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八章 誅天(九十八)
眾目睽睽之下,君豐竟是被自己手下的三方大帝逼得坐回了天帝的寶座之上。
眼下的瑤池,早已分成了幾個陣營,蒔七帶來的,自然成一派,天庭的神官們聚在一起,表情微妙,不在體制內的神仙們又聚在另一頭。
而西方佛地來的羅漢菩薩們,都聚在了靈山佛祖的身後。
此時的靈山佛祖,一直閉著雙眼,手中撥動著佛珠,似乎瑤池內的紛亂,並沒有干擾到他半分。
君豐眼神陰翳的看了眼其他三御,又看了眼佛祖,而姒姮的心中卻隱隱有幾分慌亂,以陰那樣的泰然自若,彷彿真的成竹在胸,執陵一道密音傳入了姒姮的耳中:「佛祖不會借給她乾坤鏡的。」
是了,此前漸染傳來的消息說,蒼羅和以陰會聯手逼著佛祖拿出乾坤鏡。
但是細想一下,佛祖未必肯拿,就像君豐說的,佛祖精得不行,和天庭作對,一向不是他的原則。
想到這裡,姒姮輕輕舒了口氣,君豐看了她一眼,給了她一個定心的眼神,姒姮更是像吃了定心丸一般。
「你們說陰陽鏡不算證據,那便罷了,他正好也不太想出來。」蒔七笑眯眯道,她轉眸看了扶九殷一眼,見他頷首,她才繼續道,「陰陽鏡不行的話,這世間還有一面鏡子,可知天下事。」
說到這裡,姒姮忍不住嗤笑了一聲,還真是如此。
以陰想要藉機逼佛祖拿出乾坤鏡,只可惜,她還是小看了天庭和靈山之間的關係。
「你說的是乾坤鏡?」姒姮譏諷道,「但你可知道,若要問乾坤鏡,是要付出代價的!」
蒔七點點頭,笑道:「我知道啊!」
執陵端坐於案幾前,緩緩的搖著四象扇,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那乾坤鏡何在?」
「就在這裡啊!」蒔七笑嘻嘻的道。
她話音剛落,那三人頓時心頭一驚,下意識的朝她望過去,卻見她手中空蕩蕩無一物,姒姮被她嚇了一大跳,偏又是虛驚一場,氣得咬牙切齒道:「以陰,我看你根本就沒有什麼證據,只是在拖延時間罷了!」
「以陰,你拿不出證據,就別怪我們了!」君豐手中緊攥著碎骨劍,眸底的陰冷比那幽冥之境更甚。
「好了,不逗你們了!乾坤鏡就在這裡!」
這回就像狼來了,姒姮壓根都沒朝蒔七看一眼,只是冷笑:「以陰,不要再耍花招了……」她正說著,卻看到執陵的臉色登時如死灰一般,心中咯噔一聲,指尖顫抖,卻久久不敢回頭。
久久沒有開口的蒼羅忽然出聲道:「既然魔帝有乾坤鏡……」
他的話也沒有說完,便被君豐打斷了,只見他猛地從天帝的寶座上站了起來,厲聲道:「你怎麼會有乾坤鏡?」雖然這話是問蒔七的,但是他的目光卻看向了靈山佛祖。
姒姮死死地瞪著那面鏡子:「佛祖,那鏡子……是你借給她的?」
佛祖阿彌陀佛了一聲,道:「乾坤鏡乃天地靈氣所生,長久以來,只是寄居於靈山,並非我靈山所有。」
「放……」姒姮怒喝一聲。
還未待她罵完,觀音菩薩指尖點了一點,姒姮的雙唇便像黏在了一起,怎麼也開不了口了。
且不管那邊如何鬧騰,蒔七這邊,足有一人高的乾坤鏡已經緩緩的開始回溯著當年的真相,待真相大白之後,蒔七又道:「若是你們還不信,不妨告訴你們,君豐和執陵偷偷修鍊了我魔域的術法三梵破,那二十七位神官的道行究竟去了哪裡,去一滴凈瓶水,便可知。」
凈瓶水,就是觀音菩薩手中的凈瓶中水,這甘霖除了有起死回生之效,也能追根溯源,只要一滴滴在君豐的身上,便可窺見他的體內,有二十七位神官的源。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終於來了,君豐衝破了方才三御的禁制,手執碎骨劍刺向蒔七,口中大罵:「以陰魔頭,你好大的膽子!」
此時的君豐,頭髮盡散,臉上像是裂了口子一般,從脖頸出延伸出一道又一道的黑色疤痕,看上去猙獰不已。
扶九殷下意識的推開了蒔七,迎上了君豐的攻擊。
一旁的神官和神仙們都往後退了一步,顯然不想參與此事,蒼羅冷笑一聲,飛身上前。
扶九殷不敵君豐,加之此時的君豐猶如喪家之犬一樣,招招都是狠下殺手,蒔七正要上前幫忙,卻被嫵姬拉住了:「他手裡有碎骨劍,你別去了。」
其實到瑤池這麼長時間,碎骨都沒有要殺蒔七的意思,嫵姬已經看出來了。
但是這碎骨不主動殺蒔七,不代表他的劍身不會傷到蒔七。
「我和蒼羅,差不多夠了。」嫵姬剛說完這話,一身閃身,下一瞬已經出現在了廝殺的戰影之中。
執陵咬了咬牙,他不想參與,但是方才以陰將他修鍊三梵破的事說了出來,「青霄,你用她的兒子做成器靈去殺她,你覺得她會放過你嗎?」
姒姮怒罵一聲:「閉嘴!」
執陵去幫助君豐,姒姮也正要動身,沒想到蒔七卻擋在了她的面前,臉上雖然笑著,但是眸底卻是冷冰冰的:「青霄,我和你的賬,該算算了。」
言罷,蒔七一把掐住了姒姮的脖子,眸底染成血色,四下狂風大作,飛沙走石,整個瑤池天昏地暗,伸手不見五指。
眼下開打的基本上都是三界的巨頭,沒一會兒,瑤池便已經面目全非了。
勾陳後土和紫薇三御也飛身襄助蒼羅,君豐就算能耐再大,也敵不過六人,但是因為三梵破,他此前吸取了不少人的道行,雖然沒有被制服,但是打得卻極為艱難。
只聽姒姮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緊接著又過了好一會兒,瑤池的風沙才漸漸停止,日色也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只見原本那個三界第一神女,正倒在地上,雙腿被人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扭斷了,她整個人跪在地上,脖頸處被人用一根釘子狠狠的釘在了地上,側臉貼著地,滿臉皆是濃瘡,噁心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