「你究竟是何目的!」
衛慕言看著暴怒的蘇鈺,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說:「本宮的目的是,要你,蘇鈺!」
……
衛慕言說完,蘇鈺頓時氣勢一泄,愣在了原地,今天他們都有病嗎?
「蘇鈺,我明天等你回話……」
說完,衛慕言轉身離去,留下蘇鈺一個人站在池塘邊久久無法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