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去無路

第6章去無路

幽幽碧綠熒光照耀的山洞裡，衛封盤膝坐在地上，太上心經運轉，內力完成了十八個小周天和一個大周天的循環，衛封緩緩收功，睜開了眼。

一抹精芒轉瞬即逝。

「這太上心經果然強大，在修鍊之時，內力流過經脈，竟然讓我的經脈比原來強韌了足足一倍，內力運轉速度也大大加快！」

衛封感到頗為不可思議，雖然有不少特殊的武學秘法可以強化經脈，但也無法產生這樣好的效果。

要知道，只有越堅韌的經脈，才可以承受更大內力流通時的壓力。

「哈哈！我終於出關啦！」

一陣轟隆巨響突然從身後傳來，衛封嚇了一跳，下意識跳起來回身看去，就看見塵土漫天，眼前灰濛濛一片，在那塵土李，一條高瘦的身影若隱若現。

模糊的影子漸漸清晰，卻是龍九淵從那漫天塵土走了出來。

衛封定睛一看，頓時神色一凜。

這龍九淵，竟然真的成功做到由剛入柔，悟出了物極必反的道理，達到了剛柔並濟的大圓滿境界，更藉此打通了一條奇經八脈。

武學一道，分力與技。技是技擊之術，用力的技巧，也就是招式。力就是本身的力量，也就是內功，這需要長期的修行，打通渾身的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

這些經脈，每打通一條，內力便會增強數倍，當十二正經盡數打通時，內力便可貫通全身各處，實力呈現數倍提升。

但是，奇經八脈卻比十二正經更加神秘而不可測，這八脈每一條都具有不可思議的作用，一旦打通，不僅實力大幅度提升，更會強化身體。

十二正經之後，奇經八脈之間，那是一道難以逾越的分水嶺，一道鴻溝難倒了無數武道奇人。

之前的龍九淵雖然厲害，但也只是十二正經全通，沒想到，他現在竟然打通了其中一條奇經八脈，邁入了更高的層次。

「恭喜前輩，賀喜前輩，區區十日，前輩不僅神功大圓滿，功力竟然也更進一步，達到了無數武人夢寐以求的更高境界！」

衛封連忙堆起滿臉燦爛的笑容迎上前去拍了個不輕不重卻很讓習武之人受用的馬屁。

畢竟，這老傢伙的實力甩自己幾條街，如今人在這裡，就等於小命交給了對方，若是人家什麼時候心情不好想拍死幾個人玩，自己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誰知龍九淵這廝根本不吃這一套，他淡淡瞥了少年一眼，冷哼道：「少裝蒜，說，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會來這血心島？」

一個普通的少年，哪怕出身武學世家，也不該有那等見識，更不該把一門武學練到那等大圓滿的境界。而且，縱然是武學世家出身的天縱奇才，也不可能在短短十日時間內由一個初習內力的人一躍成為打通了一條經脈的武人，這種人，已算是高手。

哪怕是這血心島的掌控者——武林聖地姜家，也沒有這樣傑出的弟子。

所以，衛封的來歷，實在可議！

越想，龍九淵越是覺得眼前這看似弱小的少年是個籠罩在層層黑霧中的可怕存在，心裡竟然在不知不覺間生出了一絲懼意。

雙目微眯，龍九淵心中殺念橫生。

龍九淵雙掌手心漸漸積蓄起一股渾厚的掌力，只待眼前少年的回答有半點問題，他就準備以霹靂手斷直接將起滅殺。

衛封聽到這個問題，心頓時一沉，暗道最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

之所以最開始不想用這種手段，怕的就是對方懷疑自己的來歷。而這，偏偏是衛封無法解釋的事情。

腦中電光急閃，瞬息之間，無數借口和理由就像流星雨一樣滑過。

有了！

衛封臉上漸漸露出悲傷的神情，語氣惆悵中又帶著些許傷痛，嘆道：「我本是農家子，兒時意外遇上師父，而後便一直隨師父在山中學藝，只是他從不許我習武，整日只讓我背誦各種武功秘籍，給我講解各種武學即他的心得。

那天……」

悲意更濃，眼眶變得微微通紅，似有幾滴淚水打著轉兒就要落下。

衛封想起了前世自己家人出車禍死的那一天。

「那天，師父正教導我一門武學的特點，突然神色大變，衝出了山林，再回來時，卻已身受重傷，甚至連一句遺言也沒來得及交代下來就去了！」

說著，衛封忽然牙齒緊咬，雙拳握得先是變紅繼而發白，彷彿在刻意壓抑著什麼。

「唉……節哀順變吧！」

龍九淵嘆息一聲，悄悄散去了凝聚在掌心的掌力。

他本想安慰一下，卻發現自己不知是天生嘴笨還是什麼，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所有的安慰和憐憫最後都只化作了無言。

無言中，龍九淵的手輕輕搭在了衛封的肩頭。

忽然，衛封重重跪倒在地上，磕頭道：「還請前輩收我為徒，授我武功，為師父報仇！」

頭一碰地便是一個清晰的聲響，足見心誠意切，龍九淵不禁動容，連忙扶起衛封，嘆道：「你這又是何苦，你的師父應該是位武功遠在我之上的隱士奇人，他教給你的東西已足夠讓你成為絕頂高手，我教不了你！」

龍九淵說的也是實話，隨便一句話便能讓自己武學大圓滿，功力更上一層樓的人，他又能教給對方什麼呢？

衛封本也只是逢場作戲，取得這高人的信任罷了，所以繼續哀求了幾句便不再多說，反而話鋒一轉，和這老頭聊起了這血心島的種種詭秘之事。

「敢問龍前輩，如何可以出得這血心島？」

衛封忽然問道，血心島的背景和種種信息，他都不關心，或者說不需要知道，他只需要知道出島之法便可。

誰知龍九淵聽后頓時嘲笑了起來：「既然入了血心島，你還想出去？」

「哪怕如今的我，都不敢奢望有出島的機會，你還想出去？你以為那姜家派來的幾個執法者是吃乾飯的？」

龍九淵的眼中忽然現出了一抹深深的茫然，那是對未來的茫然。

縱然，現在武功大進，達到了更高的層次，那又如何？

終究只是這島上一隻沒有自由的螻蟻。不知道明天是否就是自己的死期，更不知道在這島上每天努力的活著到底是為什麼？

為了，有朝一日出現奇迹，被放出島去嗎？

感受到龍九淵的茫然，衛封心裡不禁也生出了些許對未來的茫然。

出島之路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