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選擇留下
「我要回去。」繁小冷接下來的話，將周圍的溫度迅速拉低，「在城裡我還有必須要完成的事，就讓小天還有群龍和你們一起走吧。這是我最後的請求，算是約定的最後一件。」
我翹了翹眉，拍拍手上的泥土站起：「回到對面，你怎麼面對巫咸族長的騰騰殺氣?」
「是啊姐姐！你回去太危險了，繁家的龍已經被當著眾人的面帶走，羅羅酒樓勢必也會成為窩藏地，不可能重建。繁家也必定不會容你，你還回去做什麼?」繁小天急的汗珠子都冒出來，鼻尖和額頭亮晶晶的。
繁小冷扶著繁小天的手，緩緩從地上站起：「爺爺必會對族長說，劫走龍群的人自始至終都是豢龍氏。繁家不會有事。」
「就算不會有事也不見得他們就會容下你啊！」繁小天求救似的扭頭看我，那可憐巴巴的模樣，是想讓我幫著勸勸她姐姐了。可對於一個清楚自己在幹什麼的人，別人有什麼權利阻止?
更何況，繁小冷還是至多只有三年生命的人。
「罪名全數背在我和狐狸身上，要真追究起來，縱容我們的巫咸族長豈不也得牽連其中?他確實不會給繁家降罪。不過，『窩藏』龍群的羅家就不一定了。」我望著深澗的對面，叢林幽幽，時有飛鳥驚起。
繁小天愣住了：「羅家……」
「小天，這是姐姐自己的選擇，就像姨娘一樣。我不會後悔。」繁小冷再次揉揉他的腦袋，她笑的多了，蒼白的臉上竟有有了血色。
繁小天忽地抓住她的手，堅定道：「那我也回去，和姐姐一起！」
「蠢！」祁靖遠舉著串了兩隻山雞的長劍過來，鄙視繁小天一眼，「你怎麼比你姐還蠢?都說羅家會受牽連，你作為在羅家養這麼多年的『天才少年』他們會放過你?勸你別去給你姐姐添亂。」
「……」少年蹭地漲紅了臉，「我會武功，不會拖累姐姐的！我能保護她。」
狐狸眯起眼睛，勾出一個熟悉的狐狸笑來：「你能保護她?那你兩在這裡過幾招看看，你要是能從你姐姐手下過兩招，都算你厲害。」
「你什麼意思?！」繁小天怒。
我輕咳一聲，一巴掌拍開狻猊朝油光鋥亮的山雞伸過去的泥爪子：「我夫君的意思是你姐姐體內的詭毒被壓制的同時，因為兩種龍血的作用，潛力得到最大的激發。現在已經是稀世高手了。」
「主人……」狻猊開始沖我眨眼睛賣萌。
「去把你的爪子洗乾淨再吃！你看看那邊那幾隻，多懂事?多有禮貌！」我朝那邊排成一排正咽口水的十八條龍一指，它們到現在連悄悄話都沒說過，就是獃獃看著我們。
狻猊瞥它們一眼，冷哼一聲朝小溪而去。
繁小天驚異的瞧了繁小冷半晌，才不敢置通道：「姐，他們說的是真的?」瞧他那樣子，彷彿自己現在是在做一場夢，不確認這是夢就不死心。
「淺淺，你吃，別餓著自己。」祁靖遠不知從哪拿出一張碩大的翠綠葉子，將最大的那隻山雞一包，塞我手裡，「兩個人的份。你們娘兩可別餓著。」
狐狸這一打岔，把我還沒說完話的思路給打斷了。繁小冷的身手是變厲害了，但憑藉她的體力，能支撐的時間並不長。
他還順道將我拽到一邊，對面隱隱泛起鬥氣。繁小冷撥開繁小天的手：「小天，他們說的是真的。現在的我，和以前的我已經不一樣了。既然姨娘護了繁家和十八條龍，現在就讓我去護著羅家的人。」
「姐，那些人沒什麼好保護的。」繁小天還沒忘記他們因為妒忌而來找他麻煩的模樣，那樣的人有什麼好救的?
「我只是做了和姨娘一樣的選擇而已，就像那天她在邢台做的那樣。更何況……」更何況她想做的最重要的事，是想要自己的弟弟和那十八條龍順利離開。
繁小天疑惑：「更何況什麼?」
「沒什麼。小天，你要是不放心，就和姐姐過兩招試試?」繁小冷單手負在身後，淡笑著看他。繁小天從未見過繁小冷如此冷若冰霜又遊刃有餘的樣子。
簡直就像……就像娘親還活著的時候！
可是，他還是想讓姐姐斷了回去的念頭！繁小天拼儘力氣，卻只躲過一招。電光火石之間，他就被繁小冷制住，這是自己曾經打成平手的姐姐?！
誠然，是的。
繁小冷離開了，在應龍帶來木頭剖成棺材裝殮羅闌並下葬后。繁小天獃獃站在懸崖邊看應龍把她送去對面，祁靖遠挑眉：「捨不得啊，那你就自己爬過去送死唄。」
「……」繁小天怒目看他，卻只瞧見一張難得溫和的臉。
「你姐姐選了自己的路，你走不走她指的路，自己選。它們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走，也由它們自己選。」狐狸忽然朝我看來，「淺淺，你問問這群龍。」
向來不耐煩的祁靖遠，竟然沒將繁小天看成包袱。看來，他果然是挺欣賞繁小冷那姑娘的，啊，有點不開心。
不對，是很不開心！我把只吃了兩隻翅膀的烤山雞全部讓給狻猊：「你吃吧，我吃不下。你們幾個，我簡單給你們介紹一下卧龍谷，然後需要你們做個選擇……」
祁靖遠瞧著自家這個有點反常的夫人，又望了望天，自己是什麼地方惹著她了?
他可是連繁小天這個包袱都一句怨言沒有的收下了啊！這不是她和繁小冷的約定嗎?這丫頭是在生哪門子的氣?莫非是自己烤的山雞不好吃?
祁靖遠盯著狻猊大口吃肉的模樣，不可能，他對自己的廚藝還是有自信的。
在他發獃的時候，我已經將這十八條龍的意向全都問了個遍。出乎意料的是，它們的回答竟然是狻猊這一條強大血脈的龍族去哪，它們就去哪。
「為何?」我問。
「有它在，我們才不會天天挨鐵鏈抽……反正選擇離開也不知道會被什麼人抓走。不如留下。」幾個大傢伙商量后，給我這樣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