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要看著
?剛才徐如意和雲崢的一番對話,後堂的錢刻木和李二聽得一清二楚。他們之前只是調整呼吸讓徐如意聽起來覺得自己二人已經睡了而已。
徐如意走了,仁心堂里只剩下錢刻木,李二,還有仍跪在地上的雲崢。
「起來吧,人已經走了」錢刻木開口說道.「總跪著也不是個事啊。」
聲音不大,卻讓雲崢覺得有一種不容抗拒的感覺。
雲崢站起身來,微微仰頭看著身邊的二人,李二和錢刻木的身子都比他高一個頭左右。
「掌柜的,今兒是不是不開門了?」李二開口問道。
「你說呢?」錢刻木沒好氣的說道「這都要動刀了,還開個屁的門啊。不光今天,接下來三天哪天也開不了啊。」
「開不了就開不了唄,反正小。。。小公公給足了銀子。」李二差點說出小門主,幸虧及時反應過來身邊還有個雲崢在。
「你呀你呀」錢刻木搖搖頭,指指李二「也不知道白天那個錦衣衛還來不來,要還是他的話,小公公給的錢還不知道能留下多少呢。」
「額」李二一愣,也感到有些無奈,「這倒也是。」
「砰砰砰」又是一陣砸門聲。
「誰啊?掌柜的病了沒好,今天不開業。」李二揚聲道。
「錦衣衛」門外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不過聽聲音,和白天的那個不是一個人。
「唉,我說什麼來著?」錢刻木滿臉的無奈,努努嘴,示意李二開門。
李二蔫頭耷腦的走到門口,嘴裡說著「軍爺稍等,小的這就開門」
李二熟練的卸下幾塊門板,打開了門。
定睛一看,面前站著一個身穿粗布短打的壯漢,一臉的大鬍子,看起來好像是個賣肉的,也沒帶什麼兵器。看著不像錦衣衛。不過李二可不懷疑他的身份,一是因為壯漢手裡舉著一塊黑色的腰牌呢,就舉在李二的眼前,牌子上寫著:錦衣衛千戶。。。。什麼名字李二沒仔細看,旁邊寫的幾個數字什麼的他也沒仔細看。看不看沒什麼關係,因為這個錦衣衛他認識,正笑吟吟的看著李二。李二沒有說話,只是使了個眼色,微微晃了下頭。嘴裡說道「軍爺有何貴幹?」
那壯漢一看李二的動作說話,也就明白了,屋裡有外人。開口說道「某家錦衣衛千戶馬三刀,分管這東直門外的地界,有事要問你。」
馬三刀說著,推開了面前的李二,邁步就往裡面闖,看到了屋裡的雲崢和錢刻木。
李二麻利的關門裝門板。
「李二」錢刻木說話了「伺候軍爺到後堂喝茶說話。軍爺有什麼要問的,你如實回答便是」
「知道了掌柜的」這是李二的聲音。
「哼,還算識相,放心,老爺我問完便走」這是馬三刀的聲音。
說著話,李二引著馬三刀往後堂而去,把錢刻木和雲崢留在了前面。
兩人來到了後堂坐下,
「這是誰啊?」馬三刀低低的問道。
「小門主帶來的,挺慘的。。。。」李二幾句話把自己知道的說了一遍。
二人聲音低低的,他們確信不會內功的雲崢在前堂什麼也聽不到。
「哦,雲崢啊」馬三刀聽完了,點點頭說道。這人他聽說過。
馬三刀是東直門一帶的主管千戶,地面上市井裡的情報都要從他手裡過一遍,無論大事小情。至於官員貴人的情報則不歸他處理。雲崢不住東直門,但張公子家就在東直門,前一陣子從雲崢那帶了個女人回來他也知道一些。
「哦,你還知道這事?」李二眼睛一亮「說說」
「也沒啥好說的」馬三刀也不在意「老婆嫌貧愛富,跟了東直門大富當鋪的少爺張三才。就那些事唄,然後聽說今天這胖子在同福客棧被打了。」
馬三刀倒是很看得開。也是,盤古開天千萬年,太陽底下也沒啥新鮮事了。
「哦」李二點點頭「你咋來了,我還以為還是白天的那個錦衣衛呢。」
「白天是趕巧了,我肚子不舒服,跑了幾趟茅廁,臨時找了個手下幫我看著小門主,也是應付宮裡的任務。身子舒服了我就換回來了。」說著話,馬三刀看桌上的茶碗里還有些茶水,也不管冷熱,端起來喝了一大口「嗝~~~,反正啊,小門主在東直門幹了啥最後還得匯到我的手裡,不怕的。再說我找的那個傢伙,膽子也不大,就是愛點財貨,回頭我給他點銀子他不會亂說。」
「恩,你有數就好。」李二點點頭。
「有數有數」馬三刀大手一揮,滿是自信「再說就算我攔不住,宮裡還有堂主攔著,壞不了事。」
李二一想,倒也是這個理。
「所以小門主剛剛進來都幹啥了?給我說說,程序還是要走的。」馬三刀問道。「他進來這麼久,老子在外邊等的都快煩死了。」
「我和你說啊。剛才。。。。。」李二細細的給馬三刀說了起來。
「雲崢啊。」前堂,在馬三刀和李二離開后,錢刻木開口了。
雲崢沒有答話,只是看著他。
錢刻木隨手拎起一把銅壺晃了晃,聽裡邊的水還有不少,就放在了地上的一個小爐子上。
小爐子里的火在剛才給雲崢熬完葯之後就一直沒滅,錢刻木怕冷,之前就讓李二往裡加了不少的柴草。
「你的事無論如何,與我無關」錢刻木淡淡的說著「我只是一個藥鋪掌柜,還會點醫術而已。」
錢刻木說著,走到櫃檯的下面,取出了一個小箱子,這是他的藥箱。
「小公公給了我銀子讓我把你閹了,」錢刻木打開了箱子,從中取出了一個布卷打開,幽暗的燭火下,他看到布卷里整齊碼放的一把把怪模怪樣的小刀子,還有很多長長短短的細針。至於藥箱里還放著什麼,雲崢就看不到了。
「我收了銀子,就要辦事。說是三天讓你痊癒,就要三天讓你痊癒。」錢刻木又從藥箱里取出了一根細長的管子和一個兩個小藥瓶。
錢刻木回頭看看雲崢「不過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雲崢沒有回話,只是堅定的看著錢刻木。
「恩」錢刻木點點頭「我會先把你麻醉,然後等你失去意識后把你切了,再然後給你插個管子。等你醒來之後可能會有些疼痛,但你要忍著,多喝水,然後不停的憋氣,向下用力。如果三個時辰以內管子里流出尿來,你就沒事了,我好吃好喝的伺候你,再加上我的靈丹妙藥,包你三天痊癒。」一邊說著,錢刻木一邊挨個的拿起手中對應的器具示意雲崢。
「而如果三個時辰里沒有尿出來。。。」錢刻木嚴肅的說道「那你就會慢慢的被尿憋住,最後就是死,被尿憋死。」
錢刻木又看看雲崢「還是不後悔?」
雲崢搖搖頭「我不能再給雲崢這個名字丟人了。」
爐子里的水開了,錢刻木看了看,隨後扔給雲崢一把小刀,又指了指爐子上的水壺:「那邊有盆,自己用熱水洗乾淨了,去躺椅上把褲子脫了,毛刮乾淨,一會兒吃完葯就要開始了,肚子上的針別拔,一會兒我一起處理。」
雲崢接過錢刻木扔過來的小刀,隨手放在躺椅上,然後開始拿盆,倒水。。。。。
對於身上的疼痛好像他好像全然感覺不到了。。。。
雲崢這邊忙著,錢刻木那邊把手裡的刀,針挨個在火上烤。
看雲崢都忙完了,在躺椅上擺好了姿勢,錢刻木也準備完了。
他拎著各種的工具走了過來,站在了雲崢的身旁,遞出一個之前從藥箱里拿出來的小瓶「麻藥,喝了吧,睡一覺,剩下的交給我了。」
雲崢沒有接,空洞的望著上邊的房梁:「不要麻藥,我想看著,我要把這一切都記住。」
錢刻木想了想,將手裡的藥瓶揣在懷裡,「如你所願。」轉身重又打了盆熱水將手洗了洗,拿起了一把怪怪的小刀,說是小刀,但更像是一把小月牙鏟。
雲崢咬緊了牙關。
「別亂動啊」錢刻木念了一句,然後猛然下手。。。。。。。。。
雲崢沒有叫喊,只是臉猛地漲紅,目呲欲裂,牙都咬出血了。鮮紅的血順著嘴角往外流,雲崢死死的盯著。。。盯著那把小刀。
腦海里回想著徐如意的那句「將你的命交給咱家,咱家幫你圓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