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七十二章

?韋林的夜襲行動所獲得的結果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好，但是絕對要比沒有強。王室軍中大量的士兵因為計劃外的值夜，『浪』費了『精』力。

也許在某些時候，一隊筋疲力盡的士兵就可以扭轉戰局。但是在兩軍對壘的時候，沒有人願意自己的士兵站在隊列裡面的時候，還在偷偷打哈欠。

如果要說韋林的夜襲給王室軍帶來了什麼好處的話，那就是指揮官更加深刻地明白了自己的權利只有那麼一丁點。

他無比熱烈地盼望著快點戰鬥，那樣他才能夠指揮得多那些桀驁不馴的領主。當然了，這只是他一廂情願而已，不過仔細想想的話，似乎真的只有戰鬥才能夠體現出他這個指揮官的價值了。

在領主們一起吃早飯的時候，是非常熱鬧的。一般都是軍中的廚師統一來做飯，當然了，等級不同，吃的東西也不一樣。

有講究些的領主，甚至都帶了自己的廚師過來。因為戰場靠近京城塞克斯，所以大家能夠得到一些不錯的食材。

所以有的領主可以吃上新鮮的兔『肉』和丸子，而另外一些人就只能夠惡狠狠地將木頭般的腌『肉』嚼得粉碎，同時心裡酸溜溜地說著：「你比得上巴雷特家族嗎？」

在昨天晚上夜襲后的酒會中，一些領主建立起了更深厚的友誼。其中一些，還和朋友分享著自己帶來的葡萄酒。

他們吃飯的地方，是在主將帳篷外的空地上。這裡地勢略微高一點，所以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周圍的情況。

領主們吃著飯，說笑著閑談。一名領主突然說道：「那是怎麼回事情？為什麼士兵吃完了飯還沒有開始準備？」

旁邊的人也順著他地目光看過去，發現果然如此。雖然領主們吃飯『花』的時間要長一些。但是士兵們一定是先吃完的，並且要隨後做好準備。

這樣領主們在吃完飯後，再穿上鎧甲，就可以馬上開始行動了。從來都是只有士兵等領主的，萬萬不會讓領主來等士兵。

但是現在他們看到的是很多士兵已經吃完了自己的麵糊，還用水涮了涮盤子。卻沒有開始準備。而是懶洋洋地坐在地上閑聊。

雖然明知道就要開始戰鬥了，但是士兵們也是在苦中作樂，看起來倒比貴族們更瀟洒些。領主們感覺到這是軍紀敗壞地證明，就氣勢洶洶地去找到指揮官，要求他馬上查證一下是哪個領主的士兵。

「是我的直屬士兵。」指揮官平靜地說著。「因為要稍後一些才會行動，所以我讓他們先休息，不要『浪』費體力了。」

有領主憤怒地指責道：「稍後行動？敵人就在前面，只等著我們在吃過飯後就去進攻。在這樣的時候。士兵們怎麼能夠懈怠？」

指揮官看了看那傢伙。測試文字水印4。他就是自己帶廚師的領主之一，剛才就還是在慢條斯理地吃一道煎野鴨呢，現在竟然好意思裝出一副急於求戰地樣子來？

「『女』王陛下已經派人來說過了，她將在早餐後來到軍營。親自鼓舞士氣。」指揮官慢條斯理地說道，「在陛下到來前，他們的人會來通知我們的。有了這個時候，再做準備也不遲，所以我讓士兵們儘可能地多休息一陣。」

領主們大感震驚，他們不敢指責指揮官讓士兵們去休息。因為那很容易被說成是為了在陛下面前保持儀容，所以要先休息。他們指責的是。指揮官竟然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們。

「我說了啊。就在昨天晚上。」指揮官很無辜地說道，「我是當眾宣布地。當時也許您沒有聽見？」

這領主也猶豫了，昨天晚上他根本就沒有把這指揮官當一回事，所以說些什麼也沒有關係。他不敢肯定當時是不是說了這話，他身邊地同伴也是一樣。

一群領主訕笑著走開了，但是指揮官的麻煩卻沒有減少。他想的並不是這些小小的冒犯，而是『女』王陛下地視察。

眾所周知的是，拉尼德絲『女』王陛下在軍事方面簡直是一無所知。她在玩『弄』『陰』謀詭計的時候，的確有些本事，但是她根本就不明白戰爭是怎麼回事。

指揮官抬頭看了看太陽，希望『女』王早點過來。否則的話，大家又要準備吃午飯了。如果說這有什麼值得高興的話，那就是韋林軍一定會感到不耐煩而使得士氣下降吧。

實際上，韋林在對面也正打著一樣的主意。他在帳篷外面，享受著燉得爛爛地野豬『肉』。還有鹿『肉』切成巴掌大地薄片，塗上香料與鹽后烤得紅紅的。

按照傳統，韋林是和騎士們一起進餐地，他看了看遠處的王室軍營地，得意地說道：「大家不用急，慢慢吃。昨天晚上我們『騷』擾了他們，那些人一定心浮氣躁。現在我們又故意拖延時間，讓他們先列陣。等到他們不耐煩的時候，就是我們出擊的時機了。」

戰場上是個有趣的地方，果然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在很多時候，勝利只是一個意外而已。

王室軍的士兵們現在就深刻地體會到了這一點，他們在得知自己可以在吃完飯後休息一段時間后，就認定今天是個幸運的日子。

但是這樣的休息有些折磨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要休息多久，並且敵人就在對面，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過來。

所以士兵們在閑扯一陣后，也感覺到了無聊。他們不時地看著主將帳篷的方向，猜測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

終於，王室派人來通知做好準備，『女』王陛下已經出王宮了。所以大家開始行動了起來，還有些領主一直在吃飯的，好像可以吃到世界末日。現在突然變得迅捷起來，他們用迅速而不失優雅的姿勢三兩下就吃完了。然後跑回去穿戴鎧甲。

指揮官看著他們的背影冷笑，他知道那些人一定是去穿禮儀鎧甲。那東西看起來威武而華麗，但是因為分量嚴重超標，並不實用，也就是穿著后騎在馬上擺個樣子而已。

當然了，每個人都在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用自己的資本讓自己活得更好。有地領主擅長拍馬屁，有的領主擅長戰鬥，其中並無高下之分。再英明的君王，也會想點辦法為自己找樂子的。

『女』王陛下視察，本來最好的地方是在兩軍陣前。可以想象到。陛下發表一通『激』動人心的講話過後，大軍立刻向前進攻，那才是陣前動員地樣子。

可惜的是，『女』王陛下對自己的生命很珍視。她派來的人專『門』警告了指揮官。絕對不能夠安排在危險的地方。雖然對這種半吊子地視察很不以為然，但是指揮官也不得不揣摩上意。他最後發現，如果自己把部隊開出去，在營地外面列陣。那麼『女』王必須視察的時候，就是處於兩軍之間了。雖然沒有詢問，但是指揮官肯定，『女』王陛下一定會認為這個太危險了。

所以指揮官最後準備在營地裡面列隊，這簡直就是個笑話。營地裡面『亂』糟糟的，為了讓『女』王陛下心情舒暢，所以一些篝火的灰燼都被掃走了。營地裡面地垃圾。也大概清理了一下。帳篷地拜訪位置。重新調整了一下，現在看起來要賞心悅目得多了。

本來應該是轟轟烈烈的陣前誓師大會。現在看起來，先要進行一場轟轟烈烈的陣前清潔運動了。

指揮官已經估計到了『女』王陛下必要的排場，但是他沒有想到，最後車隊還是比他想象中地晚到了。他不停地安慰著自己，對面的軍隊應該等得更不耐煩了，這可以讓他自欺欺人地感覺好一些。

當前而來的是一大群騎士，他們桀驁不馴地策馬而來，絲毫不顧揚起的塵土會讓等候在旁的貴族們難受。

這些人看似盡忠職守地掃視著周圍，但是如果有人看他們的臉，就會發現他們的下巴都是揚得高高地，估計要看清楚人都很難然後又是一些重裝地士兵前來，他們手持盾牌與長矛，迅速地排列成了兩排。在這之後，才是幾輛馬車駛來。

車『門』打開，先是一群身份高點的隨從『侍』『女』下車，然後才是『女』王陛下出來了。預先為她留下地這位置是挑選過的，不能夠有凹坑，不能夠泥土鬆軟，如果是剛好高出周圍一截，那是最好不過了。

看起來拉尼德絲『女』王陛下很高興的樣子，她輕鬆地向在場的人打招呼，然後由指揮官引領著走向營地中央的高台。

那地方本來是主將帳篷的，但是現在被拆掉了，還有周圍一些礙眼的帳篷。指揮官在下達命令的時候說過：「我不管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夠看到『女』王陛下，至少要讓『女』王陛下認為大家都能夠看到她。」

那高台是用本來就不多的木料搭成的，為此他們還拆掉了一些柵欄。當然了，他們拆掉的是靠近京城塞克斯方向的。

拉尼德絲『女』王陛下看著那些士兵們，顯得有些『激』動。那些男人們看他的目光，可是和以前那些男人們的不大一樣。他們眼中的***少了很多，更多的是敬畏。

是啊，以前男人們雖然也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但是何嘗有過一點點的敬畏？光是這一點，就讓拉尼德絲『女』王陛下感覺到王位是個好東西了。

「我的騎士們，我的士兵們，你們都是最勇敢的戰士。」拉尼德絲『女』王陛下開始訓話了，「你們保護著自己的家園，但是在對面的那些叛逆，竟然膽敢挑戰你們的榮耀。你們要知道，你們為之戰鬥的是卡耳塔，是光榮的聖提雷爾家族。」

拉尼德絲『女』王陛下大聲說著，心中非常得意。她知道自己在陣前的講話一定會提高士氣的，古代那些賢明的君王都是這麼乾的。並且全部都是成功了的，自己講的這些話，也是事先準備好了的。

不是都說要用無限的光榮來鼓舞士兵們嗎？不是說聖提雷爾家族是卡耳塔註定的主人嗎？那麼就這樣去說吧，拉尼德絲『女』王認為自己的表現很得體。

拉尼德絲『女』王停了下來，有機靈的領主馬上示意自己的士兵高呼萬歲。其他人也不甘落後地喊了起來，拉尼德絲『女』王陛下被這樣的場面感動得暈乎乎的。

她走到了指揮官面前道：「閣下，我要留在這裡，看著你們是如何擊敗叛逆的。」指揮官恭敬地低頭，心中卻在大罵。

面對著韋林那席捲了大半個卡耳塔的軍隊，指揮官不得不小心。若是戰局不利，那麼『女』王在城裡，還有些軍隊守護著，就還有翻本的機會。但是如果『女』王就在這裡，萬一出了點什麼事情，那就真是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所以代表著國王在此的旗幟升了起來，不可否認的是，這讓士氣提高了。但是指揮官卻在嘆息，自己本已不堪重負的肩膀上，又被壓上了一付擔子。

指揮官看了看周圍，下令軍隊出營列陣。他認為自己這邊雖然是在折騰，但是好歹也不能夠否認『女』王親臨帶來的正面效果。而敵人那邊，想必已經是煩躁得開始士氣懈怠了吧。哼哼，叛軍遲遲不出營地，難道是指望自己去主動攻擊？

幾乎是在同一時候，韋林放下了茶杯，看了看天『色』道：「差不多了，讓士兵們出營列陣吧。哈哈哈，敵人現在一定是等得不耐煩了。不過真奇怪，他們竟然能夠在營地里等著，也不主動出營列陣，難道還指望著我們去攻他的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