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二號的野心

艾爾斯蘭聽后，心中有了一些動容。被二號這麼一提，無數次想起但是無數次放棄的「換身體」行動再一次在艾爾斯蘭的腦海中縈繞。

晚飯後，二號道別了艾爾斯蘭。離開了艾爾斯蘭家中沒有多久，他便又精神了起來。他壓根兒沒喝醉，剛才的醉全是裝出來的。他回到了家中，高興地對阿亞爾說道：「艾爾斯蘭可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埋葬天空艦船對我們而言實在是利大於弊。」

阿亞爾笑著對二號說道：「是啊，若無此事，日後奪權的時候你還需要對抗戰鬥力極強的天空艦船，現在就不用了，你日後奪權只需要對付一群手持刀劍的普通士兵。而屆時您擁有的，則是艾爾斯蘭掌控的世間的一切魔法……」

二號搖了搖手，對阿亞爾說：「你還是太年輕了。你說的雖然有道理，但這並不是此舉最大的好處。此舉最大的好處在於可以讓艾爾斯蘭對米達麥亞逐漸失去信任。米達麥亞表面服從我，心裡卻想拉攏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把我拉下台。剛才他對艾爾斯蘭說我反對埋葬艦船，但我在艾爾斯蘭面前卻表達了支持埋葬艦船的想法。依照艾爾斯蘭心中的好感度，他一定會相信我。所以米達麥亞儘管說的是實話，但在艾爾斯蘭的眼中，他說謊了。」

阿亞爾對二號敬佩至極。

次日，女王殿下將埋葬天空艦船的事情全權交給了米達麥亞去做。米達麥亞接到了任務以後，便將這件事情交給了自己最信任的學徒斯特曼，他對斯特曼說道：「你一定要將天空艦船埋在誰也不可能發現的地方，你還要對此保密。不管是誰問你此事，你都不能說出天空艦船的位置，就連我和女王殿下，你都不能全盤脫出。」

斯特曼聽命，便率領著所有艦船離開了王城。

當天中午，艾爾斯蘭來到了大教堂，在聖歌隊和神官部隊的配合下，消除了埋藏在身體中所有的亡靈魔法。但由於神聖之力對艾爾斯蘭的巫妖之軀造成了太大的副作用，所以艾爾斯蘭在精靈魔法和聖光魔法的使用上也受到了限制。如果說以前的骷髏艾爾斯蘭擁有艾爾斯蘭生前的百分之二十實力的話，現在的艾爾斯蘭僅僅只有百分之十了。

大約一周以後，斯特曼帶著手下的天空艦隊士兵們徒步回到王城。現在的天空艦隊已經失去了引以為傲的空中力量，也難以再被稱為艦隊了。但為了記住這支部隊過去的榮光，女王特批保留了「天空艦隊」的番號。

在這一周的時間中，二號時不時的去拜訪艾爾斯蘭，兩人每次見面便有說不完的話。每隔幾次拜訪，二號便會有意無意地向艾爾斯蘭提起換身體的事情，由於二號的暗示，艾爾斯蘭想要換身體的意願也越來越濃了。

一天晚上，安吉莉婭極為興奮地向艾爾斯蘭提起結婚的事情。但對於結婚，艾爾斯蘭表現的頗有不願意甚至十分害怕，他對安吉莉婭說道：「我們的婚禮註定無法得到眾人的祝福，但我們的婚禮一定會因為其特殊性引起全人類王國的矚目。人類和巫妖的婚禮，不管告訴誰，他們都會興緻盎然。可是，巫妖已經不能再繼續出現在公眾視線中了，巫妖的存在應該隨著時間慢慢被沖淡，所以……很對不起，我不能和你舉行一場聲勢浩大的結婚典禮了。」

安吉莉婭現在也已經快三十歲了，這個年紀的女人對於婚姻和家庭的期待是男人或是其他年齡段的女人所無法想象的。她對艾爾斯蘭說：「沒有關係，我們只要舉行一場兩個人的婚禮就行了……不，還是三個人的婚禮吧。我還是想要得到女王殿下的祝福。」

艾爾斯蘭提起女王，心中彷彿被蒙上了一層灰塵。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十分畸形，女王和安吉莉婭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著實讓艾爾斯蘭十分頭疼。一個男人竟然吃一個女人的醋，唉，恐怕古往今來只會有艾爾斯蘭一人吧。

見艾爾斯蘭神情頹廢，安吉莉婭明白了他的意思。她退讓一步，說道：「那好吧，就我們兩個人舉行婚禮，不請任何親朋好友。」

這樣一說，艾爾斯蘭的臉上才再次露出微笑。艾爾斯蘭的微笑……很累。他已經厭倦了，他已經厭倦這種巫妖的身份了。

因為這種巫妖的身份，他做什麼都要處處受限。甚至連為國效命，都因為他的巫妖身份只能作罷。甚至連和相戀多年的女友舉行婚禮，都要因為他的巫妖身份而有所縮水。

艾爾斯蘭累了，他想從巫妖的身軀中逃出去。

在吃過飯以後，艾爾斯蘭披上黑斗篷、戴上面具出門一趟。他趕在天黑之前來到了二號的家中。二號聽見艾爾斯蘭的聲音，臉上笑的像是一朵花，他喃喃道：「這麼多年了，我終於等來了這一刻。」

二號邀請艾爾斯蘭進屋，兩人進屋以後，艾爾斯蘭便略有歉意地對二號說道：「還記得五年前，我們之間曾經開過一個玩笑。我問你，如果有朝一日我想和你交換身體你會怎麼做。你沒有任何猶豫，當場就答應了下來。現在今非昔比了，當初全身受傷潰爛的那個小夥子已經成為了人類王國的棟樑了。站在你現在的身份和立場上，你還會做出和當初一樣的決定嗎？」

二號依舊不假猶豫道：「當然了，我是您的分身，我和你一樣都是信守承諾的人。我五年前既然答應你了，不管情況發生什麼樣的變化我都都會信守承諾。」

艾爾斯蘭十分感動，他把心裡的話全部吐了出來：「其實我從五年前開始就一直有想和你交換身體的想法，當初的那個『如果』其實就是我的內心話。現在巫妖已經滅族了，我也急於從巫妖的身份中擺脫出來。因此我自私地想要把巫妖的軀殼拋給你，從旁觀者的角度看待我的這種行為，實在是為人不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