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主動放棄

「你會主動放棄的。」

帝斯曼終於明白，維克說這句話時的底氣了，他真的主動放棄了，他想抗爭，但沒辦法，形勢逼人，最後連父親卡門也支持維克，在家族傳承面前，親兒子也得靠邊站。

其實，整個會議，維克只做了三件事。

首先，他論述了武館的次要性。

武館原是沃森家族賴以生存的根基，為家族培養出很多忠誠的戰士，但是花費也很大，佔據家族開支的一半。

維克的想法很簡單，直接踢開武館，把它當作正常生意，盈虧自負，這樣可以節省大量金錢，用之來培養槍手，花費少、見效快，至於底層人員，則直接從社會上招募，跳過武館培養階段。

接著，他展示了大學期間，如何用100銀元，快速賺取十萬銀元的方法，帝斯曼認認真真地讀了一遍，發現維克的方法確實厲害，尤其是對人的心理剖析，幾乎達到大師級別，利用人性做生意，不賺錢才怪。

而最後一件事更簡單，維克只是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在大學里招攬的兩個朋友，射擊專業神槍手傑克，武術專業格鬥大師丹尼，非常簡短的介紹，卻讓所有族人想到威爾?沃森，沃森家族的創始人，同樣是商業天才，同樣有兩位高手輔助。

會議開到這個份上，所有人都心潮澎湃，激動不已，認為家族會再次迎來輝煌期，而帝斯曼，無疑就是家族崛起的絆腳石，是占著茅坑不拉屎的臭石頭，他不下位，維克就是有天大才能，也無處施展。

因此，自然而然就有人地提出更換繼承人，讓維克上位，提議一出，立馬得到所有人贊同，會議室內瞬間群情激憤，大有帝斯曼不下台就誓不罷休的姿態。

關鍵時刻，維克再次展示他卓越的領導才能，他阻止激憤的人群，態度不卑也不亢，謙虛地表達——如果將家族交到他手上，他會如何使家族再續輝煌，更進一步。

說實話，見到維克這些表現后，卡門也很滿意，畢竟自己的兒子患有矮小症，腦袋又一根筋，註定高不成低不就，就算沒有維克，他也不會把家族交到帝斯曼手中，那樣不僅害了家族，也害了帝斯曼。

最關鍵的是，世界正處於武術到熱武器的過渡期，一著不慎，就有可能被快速淘汰，卡門也是迫不得已，只是這個口，他實在是難開，他虧欠帝斯曼太多，當年要不是替他抵擋秘術，帝斯曼絕不會得什麼矮小症！

「我同意，我主動放棄第一繼承權！」

就在眾人以為帝斯曼還像以前一樣，抵死反抗時，帝斯曼卻語出驚人，他掃視四周，淡淡地說道：「發展才是硬道理，家族不能守舊，所以，我主動放棄。」

此話一出，眾人一片震驚，帝斯曼的表現比維克還讓人難以接受，這還是那個死皮賴臉、靠父親上位的帝斯曼嗎？

「不過武館館長的位子要給我。」帝斯曼堅定地加了一句。

狗改不了吃翔！眾人心裡大罵，還以為帝斯曼改性，沒想到還是那副貪婪無賴之相，眾人對他是實在失望透頂，連一向喜愛帝斯曼的姑姑安琪拉，也眉頭直皺，頗為不喜。

「好，可以給你，但盈虧自負。」維克非常大度，毫不介意地答應。

「不過我會讓丹尼做武館總教練。」維克繼續說道：「不是打擊你，你實力太差，而且也沒有進步的空間，我讓丹尼做教練，不是架空你，而是幫你震場子，防止有人挑釁，尤其是鄰市的武館。」

維克光明正大地把話說清楚，同時認定丹尼為總教練，用的是陽謀，帝斯曼想反駁都不行，他實力確實差，而且以往年的經驗看，也沒有任何進步空間，維克說的都是事實，只是那種居高臨下、高人一等語氣讓帝斯曼非常不喜，但又無可奈何。

說實話，沃森家族的武館並不多，里本市有三個，鄰市海牙市有一個，雖然只有四個武館，但每過武館的規模都很大，學員過千，是沃森家的人才基地，就算維克取締武館基地的地位，但以沃森家族的招牌，武館也不愁沒生意，收入相當可觀。

帝斯曼想當館長，有兩個原因，一個是練武需求，另一個則是想保住自己的東西，擁有自己的收入，因為一旦失去第一繼承權，他就是旁系，從家族拿一分錢，就要貢獻一分錢力量，根本無法專心習武。

之所以說武館是他自己的東西，是因為他母親的家族，對武館投入很大，海牙市的武館更是由他外公家一手興建，里本市的三個武館，他外公也有投資，可以說，沃森家族的武館，他應該有份。

「武館的事情，我會讓丹尼為主，畢竟他上過大學，而且專業實力很強，你不要有什麼想法。」維克「頤指氣使」，不過在眾人眼裡卻成了調度有方。

「好了。」卡門害怕刺激帝斯曼，及時制止話題，清了清嗓子，說道：「按照規矩，我會退居幕後，讓維克管理家族，如果一年後，他能通過考核的話，我將交出族長權利，前往聖山潛修，要是沒什麼意見，就散了吧。」

卡門說完，帶著矛盾的心情，率先離開會議室。

「終於解脫了，可以放心地去追求更高的境界，只是我還放不下帝斯曼，不知他能否看得開。」卡門心中嘆息，以帝斯曼的任性自大的性格，肯定不能接受事實，可是，維克真的比他強多了啊。

「吃一塹長一智，現實會叫他明白，自己很平庸，不是族長的料。」卡門決定不去安慰帝斯曼，讓他自我消化，成長起來。

「孩子，命里沒有莫強求，人有百態，都是人生，任命吧。」安琪拉上前拉住帝斯曼的手，安慰道，語氣既有愛，又有恨，但更多的是無奈，可能是無奈帝斯曼不知好歹，堅持要做館長吧。

「放心吧姑姑，我有分寸。」帝斯曼波瀾不驚。

「希望你有分寸。」博爾上前說道：「不是位子越高越好，有些人，即使在底層，也一樣能為家族作貢獻，關鍵是找准自己的位置，切忌好高騖遠。」

博爾語氣比安琪拉嚴肅多了，說了一堆大道理之後，便拉著安琪拉離開。

卡門、博爾和安琪拉離開后，氣氛便輕鬆很多，剩下的都是依附沃森家的小家族，又或是歷代的旁系，地位不高，但數量足夠多，此時他們都圍著維克拍馬屁，希望能為其留下好印象。

對於這種事，帝斯曼當然是眼不見、心不煩，轉身離去。

「武館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丹尼站在門外，見帝斯曼出來，攔下他淡淡地威脅道：「維克說過，只要我一心輔佐他，將來便會敞開家族秘術，供我練習，因此，這第一個任務，你最好注意點，不要過了線。」

「敞開秘術？誰給他這麼大的膽子！」帝斯曼心中驚怒，秘術乃是家族生存根基，是先輩幾百年的結晶，怎麼能隨便給予外人？

同樣是格鬥大師，但卡門一人能單挑十個丹尼，這就是秘術的威力！無論在哪裡，秘術都是無價之寶，帝斯曼想不明白，維克怎麼會如此莽撞。

但想想維克的那套武術無用論，或許他真不把秘術當回事。

「原以為他是靠人格魅力招攬丹尼，沒想到卻是靠出賣家族秘術！要是這樣，誰招不到格鬥大師？！」帝斯曼心裡極度鄙視維克，但表面卻波瀾不驚，現在大勢已成，說什麼都晚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快速提升自己的實力。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對於丹尼，隨便他怎麼折騰，只要自己實力到了，拿回控制權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因此帝斯曼翔裝憤怒，繼而無奈，最後屈服地點了點頭。

「沒骨氣。」丹尼心裡對帝斯曼更加不屑，口上不客氣地回道：「算你有點自知之明，就你這種孬種的性格，還想練武？天真！」

「你！」

如此赤裸裸的侮辱，讓帝斯曼怒火中燒，他緊緊握住拳頭，深深呼了一口氣，慢慢平靜下來，憤怒與妄言都無用，只有等自己實力強大了，打的丹尼跪下認輸，才是最好的報仇方式。

此時槍手傑克從前方走過來，他雙手懷抱，玩味地打量著丹尼和帝斯曼，眼中隱含嘲笑，也許他覺得武術這種過時的玩意，兩人還爭來爭去，真的好無聊。

「對了，你的保鏢好像受傷了。」傑克見帝斯曼看向他，嘲弄地指著旁邊的保鏢，滿不在乎地說道：「我隨手打了一槍，沒想到你保鏢以為自己刀槍不入，想試驗一下自己的身體，硬擋我的子彈，結果就這樣了哦！」

帝斯曼看了一眼保鏢喬治，見他一隻耳朵血流不止，很明顯被子彈打穿，但他卻忍住疼痛，一聲不吭，沒給帝斯曼丟臉，此時見帝斯曼到來，他急欲上前解釋。

帝斯曼擺了擺手，阻止了他，帶著他徑直離開，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很明顯，他們是沖著自己來的，就連今天的會議，也是個套，一個為他設的套。

「難道父親沒看出來嗎？」帝斯曼心中懷疑，以父親的閱歷，會看不出來？也許他有自己的無奈吧，沒有蓋亞系統的帝斯曼，確實是個廢物。

帝斯曼遠遠地回頭看了一眼，見維克正優雅地和眾人聊天，一副萬事都勝券在握的神態。

「很快，你會嘗到苦果，十倍於我的苦果！」帝斯曼心中冷笑，扭頭便走。原以為自己主動退出，維克會大度的放過自己，沒想到如此小人，既然如此，那就以後就別怪他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