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喪鐘

布蘭德的動作很快，當天夜裡他便派人前往唐石口中莫里斯街174#的工廠查抄。而查抄的結果也徹底打消了他對於唐石的疑慮。在那個廢棄工廠的地下，居然真的隱藏著一個納粹間諜的情報點。

根據反饋回來的消息，這個據點是屬於納粹九頭蛇。對於九頭蛇布蘭德並不熟悉，但是這些都不重要，眼下他更想要知道這個諦聽到底是什麼東西。

在和中情局的好友閑談中，他刻意的詢問了一些著名的諜報組織。結果讓他喜憂參半。喜得自然是諦聽居然真的躲過了中情局的探查，但是憂慮也隨之而來，這麼強大的幕後組織，自己和他們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他真的需要好好打算一番。

在布蘭德憂心忡忡的時候，唐石卻格外輕鬆，此刻身處四季酒店的套房裡，他打量著站在他身前的小不點，沉默不語。

眼前的這個小男孩名叫約翰遜*菲斯克。按照他自己的說法，他是比爾的兒子。來這裡是為了拜師唐石。而最令人驚訝的還是這小傢伙看見唐石的第一句話。

「唐先生，我想拜師，我是比爾的兒子，我爸爸死了。我殺的。」

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讓唐石愣了很久，那個唯唯諾諾的比爾死了？還是他自己的兒子殺得？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看著眼前冷漠的小孩，唐石覺得這個世界果然太瘋狂了。

「所以因為你爸爸家暴，你就把他殺了？然後和你媽媽合謀把他碎屍扔掉了？」唐石靠在沙發上，饒有興趣的看著約翰遜。

「是的，唐先生。我忍了他很久，這次他賭博又輸光了，所以我殺了他」約翰遜面色漠然，就好像死了一個在敘述一個陌生人的死亡。

「既然你們合謀拋屍，為什麼還要告訴我？」唐石眼神凌厲的看著他，問道。

「因為我想讓唐先生知道，我和我爸爸那個懦夫不一樣！」約翰遜絲毫不畏懼唐石凌厲的目光，四目相對他甚至眼皮都不眨一下。

「有意思」唐石笑了，「那你又如何想到找我的？」

約翰遜死人一般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表情，那是一種莫名的興奮。「是我爸爸告訴我唐先生的事情。在知道您的本事之後，我便決定找您拜師，我想要像您一樣威風。」

威風嗎？唐石抿了抿嘴唇。不過說起來眼前這個小傢伙看著確實不像一個善茬。約莫十歲的年紀，一身肌肉居然強壯的好像十四五歲的少年。「我不會教你什麼的」

約翰遜聞言，急忙想要乞求。唐石擺擺手阻止了他，「我的本領沒有人能學會，你就不用費心了。桌上有一萬美元，看在我和比爾有點交情的份上，你拿走吧」

約翰遜雙拳漸漸握緊，倔強的站在原地一言不發，眼神甚至連看都沒看那一萬美元。氣氛出現了一種窒息的凝固，最終唐石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站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錯身而過的瞬間，唐石稍稍停滯片刻，「走的時候記得把錢帶走」說罷，不再理會這個小不點，大步走出了套房。

來到布魯克林的大街上，唐石忽然看見街對面那間劇情中的古董店，唐石知道戰略科學軍團的實驗室就在這裡面。雖然他知道暗號，但是他可不打算就這麼貿貿然的闖進去。

就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腰間忽然被一個異物頂住。同時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別動」

唐石微微側過腦袋，餘光看見一個身後有一個穿著西裝的身影。「有事嗎？」

「往前走，不要想要反抗，否則你知道後果！」男人聲音低沉的威脅道。

故作順從的按照對方的指示，唐石來到了街角，接著他被壓上了一輛黑色轎車。坐在後排的唐石這下子終於看清楚之前脅迫自己的男人。這是一個留著小鬍子的矮個男子，而在唐石的右邊，則坐著一個熟悉的熟人。

「格雷格，這就是你們九頭蛇的待客之道？」唐石瞥了一眼依舊抵在腰間的手槍，笑著說。

「唐石先生，或者我應該叫你諦聽？」格雷格冷笑一聲。不得不說納粹的行動力還是很迅速，只不過兩天時間，他們就把唐石查了個底兒掉。

調查結果不出意料，唐石的一切都是空白，完全就是突然冒出來的一個人。而僅有的結果也顯示，眼前這個傢伙和黑幫交往甚密，除此之外一無所獲。按照九頭蛇總部的指示，他策劃了這次綁架唐石的行動，他要弄明白唐石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

「我是諦聽，但諦聽並不是我。而是我們」唐石看著對方認真的解釋著。

「你不要故作神秘了，唐先生。根據我們的調查，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一個叫做諦聽的組織。雖然你來歷神秘，但是從頭到尾你只有一個人。那個所謂的諦聽恐怕是你杜撰的吧，唐先生。」格雷格嘲諷的看著唐石，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你是這麼認為的？格雷格，昨晚莫里斯街174#的事情讓你們損失不小吧」唐石反諷的說。

「你怎麼知道？！」格雷格怒斥一聲，接著似乎想到什麼，「是你乾的！」

「不，不。格雷格，行動的是美國政府，我只是提了一些建議」

「你該死！唐先生，既然你打算和我們九頭蛇作對，那你就要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開車！」

也許是覺得唐石死定了，一路上他們並沒有遮擋唐石的眼睛，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帶著唐石來到了他們在紐約的有一個據點。而這次，他們居然把據點設置在了一家超市。

帶著唐石來到了超市的倉庫，裡面有十幾個荷槍實彈的槍手。倉庫的中央放置著一把椅子，格雷格命人動作麻利的將唐石綁在椅子上。

「唐先生，如果你想痛快的死，最好就老老實實的交代」格雷格抱胸站在唐石身前，用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說道。

「既然都是死，我為什麼還要說呢？」唐石故作天真的問道

「我原以為唐先生有點小聰明，現在看來你真是愚蠢之極。既然你嘴硬，那我就只能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死亡有時候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情！」格雷格看著唐石殘忍的笑了，努了努嘴，從旁邊走出一個彪形大漢。

大漢獰笑著走到唐石身前，骨節咔咔作響。沖著一記重拳對著唐石的面頰狠狠揮下。

邦！咔嚓！

伴隨著巨響隨之而來的是骨骼清脆的斷裂聲。大漢的手腕瞬間腫得好像豬蹄，不過讓人意外的是，遭受如此重創，這大漢居然沒有吭一聲。

事發突然，場中的九頭蛇成員一個個都沒反應過來。反倒是唐石扭了扭脖子，「格雷格，既然你已經調查了我，那你應該也知道那些黑幫對我的恐懼」

面露猙獰之色，唐石看起來有些癲狂。「你難道就不好奇他們為什麼恐懼嗎？」說著，手臂猛然用力，原本束縛著唐石的繩索寸寸炸裂。

看著驚懼的格雷格，唐石獰笑著抖了抖肩膀，一字一句猶如死前的喪鐘的哀鳴。

「現在，就讓我來告訴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