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七章 喪鐘

一史莫克感到憤怒，感到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他發誓自己絕對會殺掉這個阿登高地守備隊的餘孽，然後他會把每一個躲藏在陰影里的守備隊隊員抓出來，用最殘忍的方式送他們下地獄。就像他這樣的人也會有執念，儘管那份執念在許多人眼裡是瘋狂的。

而卡爾也同樣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殺死他的機會，他抬起左輪，對準史莫克的腦袋打出槍里的最後一顆子彈。如果能打中對方，那麼一切就結束了。如果不能打中，那麼卡爾想，之前所做的努力恐怕要重新來一次了。當然，他絕對不會因為結果的不確定性而就此放棄。

史莫克如同一隻狡猾的狐狸一般冷哼一聲，隨後一陣煙霧再次以極快的速度瀰漫開來。卡爾失去了他的身影，他不知道是不是擊中了對方，但他必須保持應有的謹慎。這個傢伙果然就像一條泥鰍一樣難抓，但他遲早會逮到那個混蛋的。煙霧中的死神，卡爾現在更認為對方是煙霧中的膽小鬼。

「你們就是不懂，反抗會是什麼結果！」史莫克的聲音從煙霧裡傳來，也證實了卡爾剛才的那顆子彈沒能結束他的性命。

「閉嘴，史莫克！」卡爾怒吼道。「我說過，你不用等太久！」

他只感覺到一個影子快速的從自己的眼前一閃而過，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史莫克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掛著瘋狂笑容的面容就在他的眼前出現。同時，一把利刃也捅向卡爾的腹部。後者急忙的將身體往後一縮，然後抬起左輪與那柄利刃重重的磕在一起。

卡爾另一隻手從子彈袋裡掏出一顆子彈扔向史莫克的腦袋，後者儘管輕鬆的躲開，但這實際上是卡爾用來分散對方注意力的一個手段。他迅速的從子彈袋裡又掏出一把子彈，扔向自己的頭頂。緊接著，在史莫克進一步給利刃施加力量之前，卡爾抬起左腿一腳將史莫克手中的利刃連同自己的左輪一起踢上了天。

史莫克驚訝的望著自己的攻擊被卡爾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化解，而卡爾則縱身躍起，在接住了自己的左輪之後順勢在空中完成了裝彈。史莫克暗罵一聲，向前幾步鑽到卡爾的正下方，這樣一來即便對方想射擊自己也必須調整身體，而且在空中是不可能完成那樣的動作的。

的確，卡爾沒有辦法射擊位於盲區的史莫克，但他索性直接用靴底朝史莫克的腦袋上踩去。雖然史莫克又一次動作靈敏的閃開了，但卡爾已經享受了到了羞辱對方的樂趣。「怎麼了，史莫克？你覺得我會踢爛你的腦袋然後丟在黃沙之中嗎？」

「你們的失敗是必然的！」史莫克仍舊強硬的訴說著他所認為的真理。「因為你們從未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自由！」

「真正的自由不是肆意的殺人放火！」他的話無疑是激怒了卡爾，後者抬起左輪，向正前方傾瀉中猛烈的彈雨，試圖淹沒這個褻瀆自由意義的傢伙。

史莫克很高興卡爾能夠這麼說，因為這樣一來他就讓對方成為了一頭暴怒中的野獸，而暴怒中的野獸是不會耍小手段的，它們只會盲目的去攻擊讓自己憤怒的對象。史莫克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他知道自己擅長的就是語言攻擊這一點。而實際上，若不是因為他極具煽動力的言論，西海魔鬼私掠者艦隊也不會成立。

「皇都根本不管你們的死活，而你們卻在為了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守護對象而抗爭著卡勒特！告訴我，還有比這更愚蠢的人嗎？」史莫克掏出一顆手雷砸向卡爾，那傢伙並沒有拉環，而是抬起自動手槍隨著手雷的移動而移動著槍口。卡爾雖然憤怒，但還沒有到失去理智的程度。他仍舊知道危險，所以他向一側翻滾閃避。

但這正落入史莫克的陷阱當中，他扔出的手雷本身只是一個誘餌，而他則在卡爾翻滾之後迅速移動槍口瞄準了在翻滾之後回復到蹲姿的卡爾。他掛著狡猾的笑容打出了那一槍，雖然意識到威脅的卡爾儘力做出了閃避，但他的肩胛骨還是被那顆子彈打穿。

這就意味著卡爾的整條左臂近乎處於癱瘓狀態，這對戰鬥絕對是無利的。而史莫克用欣賞的目光注視著他的成果，他認為這能給卡爾一個教訓，一個讓這些阿登高地守備隊的餘孽們認清事實的教訓。但諷刺的是，這一擊倒讓卡爾心中的憤怒消失了，他終於明白為這樣一個無可救藥的混蛋生氣是毫無任何意義可言的。

史莫克再次隱入煙霧，這傢伙果真就像卡爾所說的那樣，像一個膽小鬼一樣將自己的身影沒入煙霧。如果說這是他的戰鬥方法，那麼卡爾可以想到那些與他交過手的傢伙們為什麼會將他稱為煙霧中的死神，因為歸根結底，與他交手的只不過是一些與他一樣不入流的傢伙。

「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卡爾低著頭，自言自語道，他就那樣像一個不動的靶子一樣站在原地。「真是有趣。卡圖，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看待這一切呢？」

「你們已經不復存在了！」史莫克仍然在繼續著他那些沒有人想聽的言論。「你們只是黃沙中微不足道的存在，沒有人會記得你們曾經的輝煌，因為你們根本沒有任何輝煌可言！你們自認為做出了十分了不起的事情，但在所有人看來，你們只是一群偏執的自大狂！」

卡爾沉默著，慢慢的抬起手中的左輪，槍上的划痕已經讓他數不過來了，那是許多年的戰鬥留下來的痕迹，也是卡爾大多數十分清晰的回憶。「你錯的徹底。」他蠕動嘴唇擠出短短的一句話，然後扣動了扳機。那顆子彈穿透煙霧，像被神明引導一般擊中了史莫克握著自動手槍的手背。

「你只是個小丑。」卡爾抬起步伐，向史莫克所在的位置衝過去。冷靜的判斷讓他再一次找出了史莫克的位置，而這一次，他不會再失手了。「無可救藥的小丑。」他旋起身子，一腳重重的踢在史莫克的臉上，將他整個人掃向了一旁。緊接著，卡爾轉身向前一撲，一腳重重的踩在史莫克的胸膛上，就像之前他對西切夫所做的一樣。

「我說過，你不會等太久。」卡爾將史莫克的腦袋套進了左輪的準星。

史莫克搖了搖頭，竟然有點遺憾的說道。「你們真是固執，固執到每一個知道你們存在的人都想消滅你們！」

「所以，要把這一次的失敗也歸責於運氣嗎？」卡爾諷刺道。

史莫克不屑的哼了一聲，自傲的他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的缺點和錯誤的。「看來侵略阿拉德還得再等等了，我還是高估了阿拉德人的戰鬥力。不過，你們也不會有機會活著離開這裡的。」

「去死吧。」卡爾扣下扳機，子彈鑽進了史莫克的腦袋，擊碎了他的顱骨，讓那個傢伙從這個世界離開的最後一聲槍響和中央廣場傳來的爆炸聲幾乎是在同時響起的，而史莫克在被打穿腦袋之後則仍舊保持著那個狡猾且帶著一點得意的笑容。

卡爾按著自己的肩膀，疲勞的拖著步伐走向中央廣場，他還有事情要做。雖然成功的幹掉了史莫克，這個卡勒特先鋒部隊的指揮官。但他知道，這只是自己的第一個復仇對象。只要進攻阿登高地的卡勒特指揮官還有一個人活著，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