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老四的死訊

「喂，老大，什麼事啊？給我打電話？」

這日正在觀中練劍的方元突然接到了大學宿舍老大趙泰寧的電話，在這白石山上，手機信號時斷時續，今天能接到老大的電話也是老大運氣好。

「方元，你是躲在哪座仙山上修仙嗎？怎麼信號這麼差，打了好幾遍才通！」

手機那邊傳來了老大抱怨的聲音，方元有些尷尬，剛才還想著老大運氣好，結果老大一開口就打臉，原來老大打了好幾遍。

「沒有，老大，我這信號不好，時斷時續的，沒辦法。」

其實方元也不想這樣，自從跟師父上山之後，這手機信號一直就不太好，老大這次運氣算是比較好的，方恆有幾次給方元打電話都打不通，

「今天給你打電話，主要是跟你說一個事。」電話那邊的老大聲音變得有些低沉。

「怎麼了，老大？」方元見老大的語氣變了，像是要說正事的樣子，而且方元有預感，多半不是什麼好事。

「老四死了！」老大的話很直接，沒有用什麼比較婉轉的說法，因為老大的性格向來很直。

「老四死了？怎麼回事，老大？」方元聽了老大的話有些震驚。

對於剛從大學畢業沒幾個月的方元來說，「死」是一個感覺非常遙遠的話題，而且也是一個每個人都不願意提及的話題。

「死」這東西，對年輕人來說，根本就沒有概念，今天突然聽到了老大說宿舍老四死了，方元一時間腦子有些空白。

那個平日里活潑好動，是宿舍里開心果的老四就這麼走了？而且是永遠離開。

「怎麼死的？」方元發問。

年輕人之間雖然基本不會談論生死，但是接受別人生死的能力還是比一般的人要強上一些，方元很快緩了過來。

「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據說好像是跟人打架。」老大的聲音有些低沉。

打架？方元有些疑惑，如果死因是打架除非是意外，否則怎麼會打死人？故意打死人可是要判死刑的，誰敢冒這麼大的風險？

「是意外？」方元發問，有些疑惑。

「我不是很清楚，三天後是老四的葬禮，你去嗎？」

「去！」方元言語中透露出肯定的語氣。

「嗯，老四家在哪你也知道，三天後見，就這樣吧，我掛了。」

「嘟嘟嘟」的聲音傳來許久，方元才掛斷了電話。

方元在大學中的朋友不多，宿舍裡面的三個兄弟幾乎算是方元的全部。在大學期間，三人都是自動將方元的霉運忽略，很自然的和方元相處，這是方元以前所不敢想象的，小時候，方元村裡幾乎所有人，都不待見他。

大學期間宿舍很和諧，大家一起愉快的度過了大學時光，宿舍的人倒是有些為方元驕傲，畢竟宿舍中有一個放棄保研的牛人。

大學的生活很歡樂，但也很短暫，至少方元是這麼覺得的，雖說是四年，但是方元覺得這四年太快了，有些事沒有來得及做，也沒有機會做，有時候也在想如果能重生到大學的話，也是一個很美好的事。

但是宿舍眾人還是畢業了，宿舍老大趙泰寧，家境是四人中最好的，畢業就在家裡的支援下開起了小公司，房、車都有了，已經訂婚了，人生也算圓滿。

宿舍老二就是方元，記得剛來大學那會論年紀排大小的時候，方元的這個「老二」稱號，被宿舍人叫了大半年，方元好不容易才給他們糾正過來，讓他們叫名字。

宿舍的老三現在和方元一樣，也算是一個小白領，正在為自己的未來努力的奮鬥著。

宿舍的老四……方元還想接著回想老四，但是想起老四已經走了，那個胖乎乎，大大咧咧的老四不在了，老四的家境也算不錯，畢業之後家裡給買了房，而且自己工作也努力，說是事業上升的很快，方元以前也問過他的工作，但是他並沒有直說。

方元給老三打了個電話，說起老四的事，老三說已經知曉，老大趙泰寧已經給他打過了電話，也說了自己肯定會到。

方元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思。

宣虛老道剛從主殿打坐出來，心中正在感嘆徒弟來的這些天的打坐效果格外的好，怕是過不了些時日就能進入煉虛期了。

也是將一顆懸著的心放下，因為自己的資質並不好，所以在修道途中走了許多的彎路，如今壽元將盡，正因如此也是使得自己拚命想找個徒弟繼承衣缽。

如今徒弟也找到了，突破到煉虛期也有指望了，令宣虛老道格外的開心，畢竟到了煉虛期又可以增加五百載的壽元，自然是格外的高興。

只是高興歸高興，自己這寶貝徒弟哪裡去了？

來到偏殿，並沒有看見徒弟練畫符，又來到一處偏殿，也沒有在溫習陣法，又來到鄰近後山的空地處，還是沒發現方元練劍的身影。

怪哉，平日里這寶貝徒弟練劍的次數最多，自己說是沒用也不聽，真是被電影中的劍仙害的不輕，但是今日三個地方全找了，全都沒人。

最終宣虛老道在方元的房中發現了在床上躺著的方元，當下氣不打一處來，自己這寶貝徒弟開始偷懶了。

「徒弟，為何不去修鍊啊？」

宣虛老道極力剋制自己，自從收了這徒弟，自己變得格外的易怒，這對宣虛老道的境界提升很是不利，要不是自己這倒霉徒弟怕是自己早就進入煉虛……呃，細想想不對，近些日子打坐的效果如此的好，怕是跟這寶貝徒弟脫不了干係。

「師父，跟你修道能不死嗎？」方元見到師父來了，乾脆問出自己心中所想。

宣虛老道一愣，自己這徒弟怕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年紀輕輕怎麼會想到生啊，死啊的。

「以為師目前的經歷，沒人能做到不死。」

宣虛老道還是如實的說了，死有太多的方法，天災人禍，簡直不要太多。

「又不能不死，那我跟你學道有什麼用？」方元嘆氣。

「不死不滅的方法為師確實不知，但是你跟為師學道，只要你努力，得個長生還是沒有問題的。」宣虛老道也沒有再生氣，今天這徒弟怕是受刺激了，得好好開導開導。

「師父，你又逗我，長生不就是不死，不死不就是長生，你一會說你不知道不死的方法，一會又說修道能夠長生，這不是自相矛盾嗎？」此時方元的情緒更加的低落。

「乖徒弟，今日為師好好給你上一課。」宣虛老道隨手拿起方元屋中的凳子坐下。

方元見師父似乎要解釋什麼，也是從床上坐起來聽著。

「徒弟，不死和長生是兩碼事……」隨後宣虛老道開始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方元也是仔細的聽著，不時發問，師父也是耐心解答。

最後方元終於才明白了許多，原來長生是指一個人的壽元很長，哪怕是一個人活了成百上千年，甚至是億萬年，那也只能叫長生，並不能叫做不死。

而不死是一種能力，是在長生的前提之下衍生出來的，只有長生才有可能不死，如果一個人能不死，那這個人肯定獲得長生，反之卻不然，能長生者不一定不死，凡人有人禍，即使是修道者也還有天災所阻，有各種的方法能阻斷長生的路途。

「師父，跟你修道，真能長生？」方元聽了師父所說，對不死不再抱有念想，轉而開始熱切的盼望長生。

「當然，為師告訴你，為師已經快一千歲了。」

「一千！」

方元的聲音有些大，平日里只是覺得師父有些能耐，但是卻沒想到師父已經一千歲了，宣虛老道笑著，對自己這徒弟震驚的表情很是滿意。

「徒弟，不要羨慕師父，等你種下道根，進入那引氣期，之後在突破到化神期，你也可以增加五百載的壽元。」

宣虛老道誘惑方元，其實凡人不過百載的壽命，到達化神期談何容易，所以這世上像宣虛老道這樣的人方才如此之少。

「師父你騙我，你說的，突破化神期可得五百年壽命，你又說你快一千歲了，可是我記得師父你還是化神期吧，加上你凡人的年紀，就算給你算上兩百年，這才七百年，這數目不對。」

方元邊說邊扣算著，覺得師父在騙他，只是想安慰他。

「乖徒弟，這壽元不止修行可以增加，有些天材地寶自然也是可以增加壽元的，不然怎會遭到修者的如此重視。」

聽宣虛老道說法，顯然宣虛老道早年間也是得到些天材地寶的。

「原來是這樣。」方元總算是明白，心中對修道又多了一絲熱切，一絲渴望，希望自己早早的能進入那化神期。

「據說那蟠桃園中的蟠桃最小的也能增加三千年壽元，吃了跟白日飛升沒什麼區別，為師也只是聽說，並沒有見過，真是有些想嘗嘗啊。」宣虛老道露出不常有的艷羨之色，有些口水，令方元很驚訝。

「師父，真的有蟠桃這種東西？」方元有些疑惑。

「為師只是聽說，並沒有見識過。」宣虛老道解釋。

方元覺得自己師父又在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