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小龍出殼
咽了一下口水，我小心翼翼地扯著衛靖遠已經破爛成條的外袍問道：「小狐狸，你是來救我的對不對？」我的聲音極輕，生怕打破這突如其來的希望。
他抬手擦去我眼角殘留的淚痕，目光澄澈而又認真地看著我道：「我當然是來救你的，身為衛家的一份子我們的責任就是保護好豢龍氏一族。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保護好你的！」
說著，他順手揉亂我頭頂的發。眼前這個才十一歲的少年卻給了我一種莫名強大的感覺，我頂著雞窩一樣的頭髮仰頭看他，感動得一塌糊塗。
然後，他把我往龍窩裡一推，再拿起蛋殼，滿臉興奮地跑去研究那條應龍去了。
我獃獃地看著他圍著應龍左看右看的身影，這廝真的是來救我的？是真的吧，因為他那麼認真地說過要救我的啊。於是，我乾脆放下心安靜地坐在那裡看他。
衛靖遠轉到應龍尾端，他輕手輕腳地蹲下伸出手就要去碰應龍的尾巴。「嗷吼！」應龍突然睜開眼睛，尾骨一甩，衛靖遠立時被丟進龍窩裡！
「嘖嘖！這傢伙都受傷了還這麼大力氣。」他扶著腰站起，應龍突然竄到洞口對著我們就是一陣巨吼：「嗷——吼——」
吼聲因為山洞的關係被放大無數倍，我堵住耳朵蹲在地上，依舊感覺像是山崩地裂一般。眼角的餘光瞥到衛靖遠，卻見他沒事人一樣站在我前面任應龍隨便吼，我不禁暗嘆：武道世家的天才就是不一樣，頗有英雄風範吶！
只可惜美中不足的是——美少年被噴了一身發臭的口水，汗！
應龍吼累了，直接睡在洞口堵住我們的出路。衛靖遠冷著臉脫下外袍擦口水，我盤腿坐在一邊看他，順便暗自在心裡把衛小狐狸直接升級成衛小英雄。
洞中再次陷入安靜，只剩下他擦臉的窸窣聲。
「咕……」
神秘的聲音響起，衛靖遠停下動作看我。我窘迫地摸著扁扁的肚子：「咳，那個我一放下心來就餓了，呵呵。」我尷尬地傻笑兩聲。
「先忍忍吧，等逃出龍窩再找吃的。」說著，他繼續擦口水，似乎要將臉上的皮給搓下一層來。
我看著旁邊的龍蛋咽了下口水：「我說，小狐狸……」
「做什麼？」他不悅地盤腿坐下，「少說話，積蓄點力氣等一下好逃……」
「噓！」我打斷他，指了一下洞口閉著眼睛養息的應龍，手腳並用地爬到他身邊附在他的耳朵旁道：「趁它睡著，我們偷偷在龍蛋後面鑿個洞吃龍蛋怎麼樣？」
「愚蠢！」他一把扯開我，然後盯著我的眼睛低吼：「你怎麼如此之笨？！你以為這條龍吃飽了沒事幹把我們兩抓到這裡來玩兒？」
我一時語塞：「這……可它也沒……吃我們啊？」
「你真是蠢到家了！我們這麼大點還不夠它塞牙縫，它之所以冒著雷電覓食，還不是因為這顆龍蛋就要孵化！」他恨鐵不成鋼地給我一個眼刀：「你現在把這蛋殼鑿個洞不正方便小龍出來吃我們？」
我聽著他的話，整個人僵在原地，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那，我們該怎麼辦？一直等下去？」
衛靖遠輕嘆一聲：「放心吧，我說過會保護你就一定不會食言。等時機一到，我們就能順利逃出去。」他往草上一躺，蹙眉思索起來，我解下背上的包袱安靜地坐在他旁邊。
我並不知道他口中的「時機」是什麼，直到一陣急促的「嗑嗑」聲響起。衛靖遠才一個激靈從地上跳起，同時，睡在洞口的大龍也一瞬間精神奕奕地撲進來，它將我們衝到牆角，萬分溫和地嗅著龍蛋。
此時，我才發現那聲音是從蛋殼裡發出來的——小惡魔要出殼了！
我不敢相信地瞪著衛靖遠：「這就是你說的『時機』！你的腦袋是不是被那條應龍踢過啊？」天哪！這個衛小英雄也太蠢了吧？不是說小龍出殼就會吃了我們嗎？
「閉嘴！」他條地將我拉到懷裡，捂住我的嘴巴，我驚懼地看著他，說什麼保護我！小狐狸終究是小狐狸，看這架勢他是要把我丟出去當誘餌然後自己再逃走吧？我剛才竟然那麼相信他！小娘我真是瞎了眼！
但是，小娘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我在他懷裡死命掙扎，張口朝著他的手掌就是一口。衛靖遠沒料到我會突然咬他，手掌被我一口咬得鮮血四溢。
「祁靈玉！你咬我做甚？！」他氣急地轉過我的身體，應龍龐大的龍頭正好移開。「你的聲音驚擾到它，我們會被它用利牙撕碎的……聽好，不準再胡來了。」
我愧疚地點頭，他立刻將我放開。一股混合著腥味的奇異香氣蔓延開來，應龍啪嗒啪嗒走到門口，那兇惡的防備氣勢直讓人喘不過氣，若不是它背上的傷口還在流血，我簡直不敢相信它已經受傷。
「小龍出殼，它身上散發的味道會引來覬覦小龍血肉的野獸，我們就趁著應龍和那些野**戰的時候逃離，清楚了嗎？」衛靖遠緊張地盯著已經出現裂縫的龍蛋，甚至無暇關心我在他手上留下的傷口。
我撕下衣角拉過他的手綁了起來，他轉過頭怔怔地看著我。「小狐狸，對不起。」我歉疚地系好結，恨不得化成灰燼消失。
他抬起被我咬傷的手看了一下：「綁得好醜……」
「呃……」我一掃愧疚的心情想要和他理論，洞外卻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嗷吼！」大龍嘶吼著，我和他對視一眼——時機到了！
衛靖遠從靴子上拔出兩把鋒利的短刀，遞一把給我。我把刀子放在地上，解下背上的包袱展開，把剛才被大龍撞灑的寶石和夜明珠挨個撿起。
此刻，外面已經打起來，激烈的嘶吼一聲接著一聲。
衛靖遠走了幾步，沒看見我跟上，他回頭瞪我：「祁靈玉，你撿這些做什麼？逃命要緊，還不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