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燒烤
第二天吵醒方元的是他的手機鈴聲,有人給他打電話,方元準備揉揉眼睛,卻發現還戴著眼鏡,望向窗外,發覺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自己這一覺睡的時間可是夠長的。
拿起了手機,是方元的發小方恆打來的電話,由於方元的霉運,小時候的朋友不多,現在一直在聯繫的也就那麼幾個,方恆就是其中的一個,而且兩人在同一個城市中,自然走的也就近些。
方元家所在的小村很小,村裡都是方姓,因為祖上都是一個祖先,倒是令村裡的人都很親近,當然除了方元家。
「喂,幹嘛?」方元聲音有些懶散的接起了電話,撫著後腦勺,還有些起床氣,沒有徹底清醒。
「看你這樣子,應該是沒起床,這個點了還沒起床,意味著你又被開除了,我說的對不對。」手機那邊傳來了賤賤的聲音,讓方元有些苦笑,方恆這人還行,就是嘴有點毒。
「說事,不說我掛了啊。」方元趕緊轉移話題,催促方恆。
「本來是想關心你工作怎麼樣了,現在看來,不用了,不過為了撫慰你受傷的心靈,我決定,今天晚上請你吃燒烤,就在你家樓下的燒烤攤吧,不多說了,我要上課了,晚上見。」手機那邊說了一大頓,方元沒有插進去一句話,對面就掛斷了電話。
方元將手機扔在了床上,摘下眼鏡,洗漱了一番,坐在了床上,看向四周,房間里沒有一件像樣的傢具,只有一個衣櫥,一個書桌,一張床,房間外有些沙發,而且全都是房東的,沒有一樣是方元的。
不過那水壺,鍋碗瓢盆倒是他自己的,方元沒事也愛自己做飯吃,自認為手藝還不錯,雖然失業了,生活還是要繼續的,方元躺倒在了床上。
此刻方元想抽煙,有些煩躁,因為頭腦還是昏沉,但是無奈自己沒有,平時方元也不抽煙。
隨手將眼鏡戴上,還是腦袋昏沉,睡了那麼長的時間,竟然沒有一點緩解的意思,莫不是被砸出了問題,方元想著抽空去檢查一下,不過想到檢查費用,又是一陣肉疼。
就這樣方元又是睡了過去,這次倒是沒有手機將方元吵醒,而是到了傍晚之後自己醒了,看了看手機已經17:45,起身離開,朝樓下走去。
方元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上有一絲絲的黑色污垢,就連床上的被子也被沾染了一些。
「老闆,二十串羊肉串先烤著。」
「好嘞。」
方元走到樓下隨口跟老闆說了幾句,估摸著方恆六點左右就能到,也是讓老闆先準備著。
拿了服務員端來的兩個啤酒杯,方元開始接起了扎啤,由於經常和發小來,老闆也是都和方元很熟悉,準確的給了兩個啤酒杯,二十公分高的那種。
由於熟悉,所以方元對這家店的肉放心,不會出現網上那種老鼠肉、鴨肉冒充羊肉的情況,也是由於誠信,這家店的生意,也很不錯。
接完扎啤之後,方元遠遠的看見了方恆,騎著他那破舊的二手電筒動車趕來,將電動車往旁邊隨手一放,也是沒鎖,不擔心被偷,坐到了方元的對面。
方恆有些瘦,但是很高,足有一米八,比方元高了兩公分,此時正穿著牛仔短褲,白襯衫,哪有老師的樣子。現在這小子是市二十八中的臨時代課老師,而且是物理課,難道物理老師都這麼不修邊幅嗎?方元見一次方恆就有一次這樣的疑問,因為他高中的物理老師也是不修邊幅。
「來了,二十串。」老闆麻利的從燒烤架上取出二十串,送到了方元這一桌。
「嗯,等會不夠在叫。」方元吃著毛豆,口齒不清的說著。
「這哪夠,再烤,二十,別,三十串。」方恆隨手拿起一串吃了起來。
「好嘞,稍等。」
「要這麼多,撐死你。」
「好不容易開次葷,多吃點,放心,我請。」方恆知道方元又失業了,也是主動說自己請,「問君何所有,烤串和啤酒。大金鏈子小手錶,一天三頓小燒烤。金鏈子、手錶咱們沒有,一天三頓,咱們也吃不起,有一頓就夠了。」方恆含糊不清的說著,嘴裡塞滿了羊肉。
這番話也是逗樂了方元,這方恆出口就是金句:「吃那麼多,也堵不住你的嘴。」
「嘴是我自己的,豈能是說堵就能堵的,快吃,今天是為了撫慰你受傷的心靈,別光我吃。」方恆將幾串羊肉串推到方元面前。
方元也是吃著,那邊方恆又是說話了:「我聽說白石山有個老道,偶爾會講講道,明天正好要開講,要不咱們去聽聽,看看能不能祛了你這二十四年的晦氣,我就委屈點,明天請個假。」
這白石山,方元是聽說過的,在這市中心的山,基本全部被修建成了旅遊景點,只有這白石山,一直沒有聽說被修成景點的事,也是很奇怪。
其實白石山雖然名為白石山,但是風景非常的不錯,山也很高,是這喧鬧的市中心的幽靜去處。
這方恆又說起那老道,想來這山沒有成為風景區,跟那老道有一定的關係,否則肯定會成為風景區,以白石山的風景,不是個5A風景區,怎麼也是個4A。
「我不信那玩意。」方元吃著串說著,覺得沒有用,浪費時間,還不如去找找工作。
「你就當陪我去,這些天我可累壞了,想休息休息,我假都請好了,你不去也得去,而且重點是,這老道,講道不收錢哦。」方恆說著笑了起來,像是佔了便宜一樣。
不收錢,肯定水平高不到哪去,方元誹謗,不過還是答應了方恆:「行,那就去,正好有空。」
方元答應了方恆,既然他假都請好了,乾脆就陪他去。
之後兩人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不知不覺兩人都有些醉意,方元是因為心情不好,方恆是因為好不容易開葷。
結賬的時候結了小兩百塊,令方恆有些肉疼,方元有些頭暈,被饅頭砸那一下還沒有好利索,今天這酒讓方元更加的昏沉,站起身來,低下頭,有些乾嘔。
此時在這夜色的映襯下,樓上一道黑呼呼的東西墜落下來,不偏不倚又中了方元的後腦勺,那東西砸中方元之後,咕嚕嚕的翻滾到旁邊的草叢裡,映著燈光看,又是一個饅頭。
不過方元卻沒有看到,被這個饅頭砸的又是昏昏沉沉,東倒西歪的,眼看就要倒了下去,這次連罵的力氣都沒有了,直接被砸暈。
那邊方恆見方元要倒,趕緊過來扶一下,這一摻方元不要緊,差點把自己給壓趴。
「這死小子怎麼重了那麼多,明顯不符合他的身材啊,真是奇怪。」方恆抱怨歸抱怨,還是十分費力的將方元扶了上去,好在有電梯,不然非得把他累死。
上了樓,將方元口袋中的鑰匙掏出,開了房門,一下將方元扔在了床上,壓的床「嘎吱」一聲,方恆重重的出了一口氣,打了個長長的啤酒嗝,累了一身汗,也是顧不得擦,挨著方元睡了過去。
在兩人熟睡的時候,又是一些幾乎不可見的白霧在床上盈盈繞繞,往方元的腦袋內飄去,以方元的身體為中心,如同一個小漩渦一般,還有一部分的白霧向著方恆體內飄去,漸漸的消失不見,這場景要是被人看到,肯定將那人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