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7章 懷著齷齪心思的歹毒小人
秦梅雨的手,幾不可見地顫抖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
秦書墨無奈地嘆息著,伸手把秦梅雨攬在自己懷裡:「傻孩子,忘不掉就忘不掉,放不下就放不下,都沒有關係!這麼急著否認做什麼?」
秦梅雨的眼眶不受控制地濕潤了起來,她搖搖頭:「沒有……就是沒有……」
對於她固執的不想承認,執拗的否認,秦書墨只能搖頭苦笑:「任何的傷痛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忘記的。任何一個人也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相忘於江湖的。
我們都是凡人,有著千絲萬縷的情感,不是說割捨就能夠一下子割捨掉的。所以,你不必介懷,時間久了自然而然就好了。
都說時間是治癒一切傷痛的良藥。你這才經歷了一個月左右而已,時間還不到呢!所以……沒關係……」
秦書墨不知道是在對秦梅雨說沒關係,還是在對自己說沒關係。不論多少時間,他都能等下去。他等了十幾年,也不差現在的這些時間……
「你……現在……還會像以前一樣,一直夢到張立行嗎?」秦書墨為了了解秦梅雨的現狀,不得不問出這個異常難以出口的問題。
他希望秦梅雨的狀態能有所好轉,就不能不正面這些困擾著她的問題。
秦梅雨點點頭,聲音輕輕的:「嗯!還是會夢到。只是次數沒有以前那麼多了,夢到他的時候越來越少,越來越少……」
她沒有和秦書墨提起,在她夢到張立行的時候,時常會畫面一轉就跳到了蔣文豪那裡。
有時候她會夢到蔣添冀掐著她脖子的時候,蔣文豪衝過來挾持自己父親的場景。
有時候她會夢到他背著自己走在雪地上的那條小路上。
有時候她又會夢到自己絕望地坐在一個大大的陷阱里,蔣文豪毫不猶豫地跳下來救她。
有時候她會夢到他霸道而神情地吻著她……
這些她醒來后就想辦法逃避的夢境,總是在白天消失得一乾二淨,到了她睡著的時候,又會突然出現在夢裡。
她曾經一度以為自己瘋了,怎麼會總是夢到那個一開始就帶有目的接近自己,並一直欺騙著她的蔣文豪呢?
她常常在睡覺前,拚命去回憶張立行倒在血泊中的場景。以此來提醒自己,她應該要痛恨著蔣添冀和蔣文豪的!她必須痛恨他們!是他們造成了張立行的無辜死亡,是他們造成了這一切!
如果不是蔣添冀,張立行怎麼會英年早逝長眠在冰冷的地下呢?如果不是蔣添冀,說不定張立行現在還好好的活著,還能到舊金山來看望她,和她一起欣賞這邊的美景,品嘗這邊的獨特美食。
而蔣文豪是蔣添冀的兒子,他明明知道這一切,卻一直欺騙著她!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是個偽君子!
「哥哥,你說我會不會就這麼忘記了張立行?」秦梅雨恍惚地問。
秦書墨安慰地親吻著她的額頭:「怎麼會呢?你不會忘記,我也不會忘記,我們大家都不會忘記他的。所以,別擔心。坦然面對你自己的變化就好。」
「我怕我會忘了他,怕我會哪一天睡醒了突然忘了他……」
秦梅雨趴在秦書墨的懷裡,默默流著她擦也擦不凈的淚水,不一會兒就淚濕了秦書墨胸~前的衣襟。
秦書墨輕輕拍著秦梅雨的後背,又和以前一樣,一邊拍著她,一邊哼唱著他們兩個熟悉的曲調。
兩人就這麼在秦梅雨的床上睡著了……
清晨的陽光刺透厚重的雲層與濃霧,掛上樹梢。樹梢上的鳥兒嘰嘰喳喳歡快地跳著,咻的一下,略過秦梅雨房間的窗戶,在陽光下飛得老遠。
安之若帶著傭人們準備好早餐,來到秦梅雨的房間門前敲了敲門:「乖孫女啊,起床吃早飯啦!」
喊了一聲,沒有動靜。難道是昨天玩得太累了?安之若想著就推開了秦梅雨房間的房門。
「啊——」
跟在安之若身後上樓來的木槿年,神色慌張的急忙沖了過來:「怎麼了?怎麼了?」
當他看到安之若看到的場景時,氣得鮮血直往腦門沖。
木槿年抄起門邊的一個花瓶,直接舉著衝進秦梅雨房間來到她的床前。
被安之若那一嗓子驚醒了的秦梅雨和秦書墨睜開惺忪的睡眼,一抬頭就看到怒氣沖沖舉著花瓶的木槿年。
秦梅雨看了一眼昨晚摟著她睡著的秦書墨,趕緊把他往旁邊一推,自己坐起來下床攔住了木槿年:「爺爺,這一大清早的,您幹嘛呢?快把花瓶放下來!」
木槿年氣呼呼地瞪著從另一邊從容下床的秦書墨:「我幹嘛?我問你,你怎麼會睡在我孫女的床上?竟然還摟著她?!」
木槿年越說越生氣,舉著手裡的花瓶就要對秦書墨砸去:「我砸死你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歹毒小人!」
秦梅雨趕緊抱住木槿年的胳膊:「爺爺!爺爺你先別著急!聽我把話說完!」
安之若在震驚過後,也走過來勸住木槿年:「先別動手,聽孫女的話。」
木槿年這才放下舉著花瓶的雙臂,只是那花瓶卻抱在懷裡,預備著只要氣不順,或者有什麼不對的情況,就立即沖著秦書墨的頭上砸去。砸不死他,至少也要把他給砸傷!讓他躺到醫院裡去,看他還怎麼占自己孫女的便宜!
秦書墨安靜而沉默地站在一邊,就不解釋也不逃跑,只是安靜地看著他們。
木槿年越看秦書墨越是生氣,怎麼這混蛋就是一副心安理得毫不愧疚心虛的模樣呢?你有什麼可理直氣壯的?
睡了我的孫女,你連個屁都不放一個!不對不對……自己這話說得不對……是和自己孫女躺在一張床上睡了一晚……嗯,就是這樣!
就算是躺著什麼也不做,就睡了一晚也不行呀!他們畢竟不是親兄妹呀!
木槿年越想越氣越想越氣,秦梅雨那裡巴拉巴拉說了什麼,他是一句話都沒聽進去。他就在那裡氣呼呼的在自己的頭腦里把秦書墨給大卸八塊了。
秦梅雨看了看明顯沒有在聽她講話的木槿年,拽了拽他的手,又重新解釋一遍:「爺爺?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我說,昨晚我只是有些難過,然後哥哥摟著我哄我睡覺,結果我們就這麼睡著了……你聽明白了嗎?」
木槿年氣呼呼地搖著頭:「我明白不了!再怎麼著,他不會等你睡著了自己自行離開嗎?怎麼能就這麼躺在你的床上也睡著了呢?孫女啊,你是不知道人心險惡呀……」
秦梅雨暴汗,尷尬笑著和爺爺奶奶說道:「其實……我小時候難過害怕睡不著的時候,不是媽媽哄我,就是哥哥哄著我睡覺。我們倆躺在一張床上睡著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沒什麼吧?我們是兄妹啊!」
秦書墨無奈又苦澀在心底一笑。是啊!在她的心裡,他們只是兄妹!
安之若一雙精明的眼睛迅速捕捉到了秦書墨唇角那個苦澀無奈的笑,不動聲色地拽了拽木槿年的胳膊:「老頭子呀,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們兄妹倆之間,能有什麼?是我一開始被嚇了一跳而已。走吧走吧,咱們下去吃飯了!」
木槿年被安之若突然轉變的態度搞得有些暈乎,懷裡的花瓶被秦梅雨拿走也沒注意到,他就這麼歪著頭斜著眼睛,研究著安之若對他眨巴得別有深意的眼睛,跟著她走出了秦梅雨的房間。
秦梅雨和秦書墨自然沒有立即跟在他們後面走出去。
木槿年在和安之若上了電梯,待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趕緊問她:「你剛才什麼意思?」
安之若對著木槿年非常嫌棄地搖了搖頭:「你怎麼越老越回去了?」
「唉?不帶人身攻擊的啊!到底咋回事,你跟我說明白呀!」木槿年此刻極度好奇安之若那個別有深意的眨眼。
安之若笑著輕聲說道:「秦家小子對我們孫女的感情不一般!」
「什麼?!」木槿年愣了片刻反應過來后,立馬擼袖子摁電梯就想沖回去重新教訓秦書墨。
「唉!你激動什麼?!」安之若趕緊拉住木槿年。
「我能不激動嗎?我就說看那小子就不順眼呢,原來他是沒安好心呀!難怪我怎麼都看不順眼他!我看他就是欠收拾!欠揍!絕對的欠揍!」木槿年表情憤怒猙獰。
「哎呀!」安之若此刻非常的頭疼無奈,「這樣,你先跟我回房,我和你好好說說再去吃早飯。」
電梯停在一樓大廳,安之若直接拉著木槿年回了他們老兩口的房間密談。
木槿年被安之若一路拽回了房間,關上房門口就迫不及待的詢問她。能不急嗎?事關自己的寶貝孫女啊,多小的事也得當作大事處理!
安之若沒有回答木槿年的問題,倒是先問他:「先別急,你這年在商場上練出來的沉穩都跑哪裡去了?怎麼一遇到孫女的事情就猴急猴急的沒個精明樣子了!」
木槿年被妻子訓了兩句,倒老老實實的安靜了下來:「被你這麼一說,倒是啊!可我寶貝我孫女呀,不然能這麼時常么?」
「我問你,先不考慮秦書墨是梅雨養父母家的哥哥的這件事情,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安之若從另一個角度詢問木槿年。
「那還用說嗎?懷著齷齪心思的歹毒小人!」木槿年連考慮都沒考慮直接給秦書墨下了斷語。
安之若無語地抬頭望了望自己房間的天花板:「你能不能回歸正常人,好好考慮一下我的問題?我可是得到了確切消息,他在短短一年時間裡就成立並且發展壯大了艾玫爾集團。要說個人能力,他絕對是不弱的吧?
另外,他和梅雨也不是什麼真正的兄妹。依我看他對她的心思可是不簡單呢!能這麼多年隱忍不發,是個能忍的。最重要的是,他一直對梅雨很好,足夠重視她,這是最重要的。」
木槿年被安之若說得有點暈:「你到底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