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暗門
韓非微微掀起遮掩屍體的白布,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犀利的傷口,一劍封喉,絕非普通盜賊所為。當然,普通盜賊也沒膽子在紫蘭軒撒野。
兇手沒有驚動其他人,證明兇手的目標十分明確,就是為了殺掉紅瑜。可是死者只是一位普通人,社會關係十分簡單,平時也不會離開紫蘭軒,就這麼一位簡簡單單的普通姑娘,又有誰犯得著費那麼大力氣來殺她,還是說,這位姑娘背地裡有什麼不得了的身份,或者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機密?
就在楚南胡思亂想的時候,韓非突然盯上了摔在地面的瑤琴。
這是......弄玉的琴?沒錯,當時弄玉為幾人彈奏的時候就是這張琴,難道說,這裡是弄玉的房間?
這時楚南又想起剛來時弄玉那傷心的表情,這下楚南基本確信這位紅瑜姑娘是替弄玉擋了一劫,也就是說這位姑娘其實是冤死的。
哎,無妄之災啊。
就在楚南剛理出一些頭緒時,就聽韓非開口了:「這個裂縫原來有嗎?」
楚南循聲看去,只見頭頂天花板的龍骨已經開裂了,龍骨可是整個天花板吊頂的支架,以紫蘭軒的財力,不應該用劣質材料,這就說明應該是昨晚兇手留下的痕迹。
「原來沒有。」板著一張撲克臉的衛庄進來了。
「衛庄兄檢查過屋頂了?」
「屋頂的碎了兩塊瓦片。」
韓非摩挲著下巴,有些想不通,「如果兇手是行家,按理說不應該出現這種失誤。」
衛庄一語點破:「應該發生過短暫的交手,發生的很快,兇手迅速逃脫。」
所有人都被衛庄的推論嚇了一跳,交手?難道盯著這個房間的人不止一個?
看來這位弄玉姑娘惹得麻煩不小啊。
而衛庄輕輕推開了染血的窗扇,腦海里泛起一道鬼祟的身影。
紫女姑娘也提出了自己的猜測:「昨晚左司馬醉酒之後為點弄玉彈琴,大肆喧鬧,當晚就發生這樣的兇殺案...」
就在這時,張良慌慌張張跑了過來,要知道這位一直都是君子作風,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很少有事情能讓他如此失態。
來不及與幾人打招呼,張良直言不諱:「韓兄,左司馬劉意在自己的府邸被殺了。」
韓非眼底的訝異一閃而逝,然後再次露出標誌性的微笑:「看來我這個司寇應該去調查一下。」
「更奇怪的是,這次舉薦韓兄負責調查此案的人竟是姬無夜。」
「哦,這倒是一個好消息。」韓非饒有興緻的開起了玩笑。
張良可沒他那麼樂觀,此時的他一臉憂色,「左司馬劉意是姬無夜的人,按理說他應該避免外部勢力的介入,舉薦韓兄明顯是不懷好意。」
韓非嘴角微翹,「每一道奇怪的謎題,往往意味著有趣的答案。」
。。。。。。
一位僕從領三人進了案發現場,然後一躬身:「三位大人請稍坐,我去請夫人過來。」
楚南搖了搖頭,托韓非的福,他也成了「大人」
「哎,夫人受了驚嚇,一個時辰前才去休息。」那僕人稍微解釋了一句,然後離開了。
等僕從離開,三人哪有心思坐著,因為旁邊就是劉意的屍首。
張良作為韓非的小弟,早就有了初步的調查:
「剛才我已經初步盤問了最早發現的幾個僕從,說昨夜夫人先是在這個房間,左司馬回來的很晚,回來后也來到這個房間,這期間房門一直緊閉著,僕人還聽到了兩人的爭吵聲,直到今天早上僕人前來打掃房間發現左司馬的屍體。」
「又是一劍封喉,一大早已經看了兩具同樣傷口的屍體了。」韓非嘆了口氣,然後竟說起了冷笑話:「難道這是最近比較流行的殺人方法嗎?」
楚南看了看屍首脖頸下的那一小灘規整的血跡,問道:「你們不覺得這血跡很奇怪嗎?」
「確實很奇怪,血跡的擴散太少了,如果是割喉而死,血會更多。而且除了屍體的下方,周圍也沒有濺開的痕迹。」
就在楚南和張良惺惺相惜的時候,韓非卻盯上了旁邊的一個書架,上面零散放著十幾卷竹簡。
「這個書架也有點古怪。」
說到這,楚南想到了許多電視劇中的套路,情不自禁的開口問道:「莫非這是一道暗門?」
「作為軍政重臣,家裡設置暗門也很合理。」說著,韓非就興沖沖地開始摸索上了,可惜努力試了幾下,書架仍就紋絲不動,「這要如何打開呢?」
韓非發現依靠蠻力並不可取,於是就盯上了那些竹簡,沒多大一會,他就有了收穫,不過就這麼直接打開太沒意思了。
「我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
「子房,你來開。」
「我?」
「我對你有信心。」韓非拍了拍張良的肩膀,衣服委託重任的摸樣。
「韓兄,你也太為難我了。」
可韓非根本沒聽他的抱怨,直接走到落地窗前欣賞起了園林美景,和煦的陽光下韓非伸了個懶腰,「啊,果然輕鬆了很多,心情也變好了。」
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可剛剛還滿臉輕鬆的韓非突然唉聲嘆氣起來:「哎,我現在發現當司寇不好玩的部分,原本應該在清晨的陽光下,享受體院花草的清香,現在聞到的卻是血腥之氣。」
張良正小心翼翼地檢查竹簡的排列規律,聽到這話,笑道:「韓兄求仁得仁,又有何怨之?」
「子房出口論語,看來你比我更應該去桑海念書。」
韓非恐怕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會一語成讖,張良後來真的去了桑海求學。
只不過這位未來的小聖賢庄三當家,此時正撅著屁股,專心致志破解機關呢。
沒過一會,細心的張良終於找到了最關鍵的一卷竹簡,只見他輕輕擰了兩下,頓時傳出一陣機括運轉的聲音,緊接著整座書架一分為二,露出了一道暗門。
這時韓非笑眯眯地湊了上來:「如何?子房是否對我的方法十分佩服?」
張良聞言也是哭笑不得:「韓兄果然高明,明明是我開的暗門,卻不得不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最後一躬身,玩笑道:「有請韓兄大駕!」
「呵呵,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