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什麼鬼地方
清早，柯小格看了會兒女兒睡顏，忍痛離開，回酒店收拾行李，準備打道回府，卻是遇到喬陽和蒲雲霄。
「你們好嗎？」柯小格笑著打招呼。
「你真的要走？」喬陽直接說明來意，她怎麼能走，走了，霍言豈不又成孤家寡人了，顯然將相思拋於腦後。
「嗯。」柯小格輕聲。
「你不能走，你知道霍言這幾年過的多辛苦嗎？」喬陽急躁，質問道。
「我不該把孩子丟給他的。」柯小格悔意濃重。
「哼，當初若不是這個孩子，霍言早就不在人世了。」喬陽瞪了蒲雲霄兩眼，氣憤道。
「什麼？」柯小格卻呆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喬陽把霍言當初如何頹廢，如何死裡逃生以及如何悉心照料相思，全部告訴柯小格，試圖留下她。
「他雖然不是東西，但是真的愛你和相思，你應該給他一次機會。」蒲雲霄跳出來，為霍言說話。
柯小格眼底含著淚水，一時無法接受，半晌：「我知道了。」
這三年，霍言比她痛苦千百倍，顯然她是沒想到的。
「這些懲罰足以抵過你當年受的苦痛，原諒他吧！」
「我要回去。」柯小格不聽勸阻。
「柯小格，你還有沒有良心，就算霍言當初傷害了你，想想從你們認識起，你除了享受他的愛為他做過什麼？」喬陽的心已經偏向霍言，完全忘記人家給他生了個女兒。
柯小格回想一下，確實沒有呢，臉色難看道：「我必須回去。」她和公司有合約，不能無故離職。
「回吧、回吧，走了就再也別回來。」喬陽由怒急速轉譏誚，生氣離開。
「你多保證。」蒲雲霄深深凝望她一眼，亦是轉身離開。
離開那日，許是為了讓她牽挂這裡，從而改變主意留下來，霍言竟抱著女兒來車站，一大一小眼巴巴望著她。
柯小格再鐵石心腸，也兜不住陣陣上涌的眼淚，順著臉頰嘩嘩流下來，咬緊唇線，痛哭流涕「混蛋，你帶她來，成心不讓我走嗎？」
「媽媽，你又要走，不要我和爸爸了嗎？」相思委屈，憋著嘴角，也要流下淚來。
「媽媽怎麼會不要你，媽媽有點事要做，一會兒就回來了。」柯小格拂去女兒眼角晶瑩的淚花。
「那你一定要回來。」小相思諾諾道。
「來，寶貝，到乾爸這來，爸爸和媽媽有話說。」喬陽接過霍言懷裡的小不點，去一邊鬱悶了。
「什麼時候回來？」霍言抱住柯小格，俊顏埋進散發著淡淡馨香的頸部，悶聲問道。
「不知道。」沉重的呼吸噴洒在皮膚上，激起層層顫慄，柯小格任他環著，呼吸沉重。
「我等你回來。」霍言語調清淡，沒有以前衝動的舉動，再遇到她的拒絕時，只是一句我等你回來，卻像千斤巨鼎砸在柯小格的心裡。
「別等了，我可能不會回來。」眼淚順著眼角緩緩流下，滴落在頸項處，砸進霍言的心裡。
「只是可能不是嗎？等你回來給我們一個完整的家，做女兒的母親，做我的老婆。」霍言直起頭，只見通紅眼眶，不見滾燙的熱淚，祈禱般渴望。
柯小格沒有任何錶示，只是哭，哭的眼睛腫脹，哭的雙眼皮都不在了。
霍言俯身，輕輕吻在她嘴角和眉梢，微笑著：「路上小心。」
柯小格拉著行李，暈暈乎乎走上空蕩蕩的火車，看著窗外猛然揮動的雙手，不想看卻不忍別開眼，心尖似架在火堆上炙烤，憋悶灼熱。
一上午車程，柯小格為避免家人轟炸，直接回到公司，沒有換衣服，而是直接去見了御戰琛。
晚上公司已經沒有幾個人，除卻慣於加班的總裁大人。
「總裁，我想辭職。」柯小格直明來意，未消腫的眼睛直直看著老闆。
「不準。」御戰琛慍怒，微沉眉目。
「為什麼？」柯小格沒想到他拒絕的這麼乾脆，發出詫異之聲。
「為什麼要准呢？」他反問。
「公司無數優秀的員工，都能在你身邊出色完成工作啊。」柯小格焦急。
「柯小格，她們不是你。」御戰琛眸中的風輕雲淡一點點消散，露出裡面深意之意，這種神色，她見過的，在霍言和蒲雲霄的眼中。
「您應該叫我Candy，而不是柯小格。」她驚訝之餘，糾正他的稱呼。
「我想要你留在我身邊，就以柯小格的身份，你願意嗎？」似表白似求愛的句子，從他嘴裡說出來，仍是具有股子威嚴，不令人輕鬆。
「您不要開玩笑，我有女兒的。」柯小格勉強扯出抹微笑，好像這樣他就真的在開玩笑了。
「你結婚了嗎？」御戰琛為防止他的話再被當成開玩笑，直截了當地問她。
柯小格在簡歷中填寫的是未婚，他應該知道，如此一問，若不是挑明關係，實數多此一舉，而他從不是個會浪費唇舌的人，靜默不語，答與不答亦是沒有多大關係，相信他看重的人，即便是結婚了也能搶過去。
「你不喜歡我？」御戰琛更直接了。
柯小格搖搖頭，企圖打消他的心思，顯然忘記自家老闆以堅韌不拔、不達目的是不罷休的美好品質。
「沒關係，我會讓你喜歡上我。」果然御戰琛表露出自身美好的品質，不管目瞪口呆的人。
柯小格接受的信息量太大，腦袋卡殼，運轉不過來，只好獃愣愣告退：「我先下班了。」緩一時是一時吧。
「我送你。」御戰琛立刻開始行動，為抱得美人歸努力了。
關總監聽到最後一句，趕忙閃身到暗色里，瞧著離開的璧人，臉上溫婉不在，換上陰沉狠厲的模樣。
「總裁大人，您慢走。」到家門口，柯小格恭敬且快速開口，唯恐他說什麼上去坐坐的話。
「不用緊張，我不吃人的，以後叫我戰琛就好。」御戰琛淺淺一笑，風華流轉，似卸下久戴的面具，俊朗不凡。
「不大習慣。」柯小格尬尬微笑，回道，不敢看他的眼睛。
「總要習慣的。」御戰琛丟下一句話，轉身駕車離開。
柯小格跑上自己的房間，更加不可思議，這總裁大人抽什麼風了，突然變化這麼大，還向她表白！新奇同時挺苦惱的，腦海浮現霍言和女兒的臉。
「總裁，兩天後下午三點，公司將準時召開股東大會，請您務必做好準備。」關總監一貫溫和的臉上現出不同尋常的嚴峻，可以想象得到這個股東大會的重要性。
「嗯。」御戰琛顯然知曉，鄭重地點頭。
關總監出門看見柯小格，叫到自己辦公室，將份文件遞給她：「Candy，這個地方需要考察，你問問有合適的人能去嗎？挺著急的，務必做好。」
「好的。」柯小格接下文件，答應下來，問了一圈平時做這項工作的人，都不行，都在為兩天後的股東大會做準備。
「這是個什麼地方啊？」柯小格喃喃自語，一咬牙，決定自己去了，原想和總裁大人說一聲，想想還是算了，利用工作躲一躲他何嘗不是好事呢，更加堅定了自己去考察的決心。
關悅榕一直以溫婉大方，親切和善的形象示人，柯小格便忘記曾經和藹可親的女老師，忘記了被害的痛。
她坐了十幾個小時的車，胃都快顛出來，到那兒一看，什麼鳥不拉屎的地方，一眼望不到邊的黃土地，下車就暈頭轉向，迷乎了。
受過幾次騙，她不是一點心沒有，立馬給御戰琛打電話，播了兩三次，沒人接后，在原地等車，等啊等，等了兩三個小時都沒車來，這車不會是一天一趟吧？
馬上入夜，會被凍死的。
她又撥打關悅榕的電話，同樣無人接，應該在準備工作吧。
乾巴巴的空氣中突然傳來幾聲嚎叫聲，柯小格嚇得一個瑟縮，不敢離開車經過的地方，蹲在原地，不知所措。
看著電量越來越少的手機，柯小格心裡直罵娘，為什麼每次危機時刻，它TM都會掉鏈子，打給誰？打給誰？握著不肯打給家人。
天越來越冷，身上的衣服已經不能抵禦嚴寒，手機也快沒電了，今天要凍死在這嗎？柯小格拿出手機，終於撥打電話，撥給最記掛的人。
「喂。」低沉的男音傳來。
柯小格心頭的恐懼委屈一下子湧上來，吸吸鼻子，比小相思綿軟嗓音故意撒嬌更惹人垂憐：「嗚嗚...霍言......我冷...好像抱抱你...嗚嗚...。」
「格格？格格？你在哪？」霍言心上被貓爪子狠狠撓了下，瘙癢中透露著疼痛，焦躁中含著輕顫，開心她說話的嬌氣，擔憂話里的內容，愁喜交加，不過擔憂居多。
「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柯小格不指望他大老遠的趕過來救她，給他打電話就發發牢騷，委屈憤懣，伴著咬牙的聲音，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凍得。
「別鬧，快告訴我。」霍言嘴角抽抽，這邊已經通知喬陽過來照看相思，準備出發。
「嗯...一個叫黃岩鎮的地方，這哪裡是個鎮子，就是片荒地嘛。霍言，你看看能聯繫到御戰琛，讓他快派人快來救我。」他們都是大老闆，應該有聯繫方式，他開股東大會，不接小員工的電話，難不成大老闆的電話也不接，要是不接就慘了，嗚嗚！
「你等著！」霍言撂下三個字，接掐斷電話，讓柯小格在冷風中淚流。
「媽的，再陪我說幾句不行啊，不知道大晚上她一個人很害怕嘛！」柯小格自言自語，掏出行李箱里的衣服，全披在身上，幸好帶了換洗的衣服，能抵上一陣子，否則真要見閻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