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香姐！
「是我剛才拍杯子的動作不夠瀟洒嗎？」
「還是我雲淡風輕的表情不夠傳神？」
「或許——她根本沒有走進我的內心，也沒能讀懂我的滄桑吧！」
唐歡開著那台二手桑塔納，一隻手無力的搭著方向盤，百無聊賴的等紅燈。
刪除吻戲？
那可不是唐歡能夠拍板的。
但韓青禾主意已定，只怕是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唐歡有些遺憾，卻也知道這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盡了最大努力，到頭來的結果仍是無功而返。
不過這趟也不算白忙活，最起碼韓青禾承諾放給盛天一定的運營權。也就是說，某些韓青禾不太想去的商業活動，只要是與音樂有關。韓青禾可以給面子登台。
而光是這所謂的面子，對盛天而言，大概就是一年幾千萬的效益了。
心情談不上低落，卻也絕對不算太好。要知道，他打了莫林的保鏢，算是徹底得罪了這位圈中貴公子。對方會不會告狀，自己這份工作是否還能保住。都很難說。
「唉，歡歡啊歡歡，早就告訴你不要衝動，要剋制。就算你貴氣逼人，風華絕代。可人在屋檐下，就不能低調點嗎？」
唐歡點了一支煙，電話鈴聲嘟嘟作響。
是美女上司柳茗竹打來的。
這才下午三點，顯然不是約他回家看內衣秀，而是詢問工作。
「該不會莫林已經把事兒捅到盛天，柳茗竹要拿自己頂雷吧？」
心念至此，歡哥心情煩悶不已。任由奪命音符響個不停，他就是不接。
沒過一會，電話自動掛斷。可才過了兩個路口，電話再一次響起。
唐歡本要直接關機，餘光卻看見來電顯示變成別人。還是個老熟人。
吐出一口濃煙，唐歡接通電話。
「喂。」
電話那頭傳來看似輕鬆，卻蘊含真摯情感的聲線。
光從聲音，就能分辨對方年紀不小了。
「大白天找我幹什麼？你不用上班嗎？」唐歡沒好氣道。
「還上什麼班，一幫沒什麼出息的小犢子，看著就來氣。」電話那邊埋怨道。「你小子什麼時候回來幫我？一期生就剩你一個獨苗了。真打算在外面浪費大把青春？」
「浪費青春？」唐歡登時不樂意了，屁股都要跳起來。「跟你混才是浪費青春！我現在拿魚翅漱口，拉菲開胃。吃的是空運美食，喝的是人間仙露。身邊美女如雲，快活自在。回你那破基地睡鐵板床，吃大鍋飯？我說老莊啊，你禍害了我小半輩子，還不打算放過我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良久之後，聲音才再度響起：「我知道你心裡憋屈，那件事我也的確沒處理好——」
頓了頓，老莊繼續說道：「我這裡隨時為你敞開大門，不管什麼時候，只要你肯回來，我的位置就是你的。」
「掛了。」
唐歡徑直摁掉了電話。目光有些陰鬱。還有些暴戾。和平日里的浮誇模樣截然不同。
……
房車內，莫林鐵青著臉，手心緊握紅酒杯，一股腦灌了個乾淨。
「為什麼？」莫林質問軍人保鏢。
他額頭上貼了紗布，只是皮外傷，對軍人保鏢來說不值得去一趟醫院。
「我不是他的對手。」軍人保鏢臉色凝重的搖搖頭。
「你們可以二打一。」莫林並不講究所謂的規矩。只要能打倒敵人，十打一都行。
「可能還是打不過。」保鏢微微抿唇。
「那小子能有這麼厲害？」莫林不信。
論及身高，他不及自己的保鏢。
論身材，也沒覺得唐歡多麼健壯。
在莫林看來，保鏢一拳頭就能打碎唐歡的那張老臉。
保鏢苦笑道：「如果我沒猜錯，他也當過兵。而且不是普通兵種。」
「你怎麼看出來的？」莫林奇道。
「他說了一句話。不要輕易碰他的肩膀。」保鏢苦澀道。「當初我在進行特種兵考核的時候，教官就是這麼說的。」
保鏢因為沒能進特種大隊，所以遺憾離開了部隊。
但剛才在韓青禾工作室里，他應該是碰到了自己嚮往的前特種兵。
莫林冷笑一聲：「他再能打，能打三五個，能打十個嗎？」
保鏢張了張嘴，沒吱聲。
「他一定會付出血的代價。」莫林寒聲說道。「在白城，還沒人敢和我對著干！」
……
唐歡漫無目的的在馬路上閑逛。直至那台老爺車快沒油了，才緩緩駛入小區停車場。也沒急著回家，直接朝附近的酒吧一條街走去。
回家也免不了被柳茗竹一通質問。索性先解決了肚子，再來個爛醉吧。
人生得意須盡歡，唐歡本不是鬱鬱寡歡之人。連死亡都無法令其動搖，何況只是工作上的難題？
「眉頭緊繃的你，挺有男人味的。」
耳畔忽然響起一道充滿蠱惑的女低音。
聲線磁性的彷彿電台女主持。在這燈光曖昧的酒吧之內，足以撩撥絕大多數男性的荷爾蒙。
唐歡微微抬眸，看了眼不知何時坐在身側的女人。
黑色緊身連衣裙。猩紅的唇彩。魅惑的眸子。以及那翩然而起的香水味。無一不是致命誘惑。
她手裡端著一杯雞尾酒，坐姿很妖嬈，透著濃濃的神秘感。
「香姐，又來巡店？」唐歡點了一支煙，興緻散漫的說道。
「如果不是你常來這家店消遣，我大概都快忘記這家店是我名下了。」被稱之為香姐的女人口氣很大，卻是實話。
唐歡並不十分了解香姐的背景，但像她這麼出眾的女人，酒吧內卻從沒人敢搭訕她。連偷偷瞄一眼，都彷彿怕被千刀萬剮。
這足以證明香姐的強大背景。
「要不送給我吧？讓我也感受一下做老闆的滋味。」唐歡打趣道。
「只要你想要，這條街另外三家酒吧，兩家KTV，我全都送給你。」香姐媚眼如絲，唇角掛著狐媚的笑容。
天上掉餡餅的事兒，唐歡不信，哪怕真掉了，他也不會吃。索性端起酒杯與香姐喝了一個：「我就是一個小職員，肩上扛不起這麼大的擔子。香姐你就別耍我了。」
「我倒是想耍你。」香姐嫵媚道。「可惜你從來不給我機會。」
略一停頓，香姐忽然將一隻雪白的胳膊搭在唐歡肩上：「重擔扛不起，香姐這身子，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柔軟的嬌軀靠過來，沾著香風，軟糯香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