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開源Ⅰ

斯坦尼斯成竹在胸的捋了捋自己鬍子，才想起這個身體和現世一樣下巴一根毛都沒有，「我這麼自信的喊你過來，當然是有方案的啦，不過具體問題具體分析，領地里還有一大堆事我都忘的差不多了，需要重新搞清楚。比如開支里有一條：每年租驢子就要花掉50枚金幣，我一個堂堂伯爵為什麼會在驢子上花那麼多錢？它是我表弟嗎！直接強征那些鄉巴佬飼養的不就行了。」

羅蒙學士一臉吃驚的看著他，「大人，最近你怎麼忘性那麼大，農民怎麼可能養的起那些美麗的寶驢！這些高貴的生物都是要花大價錢培育的，我們養不起只好花錢租寶驢參加每年的慶典。」

寶驢？高貴？慶典？

這都什麼跟什麼嗎！只會傻叫的毛驢怎麼會跟『高貴』『慶典』這些辭彙扯上關係，難道這個世界的人把驢子當神物一樣供奉著，然後在神聖的慶典上拉出來溜溜嗎？

斯坦尼斯使勁回憶了一下，很不幸，他的想法成真了。

在這個世界，驢子屬於收藏界的頂峰，比最名貴的馬還是值上數倍的錢……

斯坦尼斯搖搖頭，他已經不像了解這個世界為什麼對毛驢有狂熱的喜愛，這也能解釋他為什麼會在這些叫聲蠢萌的生物身上花上大筆的錢。

既然驢子這項砍不掉預算，只能另尋他法了。

「閣下，你還有什麼其他開源節流的方法嗎？」羅蒙學士小心翼翼的說道，他不太想打擊領主的自信心。

但斯坦尼斯顯然不會被這小小的挫折打倒，「當然有，比如……」

話已經到了嘴邊，但他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出來，畢竟作為現代人的他和這幫連數都不數的傢伙思維差距太大。

不過，他很快想到了解決方法。

「光用嘴將太蒼白了，走，去我的領地上轉轉，我親自給你講解吧，對了，把科羅多夫和羅伯特也給我喊上，這兩個傢伙整天無所事事，總不能成天白吃我的飯吧！」

很快，斯坦尼斯便帶著他的『幕僚團』漫步在鄉間。

雖說是鄉間，其實就毗鄰著他的城堡。

鄉間農民正在他的土地上忙碌著，這些都是查士丁家族的自留地，也就是說上面的產出都歸斯坦尼斯支配，至於那些幫他耕地的自由民，當然是『自願』來幫忙的啦。

看著這美好的只存在古代詩意雋永中的田園景象，斯坦尼斯感到心靈透徹，隨後他做了一個錯誤的動作，那就是深呼了一口氣。

人畜糞便混雜著腐爛草木的濃烈氣味爭先恐後的湧入他的呼吸道，嗆得他直翻白眼。

他緩了好一會才調節過來，「這味道可真大，比一個就著大蒜瓣吃著韭菜餃子的人朝你嗝氣還要衝。」

「餃子？」旁邊的羅伯特不明所理。

斯坦尼斯擺擺手示意他們繼續走下去，並開始詢問情況，「這片毗鄰我城堡的村莊有多少人。」

「兩百戶，六百多人吧。」羅蒙學士回答他。

「嚯，大村莊，都可以進階成鎮子了。」斯坦尼斯印象中鄉下親戚居住的村莊也不過兩三百人。

「不過他們都分撒居住，因為這裡無人的土地是在太多了。」羅蒙學士接著說道。

斯坦尼斯摸了摸下巴，人如果太分散的話不太好管理啊，保不齊有什麼刁民偷偷躲起來不肯交稅，「那麼開墾的土地有多少畝呢？」

面前的三個人面面相覷，他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什麼！你們連丈量土地這個歷代政府最重視的事都不做？」斯坦尼斯睜大雙眼不可思議的喊道。

羅伯特聳聳肩，「這有什麼用呢？反正這些土地都多的種不完，還有大片的荒地沒有人開墾，誰有能力去種那就儘管拿去好了。」

斯坦尼斯想想也是，早期中世紀制約生產力一直上不去的一個原因就是地多人少，導致可以採取粗獷的休耕，這在人多地少，精耕細作的東方是難以想象的奢侈。

「那大約一個家庭耕種多少土地呢？」

「大約15畝左右，其中三分之一用來種燕麥，三分之一用來放牧，還有三分之一休耕。」

他應該說的是英畝，反正設定就是這樣的，斯坦尼斯在腦海里快速換算了一下，一英畝就等於六畝，也就是這裡一個家庭佔據了九十畝的土地，這可快趕上了孟子在《孟子·梁惠王上》中的理想國，要知道明清人口大爆炸時期，很多地方人均耕地下降到不足兩畝。

「那你們總知道我的領地里可以耕種的土地有多少吧，以後開荒也有個准數啊。」斯坦尼斯對這幫傢伙已經不抱希望了。

出人意料的，羅蒙學士舉起手，「我知道，閣下，五十年前我有幸跟隨您的祖父巡視過整片領地，根據當時的大學士，也就是我的老師阿蒙學士測繪得出的結論，在您的領地西岸大約有兩百三十平方里的土地，其中可適宜耕種的大約為三分之一。」

斯坦尼斯又開始心算，「我的西岸領地有230平方英里等於600平方千米大小，其中有20000公頃，也就是50000英畝的土地可用於耕種，理論上以現在的生產水平能承擔大約3300戶農民自給自足。」

羅伯特三人面面相覷，他們不知道領主嘴裡怎麼會不斷的轉換單位，而且算這個東西能有什麼用？

「當然我的土地應該遠遠不止養活這麼點人口！」

羅蒙學士小心翼翼的問道：「閣下，您在說些什麼？」

年輕的伯爵絲毫沒有理會他們懷疑的目光，算到最後乾脆坐在地上，拿起一根木棍在地上計算起來。

「根據中世紀人口最多的法國來計算，人口密度是100人一平方英里，如果在沒有任何工業因素的影響下儘力解放生產力，我的領地應該最多能養活23000人。」

「兩萬三千人！」羅伯特發出驚呼，這可是和一個很大的城市相當的人口了。

這麼多的人口就意味著能提供充足的兵源，豐厚的賦稅和巨大的勞動力，足以做一個穩穩的領主，自保綽綽有餘。

「對呀。」斯坦尼斯拍拍手站起來，「如果治理得當的話，光憑我現在的土地就應該有這麼多的人。」

「這也太誇張了。」羅蒙學士不可思議的搖搖頭，即使在往昔的全盛歲月里，這片領地上也從來沒有超過一萬的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