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 誅天(八十四)
「長生大帝。」姒姮輕喚了一聲,旋即款款給長生行了個禮。
長生醉眼迷濛,盯著姒姮看了好一會兒,才大著舌頭道:「青霄啊,你有事么?」
姒姮道:「大帝這些日子不在,帝君有些擔心,正遣了我同執陵去尋大帝。」
長生點了點頭,笑道:「我知道了,那……我這就去找帝君。」
言罷,長生便搖搖晃晃的踏上了禁璃神宮的台階。
一直等到長生入了殿門,執陵卻還是站在原地,久久的凝著長生離開的方向,姒姮唇角揚起一絲輕嘲,道:「人都走了,有什麼好看的?」
執陵那一雙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片刻才道:「你不覺得長生大帝有些古怪么?」
「古怪?」
姒姮抬眸亦朝著禁璃神宮的方向看去:「你覺得長生大帝有哪裡不對么?」
執陵眯著眼眸沉思半晌,才道:「罷了,走吧。」
姒姮被他弄得一陣莫名其妙,冷嗤一聲,卻並沒有跟上他的腳步,而是本著青霄宮去了。
回了青霄宮,侍奉姒姮的小仙立刻便迎了上來,低聲道:「娘娘,閣樓出事了。」
姒姮蹙了蹙眉,一晃身便去了後頭的閣樓,閣樓是她安放碎骨的地方。
可是現在那處閣樓,陳設盡數粉碎,花草皆枯萎,就連建造樓閣的木頭,竟也漸漸開始腐爛,要知道,那可是上萬年不腐的仙木啊!
「碎骨?」姒姮蹙著眉,聲音中隱隱透著幾分不悅,「這是怎麼了?」
她知道碎骨是邪魔,那器靈只是她用來掩藏它身份的幌子罷了。
和往常不一樣的是,以往她只要輕喚一聲,碎骨便會出來,可是今日她連著喚了三次,都不見那柄寒劍飛出來。
「這是怎麼了?」姒姮強迫自己柔聲道,「可是又生你娘的氣了?生她的氣做什麼?她又從未把你當過孩子看待,那樣的人,心裡自私自利,你又何必在意她?」
不多時,一柄泛著寒光的利劍從一堆腐爛的枝葉中飛了出來,停在了姒姮的面前。
姒姮笑了笑,用手輕撫著它的劍身,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帝君已經在布置討伐魔域的事宜了,屆時,你隨著我一同前往,從此,你就可以和她一直在一起了,好嗎?」
碎骨停在她的面前,一直也沒有動,半晌,它忽然飛了起來,猛地砍斷了樓閣的最後一個承重的柱子。
只聽一聲震天巨響,樓閣轟然倒塌,引得青霄宮外的神官和小仙們紛紛抬眸張望。
姒姮強忍著心底的怒火,笑道:「好了,氣也撒完了,好好休息吧。」
若不是這傻劍還有幾分用處,她早就將它扔了。
魔域之中,魔君寢宮外,裘長老領著其他幾位長老匆匆趕來,蹲在一旁的乞顏道:「裘長老,你找式微有事?」
裘長老微微頷首:「是。」
乞顏笑嘻嘻的擋在他面前,道:「現在恐怕不是時候。」他也是來找式微的,結果一到這裡,就發現寢宮的外頭被下了禁制,看不出來,直到他一頭碰在禁制上被彈了回來,摔了個大屁蹲。
其中一個長老急吼吼道:「我們有要緊事,你可別攔著我們。」
「得嘞!」乞顏笑嘻嘻的就退到了一旁。
裘長老正要開口,沒想到那位長老已經急匆匆的就要走進去,沒想到他的臉像是在一個看不見的東西上擠壓著,下一瞬,便被狠狠的彈了回來,一屁股摔在地上,十分狼狽。
乞顏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誰叫不停他勸來著。
「估計這一時半會兒完不了,我先回去了。」乞顏伸了個懶腰就往回走。
裘長老看見他有些曖昧的笑,頓時瞭然:「算了,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都先回去吧。」
乞顏回了自己的住處,就聽見嫵姬道:「說了?」
「沒有。」乞顏搖搖頭,「她忙著呢。」
嫵姬道:「是了,當了魔君自然要忙的。」
「哪兒啊!」乞顏撲哧笑了出來,「忙著呢!」這回他格外咬重了音。
嫵姬一愣,旋即便笑了:「原來是這樣。」
她頓了頓,又道:「桑岐的天劫還要等些時日,你也不必著急。興許天庭和魔域都打完了,他的天劫還未來。」
一說起這個,乞顏就憂心忡忡的:「我這心裡還是有些七上八下的。」
嫵姬安慰了他幾句,便坐在窗前沉默了下來,其實嫵姬最近沉默的時間越來越長了,很多時候,一坐就是一天。
乞顏看見她這個樣子,忍不住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邊,魔域的寢宮中,屋內的旖旎漸漸落下帷幕。
蒔七趴在軟塌上,懶懶的望著他,扶九殷一指勾起她的青絲纏繞著,笑道:「這便受不住了?」
「哼,你倒是得意了。」她冷哼一聲,眼中媚態盡顯。
扶九殷靠在她的耳邊,輕笑道:「這事么,我當然得意了。」
就在此時,他忽然直起了身子,神色一掃方才的戲謔,蒔七看出了端倪,問道:「怎麼了?」
「蒼羅尋我。」扶九殷道。
蒔七從軟塌上坐了起來:「他可說了找你有什麼事?」
「這倒沒說,但是聽著似乎時態有些緊急。」扶九殷神色凝重,從榻上下去站在地上穿衣。
蒔七道:「那你快去,看看究竟是什麼事?」
「嗯,你等我回來。」他笑著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回來再叫你心服口服。」
蒔七臉色一陣發燙,撇了撇嘴角,道:「別了,我何曾不服氣了?」
「口是心非。」他又親了她一下。
「別別別,我真的事服氣的,沒有半點違心。」她連忙道。
扶九殷笑了笑,道:「我很快就回來。」言罷,便轉身離開了。
蒔七目送著他離開,才解了寢宮外的禁制,就在她剛解開禁制的一瞬間,兩個胖乎乎的身影便撲了進來:「哇,娘親你剛才和那個男人在玩什麼呢?都不讓我們一起玩。」
「咳。」正在喝茶的蒔七噗的一聲便噴了出來,她抬手擦掉了唇角的水漬,一本正經道,「誰告訴你們,我們在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