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第428章

第428章

這一次,還是他一個人。

丁零也沒有跟著,凱特也並沒有告訴姜一雅。

他去找了羅教授,由在外面的傭人進去通報,這次,還沒有等到凱特上去去教授的私人工作室,結果就聽見樓梯上傳來了踢踢踏踏的聲音,凱特一驚,抬頭就看到了從樓梯上走下來的老人。

「羅教授,您怎麼下來了,我上去就可以了。」

羅教授擺了擺手,叫傭人扶著他坐到了外面的沙發上,揮了揮手:「去泡一壺茶來。」

「好。」

羅教授看著凱特,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見面,現在看起來,凱特的臉瘦了去,顴骨都已經凸出來了,皮膚黝黑,一雙眼睛卻十足的亮,亮的驚人。

「你精神看起來還不錯。」

羅教授感覺是很欣慰的,跟一個多月以前,過來他的心理諮詢室的那個看起來就有些頹靡的男人想比,真的是好多了。

「嗯。」

雖然羅教授沒有問,但是,本著自己作為晚輩的謙虛,他還主動的說起來了這一個多月來的遭遇。

羅教授越聽越覺得這件事情實在是奇,最後,搖了搖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這哪裡是遭遇,這是奇遇。」

凱特抬頭看著羅教授。

羅教授懇切的說:「這一生,我們是要經歷過很多事情的,很多是我們身不由己,但是去是我們這一輩子最寶貴的經歷,是會刻錄在我們的腦海深處的。你經歷越多,人生就越是豐富多彩,難道,你會說一個家庭主婦的經歷豐富多彩么?足不出戶,就永遠都沒有辦法經歷別的事情。」

凱特點了點頭。

他明白這些。

然而,這次旅行,奇遇,對於凱特而言,最好的就是……和姜一雅朝夕相處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傭人端著茶壺走上來。

凱特是學過一段時間的茶藝的,就是為了在華國,能夠深切的了解華國的古文化,好可以在談判桌上有所依仗。

羅教授很是讚賞。

年輕人,就是應該有這樣好學的精神。

他捋了捋鬍鬚,忽然挑了挑眉梢,「對了,你剛才說的你們三人行裡面,那個女孩子,就是那天催眠夢境裡面的女孩子吧。」

羅教授用的是肯定句。

「嗯,是的。」

事已至此,凱特也沒有必要跟羅教授繼續虛與委蛇,反正真正內心的慾望都已經被窺視了。

羅教授大笑了起來,凱特有些驚愕的抬頭看著羅教授,也是一臉的不解。

「你啊,」羅教授笑了笑,「我可不是嘲笑你,你肯定是知道的。」

「嗯。」

凱特既然親自登門拜訪,那麼他就已經很放低姿態去請教了,也不像是丁零那種,話語之中全都是不遜的言辭。

「我這一次來,還是懇請羅教授可以指點一二。」

羅教授笑著搖頭,「經過了在荒島上求生的這一個多月,你覺得我還可以指點你什麼?」

凱特不解。

「你現在已經和這位女孩子,有了進一步的感情基礎,就當做重新認識一次,再慢慢過去,也是很好的。」

凱特忽然想到了賀蘭辰的話。

——她是被你逼迫結婚的,結婚證都領了,先結婚後戀愛,要不是你強取豪奪,還叫人家威懾你的權勢,你根本就和她沒有可能。

事實,真的是這樣么?

如果是真的這樣的話,太寧可不要恢復記憶了。

只是……

過了許久,凱特抬起頭來看著羅教授,「我先回去考慮一下。」

羅教授表示理解,「你什麼時候想通了都可以來找我,這些天,不是你們華國的農曆新年么?你怎麼還沒有回去呢?」

凱特想要提醒羅教授,他是M國的人,也並不是所謂的華國人,也不過什麼新年,可是,此時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他挺樂意叫人這樣誤解的。

凱特走到門口,看見在玄關處,放置著一沓報紙。

報紙上印著一張照片。

標題很醒目。

「羅教授,這張報紙能借給我用一下么?」

「當然,請便。」

等到凱特將那一份報紙摺疊起來放進自己的口袋裡,羅教授才問一旁的傭人「那報紙上面是有什麼頭條新聞么?」

報紙是傭人從外面的報箱裡面拿進來的。

「我也只是掃了一眼,看見上面是一個頭條新聞,好像是什麼馬戲團什麼的……」

羅教授也沒在意,估計是想要帶著女朋友去馬戲團看馬戲吧。

這個全球巡演的馬戲團,還是很有名的。

………………

因為正值華國新年,再加上姜一雅實在是擔心父母,一行人只在C島國這邊又多停留了兩天,便踏上了歸途。

機場上,來送的有丁零,還有家裡的菲佣。

菲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明顯很是不舍,一直在說著都聽不大懂的語言,而丁零也不管負責翻譯。

丁零心裡有點毛毛的,推了推菲佣,「行了,去那邊先去等著,我馬上就過去。」

菲佣嗚嗚嗚的走了。

姜一雅笑了笑,「她挺好的,你也要對人家好點。」

丁零下意識的就點頭,點了頭才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對一個傭人好點,怎麼感覺有點不對?這話聽起來倒像是在囑咐他對自己的女朋友好一點。

姜一雅一看丁零的表情,就看出來了,忽然笑了一聲。

她走了過來,和丁零擁了擁。

「謝謝你,丁零。」

這一段時間以來,她認識了一個最好的朋友,也收貨了一段真實的友誼。

丁零也不知道怎麼著,就有點鼻尖發酸。

他好歹也是個男人,結果卻被一個女人給說哭了,說出去還不被人給笑掉大牙了。

但是,這個擁抱,他還沒有來得及回抱一下姜一雅,就被後面的一隻手給拉開了。

不用說,都知道後面把他給拉開的人是誰。

「好了,準備上飛機吧。」

凱特聲音平穩,招呼著姜一雅和賀蘭辰先上了飛機。

丁零朝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你就是重色輕友吧,現在也不用去找羅教授恢復記憶了吧?」

「我有話跟你說。」

丁零眨了眨眼睛,「什麼?」

凱特靠過來,「想讓你幫一個忙……」

他在丁零耳邊說了幾句話,話都還沒說完,丁零就瞪大了眼睛。

「什、什麼?!」

凱特挑了挑眉,「你不準備幫?」

「幫是可以,但是……你這明顯不現實啊,這裡到處都是人……」

「所以,才叫你幫我。」凱特的眼睛諱莫如深。

通過安檢看在另外一側默默地等待的姜一雅,凱特在丁零的肩膀上拍了拍,「你好好想一想。」

丁零和姜一雅在半空中揮了揮手,一咬牙,「好,我同意!」

凱特這才十分滿意的轉身走了,「記得給我電話。」

丁零看著凱特一身輕鬆的過了安檢,自己都已經是追悔莫及了,他是不是上了賊船了啊,現在下來,還來得及么?

這次回華國,沒有乘坐私人飛機,而是普通客機的頭等艙。

經過長達十個小時的飛行,飛機終於在夜幕沉沉的時候,降落在機場。

天空席捲著火燒雲,雲彩呈流線型,在湛藍如墨的天空之中,拉開了一道道的光彩。

安城此時也已經立春了。

空氣不似在一個多月離開的時候那樣的冰冷刺骨,空氣中似乎還帶著一種泥土的花香。

姜一雅走下飛機,看見和自己一樣是同樣膚色同樣發色的人們,忽然就感覺到內心油然升起的親切感。

在機場外面,阿泰已經開著車在路邊等待了。

凱特便直接做了一個有請的手勢,「上車吧,先送你們。」

賀蘭辰現在都不想跟凱特一路了,這男人失蹤這一遭,實在是贏得了姜一雅太多的好感,本來吧,就因為這樣一副皮囊,比他的優勢更大,但是現在看來,更加是有優勢了。

賀蘭辰現在就後悔死了,早知道,就一定不能偽裝的太過於紳士,還幫這兩個人引薦,他真的是……

姜一雅見賀蘭辰一直都不上來,便降下車床來,「怎麼還不上來?」

賀蘭辰這才一下從自己的思緒之中抽離出來,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姜一雅,點了點頭,「嗯。」

哎,還是沒能忍住,就這麼屈服於美人心下了。

剛回到安城,姜一雅歸心似箭,一心想著自己的母親還有孩子,所以也沒有顧及到車內兩個人之間的波譎雲詭,到了自己的公寓門口,只是朝著凱特看了一眼。

凱特朝著她點了點頭。

姜一雅便直接開了車門跑了出去。

賀蘭辰:「……」

就這麼把他這麼大一個人視若無睹了?

就這麼跑出去了?

凱特直接就無視賀蘭辰,對阿泰說:「開車吧,送小王子去酒店。」

姜一雅一路飛奔到了家門口,卻停住了腳步。

手指放在門板上,幾秒種后,才敲響了門。

心跳卻都已經有些不受控制了。

所謂的近鄉情怯,就是這樣吧。

裡面傳來一聲聲忙不迭的「:來了!」

裡面的薑母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打開的門,「你這老頭子,真慢,再不回來,我都已經搞不定咱家小寶了。」

姜父出去超市裡面買菜,就留下了薑母一個人在家帶孩子。

姜一雅站在門口,看著十分忙碌的母親,眼淚噙在眼眶裡,一動不動。

薑母晃著孩子,「怎麼不進來,你買了什麼東西?提不進來么?」

薑母轉頭瞄了一眼,這才發覺出來不對勁來。

她驀地抬起頭來,這一抬頭不要緊,差點就把自己手中的寶貝給摔了,「一雅?」

姜一雅用力的點了點頭,一下沖了進來,「媽!」

薑母還沒說什麼,可是姜一雅卻一下扎到了薑母的懷中,抱著薑母,也抱著薑母懷中的孩子,眼淚撲簌簌的掉落下來,一滴一滴的砸落著。

姜一雅泣不成聲。

薑母有點懵了。

本來,見到女兒完好回來,她的內心是覺得挺高興的,可是現在這種情景,卻是她沒有想到的。

對姜一雅來說。

這樣一個月的時間,是生離死別。

她一直哭著,眼淚就好像是擰開了的水龍頭,不斷地向下流淌著,這樣一副景象,叫剛才還在哭的小寶,都抽噎了兩聲,終於停下了自己的哭聲,有點奇怪的看著抱著自己的女人。

「媽!媽媽……」

姜一雅一聽小寶叫自己,更加哭的停不下來了。

還是薑母推了推姜一雅,「行了,你叫兒子都笑話你了,趕緊去洗洗臉去,出去玩兒的這麼長時間,不管爸媽也不管兒子,回來就先哭一通,是不是好叫我和你爸爸都沒法往你身上撒氣啊?」

姜一雅被母親給推到了自己的房間里,「快點去洗個澡,我都聞到你身上的搜味兒了。」

哪有啊!

姜一雅被關在了浴室裡面,雖然眼眶之中還帶著眼淚,可是,嘴角卻是向上翹起的。

回到家的感覺,真的很好。

現在,她只剩下唯一一個心愿了。

那就是——他。

………………

這個年,已經過完了。

其實,也就是前兩三天有年味。

陸白雪幫陸斯承把東西給裝上車,讓他路上小心開車。

後面,徐微微抱著孩子從陸家宅院裡面走了出來,上了車。

徐微微一直以來都是在陸家的,過年了,剛好也不用上班,陸斯承也就陪著妻兒回娘家住幾天。

陸白雪站在路邊,看著哥哥的車子消失在拐角,才轉過身來準備回去。

陸父也站在一旁,一動不動。

陸白雪回頭叫了陸父一聲,「爸爸?」

陸父這才回過神來,「進去吧。」

陸白雪跟在陸父的身後,有些欲言又止的問:「爸爸,你是不是也在想哥哥嫂子的事兒……」

自從是已經戳穿徐微微了解真相,有了兩個月了。

她和父親一直在等待著,等待著徐微微有一天能路出馬腳來,終於撐不下去了。

對策都已經想好了。

可是,出乎兩人的意料之外,徐微微就好似是沒有事情一樣,就這樣平安無事的渡過了兩個月,甚至於,比往常更要讓人覺得再稀鬆平常不過了。

陸白雪不解,還趁著一個機會,去旁敲側擊過。

結果,出乎意料,徐微微就好似什麼都不知道。

如此,陸白雪也只能說繼續見機行事了,以後對此不再多說什麼了。

她都奇怪,難道是自己和杜墨淳想錯了?徐微微事實上什麼都不知道?

「爸爸。」

陸白雪站在門口,叫住了陸父。

「怎麼了?」

「你說,如果嫂子一直這樣的話……算是自欺欺人么?「

陸父的眼眸沉了沉。

自欺欺人……

「有時候,自欺欺人是為了更好的生活下去,你哥是很喜歡很愛你嫂子的。」

陸父只說了這樣一句話。

徐微微低了低頭,唇角微微向上翹了翹,「爸爸,我想年後,去歐洲旅遊一段時間。」

陸父行走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怎麼想要出國了?」

「就是四處走走,想要散散心,我已經給哥說了。」

「你哥怎麼說的?」

「他說我自己怎麼想的,不想後悔,就去做。」

陸父笑著搖了搖頭,「你要離開安城,又是為了躲那個人吧?」

陸白雪默了默。

她都覺得自己難以啟齒。

五年前,為了躲杜墨淳,而現在,又是為了躲他。

其實,這些天里,陸白雪一直都在心裡糾結猶豫著,到底要不要走……

徐微微的智慧,就在這個時候體會出來了。

她可以做到自欺欺人,可以用所有的愛,將別的想法都填滿,不必要再去想別的什麼事情。

可是,陸白雪不行。

她必須是清醒的。

她的愛情,不能容的一點雜質。

今晚,是杜墨淳幾個兄弟之間的聚會,在暮夜之中。

早在昨天,杜墨淳就已經給陸白雪打了電話,叫她準備好,今天晚些時候過來接她。

可是,一直到現在,她都在猶豫到底要去不要去。

機票,她已經買好了,就是在下周二。

這段時間裡,她想著,還是要去陪一下杜墨淳。

她坐在化妝台前面,花了很精緻很仔細的妝。

拉開衣櫃,陸白雪選了一條金粉色的裙子,外套格子的大衣,在波浪捲髮上,壓上一頂黑色的貝雷帽。

落地鏡前,站著一個長發美女。

陸白雪的身材比例是很好的,高挑,再加上一頭長發。

桌上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陸白雪走過去接通了電話。

「我到了。」

陸白雪嗯了一聲,便下了樓。

杜墨淳降下車窗來,抽了一支煙,煙蒂上面的煙氣向上升騰著,模糊了他的容顏,也叫那從別墅之中走出來的女人,彷彿是繚繞在白色的煙氣之中一樣。

杜墨淳的眼神有些放空。

並不是所謂的被美色所迷惑,實際上,他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這樣盛裝的陸白雪了。

唇瓣嫣紅,身材窈窕,腳上踩著一雙高跟皮靴,手裡拿著一個精緻的小包,一步一步的朝著他走過來,嫣然巧笑。

杜墨淳的心就一下砰砰砰跳的厲害,那種感覺,就彷彿自己是剛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一樣。

陸白雪直接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坐上去,笑著看了杜墨淳一眼,「怎麼這麼驚訝?我嚇到你了么?」

杜墨淳直接丟了手裡的煙,就朝著陸白雪壓了過來,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陸白雪嚇了一跳,「你別……」把我的妝弄花。

結果,她的話對於此時的杜墨淳來說,一點效果都沒有,該怎麼親,還怎麼親,把她的嘴唇上的口紅徹底給弄花了。

陸白雪氣的在杜墨淳的肩膀上捶了兩下,「杜墨淳,你真……」

還沒說完,就看見了男人臉上唇上模糊的紅色痕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叫你那些兄弟們看見,還以為你這是被哪個女人給欺負了呢!」

陸白雪低頭去抓自己的包,從裡面抽出來幾張濕巾來,在杜墨淳的臉上隨意的擦著。

杜墨淳忽然抱住了陸白雪,深深地呼吸著她的肩窩裡面獨屬於女人身上的香氣。

「永遠不要再離開我。」

陸白雪的手忽然滯了一下。

難道……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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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你風華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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