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祖宗

雲九凰撐在椅子上乾嘔了兩聲，只覺難受非常。

該不會是剛剛被打成腦震蕩了吧？可是她方才沒有傷到腦袋啊！

還沒想個明白，敲門聲又是響起，門外之人有些不耐的催促道：「老祖宗正等著，快點兒。」

雲九凰打開門，瞟了一眼門口說話之人。

老祖宗身邊的大丫鬟，名喚綠枝。她在這宅子里倒是相當於半個總管，無怪乎是個能擺架子的。

綠枝見到了雲九凰，那不耐的神色倒是收斂了一些，畢竟十五歲的七級鍊氣師，已經能夠贏得人的讚歎。

「請吧。」綠枝抬了抬手向前帶著路。

雲九凰一路跟著綠枝來到祠堂，一踏進祠堂門，雲九凰便覺一陣陰風從身旁刮過。

懸挂在廳中的紗幔被風吹得不停飛舞，無數牌位供奉在祠堂正中央，檀香繚繞，火燭明亮。

雖然她不信鬼神，但是冷不丁看到一大堆牌位還是有點不適應。

雲真真正跪在這些牌位前，倒是沒了先前的囂張氣息，老實的跪在那裡，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老祖宗，人帶到了。」綠枝恭謹的俯身，隨後便站到了一側。

『吱呀』一聲，祠堂門被緩緩關上，冷風灌入，吹起紗幔。

紗幔后，紅木椅上坐著一位身著黑袍的老者，花白的頭髮與臉上的皺紋顯露出了年歲，手上正緩緩撥弄著一串玉珠。

雲九凰心裡劃過一陣怪異，照理說這個年歲的老人，經過歲月的洗禮，怎麼著也會給人一種慈祥的感覺，可是這老者卻不是，反倒是給人一種陰鬱之感。

尤其是他還坐在這供滿牌位的祠堂里，更顯得陰氣森森了。

「雲九凰，你到我雲家多年，雲家可曾虧待過你？」

雲九凰回憶了一下腦海里那些斷斷續續的記憶，沉吟了一下，隨即答道：「不曾。」

老祖宗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便繼續撥弄著手中玉珠。

雲九凰眼中劃過一絲嘲諷，復又開口道：「只是那飯菜多是餿的，衣衫儘是舊的，棉被都是破的，僕從多是欺人太甚的。哦，我忘了，時不時還有二小姐來每天三餐按時的鞭打欺辱，倒真是讓我感激不盡。」

雲九凰將『感激不盡』這四個字一字一頓的咬在嘴裡，眼眸冷沉。

雲真真聽到雲九凰的話，終於是不再裝聾作啞，朝著老祖宗方向磕頭道：「老祖宗，她胡說。真真並不曾欺侮她，只是她偷了我的八寶丹藥，所以我才氣不過鞭打她的。」

雲九凰打斷她的話，「是嗎？那昔日里大冬天讓我去湖裡撿釵子的是誰？病重時不許藥師來看我的是誰？把我綁在樹上三天三夜的是誰？讓我學狗爬的又是誰？」

她頓了頓，忽覺心中一陣酸苦，那彷彿是原來的雲九凰留下的痕迹，那痛苦和酸澀直直從心中衝上眼底，讓雲九凰止不住的聲音顫抖，眼眶微紅。

雲九凰深吸了口氣，心裡暗道：沒關係，不要哭。昔日種種已是過去，天道輪迴，因果報應，誰欠你的終歸會還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