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九冥尪天
楚凡看見驀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水紋修士，瞳孔收縮同時，下意識一步踏出，同時天地虛空法則之力恍若靜止，寸寸凝固。
於此同時，楚凡目光緊緊盯在水紋修士眉心之上，若開天眼，有一道朱紅印記，讓楚凡心底升起一絲驚悸。如果不是他掌控九冥仙碑，對天地氣數氣機洞若觀火，或許還不會有這種感覺，但眼下情景，楚凡有一種感覺，即便他九宮幻劫巔峰境界，手掌冥元天道，也難以動搖這道水紋法相的根基。
「嘖嘖，果真不愧是傳說中的天運之子嘛，竟能看出我的根邸所在，看來你對九冥仙碑的掌控的確是有些火候了。」水紋修士對楚凡凝重神色置若罔聞，嘿嘿一笑道。
楚凡卻是皺了皺眉，心裡突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他心裡很清楚，眼前這道水紋法相，最多也就是這傢伙的一道法相分身，區區一道法相分身就能讓自己產生這種驚悸的感覺，若是這傢伙本尊站在自己眼前，他真的是這傢伙對手？
「呵呵，我對九冥仙碑掌控如何，倒是不管你什麼事吧，只是沒想到，當年上古大戰，差點被人剿滅成虛無的九冥仙主，竟然沒死？還苟且了這麼多年，看來你運氣不錯，想必是早已重新凝聚了肉身，只不過即便你當年是九冥仙主，難不成就能對我造成什麼威脅？」楚凡冷笑一聲呵呵道，儘管猜測出來了這傢伙的身份，更是確定這老王八已經重塑了肉身，但楚凡還是想要確定一下，面對這種堪比上古三千聖尊的強者，楚凡可不敢有半點大意。
水紋修士淡然一笑，對楚凡的冷嘲熱諷絲毫不放在心上，若無其事的說道：「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當年為何會被人轟殺成這副慘狀？也不想知道我既然早已重塑肉身，為何不重新將九冥仙碑奪來？」
見楚凡臉色陰沉不語，水紋修士負后雙手環抱胸前，哈哈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無非就是上古大戰便是三千聖尊、五大聖主都身不由已，我區區一個偽聖尊有算得了什麼，身世浮沉雨打萍，在那亂戰之中，能僥倖逃的一名實屬萬幸。」
水紋修士臉上笑容驀然收斂，眯起眼眸向楚凡望去，戲謔道：「生逢亂世，身不由己？嗯…也對！不過若真如此簡單，我尪天何至於等到今日都不曾現身？」
楚凡看著眼前神色戲謔的水紋修士，淡聲道：「既然你不願奪回九冥仙碑，那從此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當然，如果你想要收走九冥仙碑，我楚凡也都一一接下來便是。」
先不說這自稱叫做尪天的傢伙乃是能媲美上古三千聖尊的存在，便是能在當年的上古大戰僥倖逃脫，便絕對不是楚凡可以想象的，以楚凡現如今修為眼界，可不願意跟這種人多扯，要知道雖說風兮那娘們也是上古三千聖尊強者，可落在了這冥元界，在楚凡跟前也只能『客隨主便』，可眼下這叫尪天的傢伙，可是能跟自己鼎足而立的傢伙。
尪天絲毫不在意楚凡的話，自顧說道：「當年我尪天是何等快意逍遙的存在，便是五大聖主，都不曾入得法眼，只可惜後來一步踏入界主境……」
尪天說到這，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望向楚凡，接著冷笑道：「直到本尊當年踏足界主境，才知道狗屁的九冥仙碑根本就是天道束縛萬界生靈的禁制烙印，這才有我想要一步登天，由界主直入聖人的想法，只可惜，終究還是被天道所不容。」
楚凡心底一沉，冷聲道：「你的意思當年故意被打破道基本源，徹底脫離天道束縛，想要破而後立，而我便是你的替代之人？」
尪天不置可否，只是漫不經心的看了楚凡一眼，若無其事的說道：「所以，你便不用擔心我會算計你什麼，先不說憑藉我的手段，足以掌控九冥天道，根邸本源更是不會比你差了，至於你是我的替代之人……嘿，這可無從說起。」
尪天淡然道：「你能得到九冥仙碑認可，這一切都與我無關，所以你也找不到我頭上來。」
楚凡冷笑道：「既然如此，你此行現身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戮仙塔？」尪天毫不在意楚凡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挑了挑嘴角笑道。
楚凡皺眉搖頭。
尪天微微一笑：「無事不登三寶殿，尪某既然現身此處，自然有事而來……」
楚凡不等尪天說完，便抬手打斷道：「你若是想要與我合作，我勸你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尪天哦了一聲，有微風吹來，原本就恍若水紋漣漪的分身法相，如同鏡花水月，飄搖不定。
法相宛若水鏡流轉，尪天自顧走入仙閣內，拂袖而坐，淡然道：「你先不要急著拒絕，若我沒看錯，你雖說走的是本源心生的路數，腳下大道夠寬，只是心境並未圓滿完善，說實在的，你能塑造此等心念本源大道，便是尪某也要心生敬佩，只是你以輪迴衍化本源，終究還是被輪迴大帝那老東西算計了一把，我說的對不對？」
「你如何知道的？」楚凡心底狂驚，沉聲問道。
當年北疆雲夢秘境，楚凡便覺察到輪迴殿有些不對，只是不清楚那種不對來自哪裡，直到在輪迴六指神通發現了端倪，才知道千萬年來，所有進入輪迴殿的修士，都陷入了那輪迴大帝的陷阱，正因如此，楚凡看似自身本源道已近乎完善，可他自己心裡清楚，在他完善本年道念前，始終有一道天塹難以逾越。
尪天呵呵一笑，漫不經心道：「我如何知道，自然無可奉告，不過我卻是可以為你指引一條明路，也算是互利互惠，對我們大家都有好處，如何？」
楚凡臉色陰沉，他可不相信這活了億萬年的老王八會如此好心。
尪天微微一笑，「你可聽說過天地之初，有先天神水凝神聚靈，其中一種先天神水便叫『問心業水』？」
見楚凡依舊沉默不語，尪天索性自問自答，「『問心業水』乃是先天神水之一，能夠讓萬界之中所有修士尋心問道，說簡單點，便是能夠完善任何有所缺痕的道心，若是你能得到『問心業水』的話，那輪迴大帝留在你心神的神魂魔障，自然能祛除殆盡。」
楚凡終於沉聲道：「你告訴我這個，有什麼目的？」
尪天淡然一笑，「既然是做生意，那我尪天自然要拿出足夠的誠意不是？先前我跟你說過戮仙塔，實際上便是所有上古大戰的遺址所在，戮仙塔原本是不存在的，因為億萬年來無數次的大戰，這才在天道規則下，凝聚而出的一方殺戮空間，而在那方殺戮空間內，不但有無數的巔峰強者隕落其中，更有無數的天地靈寶，至於我先前跟你說的『問心業水』，也在那戮仙塔之中。」
楚凡心裡暗自震驚，臉色卻冰寒冷笑道：「依照你的話，那戮仙塔既然是上古大戰遺址所在，我區區一個尚未踏足道境的螻蟻，進去豈不是找死？」
尪天看向楚凡，搖頭道：「那戮仙塔雖說是上古大戰遺址，卻限制於天道法則，只有道境之下修士才能進入，並且萬界之中，能尋到戮仙塔入口的人，不會超出一手之數，而我尪天，便是其中之一……」
尪天抬手屈指一彈，虛空如水紋堆積撲卷，一副天地畫卷驀然出現，漣漪陣陣，玄妙無窮。
隨後，水紋男子右手食指點在天地畫卷之上。
原本只是清風卷細浪的江水畫卷，驟然卷出一連串叮咚泉涌之聲，水花四濺，一縷縷玄奧道則自天地間溢出，映照著方圓百丈虛空紫金流轉。
等到那副水紋鋪就的天地畫卷復歸平寂，一層層細浪堆積而成的虛空路徑出現在眼前，尪天輕聲笑道：「有我在，域外天魔絕不會踏足冥元界半步，在這之間，你需要前往外天域幫我拿到鴻蒙聖果，在進階十絕幻劫境后，便能前往戮仙塔，當然，我需要你幫我在戮仙塔中尋到晨曦之靈。」
楚凡冷笑一聲道：「你可是好算計，區區一個不知真假的消息，變想要空手套白狼？真以為楚某我是好糊弄的不成？」
尪天哈哈一笑，他自然知道，楚凡能成為天運之子，更是本源心生走到這一步，絕非尋常之人，他會心一笑，淡聲道：「大道機緣，可不是嘴上說說這般簡單的，你既能得到九冥仙碑，也算是你我有緣，等你進入戮仙塔，便知道我這一個消息的價值，到時你自會幫我尋找晨曦之靈。」
「什麼意思？」楚凡盯著尪天，皺眉問道。
尪天挑了挑嘴角，嘿嘿一笑，「億萬年來，光是我知道的上古大戰便不下十餘次，隕落的巔峰強者更是不計其數，你若能從裡面走出來，能得到多少機緣不用我說。」
楚凡冷笑道：「你也知道，這前提是我能從裡面走出來？」
楚凡很清楚，這種活了無數年的老王八絕對不會有什麼菩薩心腸，別看眼前這傢伙至始至終都跟自己擺出一副溫醇淡雅促膝長談的架勢，實際上心思深沉，豈是一個雲泥之距可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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