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七章 晴天霹靂
紅魂玉中
夜晚和雲清儒並排躺在一塊大草地上,和煦的陽光映射下來,溫暖而不刺眼。
雲清儒雙手枕在腦後,口中銜著一根青草,「女兒,爹以為你已經將我給忘記了。如今看來,你已經沒事了吧?」
夜晚望著蔚藍的天空,看雲捲雲舒,輕輕地應了聲,「嗯。」
雲清儒彎了彎唇,悠遠的聲音恍似從雲端傳來,「沒事就好,爹也安心了。」
夜晚側過頭,「要爹為女兒擔心,是女兒不孝。」
雲清儒側頭望向夜晚,輕嘆一聲,「算不上是說擔心。」只是有點遺憾罷了。只能說你和皓玉真是有緣無分了。何況……他微微一頓,「那麼,你和若行如今怎樣了?」
夜晚轉過頭,繼續凝視著天空,「我如今在離幻島。」
「你在離幻島?」雲清儒的聲音不自覺提高了幾個調。
夜晚異於雲清儒的反應,立刻轉過頭來,「爹,怎麼了?」
夜晚眼中一片清澈,眼眸里露出些許迷惑,似乎真的不解他為何如此激動。由此看來,她應該還未知曉當中的一切,雲清儒收起了心中的訝異,「沒什麼。」
事情的經過還是由鳳若行跟她說好了。如果鳳若行連跟她說這些事情的誠意都沒有,他絕不會將女兒交給他!
夜晚目不轉睛地看著雲清儒。他神情肅穆,似在隱著怒氣,「爹。你怎麼了?」
雲清儒勉強一笑,旋即肅容道:「女兒,答應爹,不能輕易答應和鳳若行成親。想要成親,就讓他拿出點誠意來。」
夜晚錯愕,旋即感動溢滿心口,最後又有點無奈,「爹。如今說談婚論嫁之事還尚早。」
雲清儒板著臉,「不是時間問題,是原則問題。」
夜晚吃了一驚,這種嚴肅地神情,似乎代表事情很嚴重。=君-子堂-首-發=她不自覺地點點頭,「女兒知道了。」
雲清儒注視了她一會兒,慢慢鬆了一口氣,隨後抽出手撫摸上她的頭,眼眸中帶著眷戀,「如此甚好。」那麼。他也可以安心離開了。
夜晚閉上眼睛,靜靜享受著父親的觸摸,頭頂上輕緩地力道讓她昏昏欲睡。
雲清儒輕嘆一聲,望向她的眼眸中帶著擔憂。夜晚熟睡的臉容安閑甜美,如果她能一直歡笑就好了。想起了和鳳家的恩恩怨怨,心中當下不安。果然他還是不能丟下她不管。轉眸看向蔚藍的天際,得到自由的代價是失去自由……若如是這樣,他寧願……只是,不能丟下女兒不管。至少,要讓他確定。女兒的將來會幸福。夜晚在睡夢中感覺到有人注視著她,糟了,她在夢中睡著了。不對,是在紅魂玉中睡著了。她猛然睜開眼睛。不料對上了鳳若行含笑的眼眸。
「醒了?」清淺地聲音滿是笑意。
夜晚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你怎麼來了?」
鳳若行挑挑眉,「怎麼?在怪我這幾天沒空陪你?」
夜晚慢慢清醒過來,嬉笑擺擺手,「不敢不敢。你肯定是跟你師父在探討關乎國計民生的大事。」這幾天他時常跟逍遙子聚在一起,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談論什麼重大事情。
鳳若行唇上綻出笑容,一瞬間。連眉梢眼角也沾染上濃濃的笑意。「沒錯,是很重要的大事。而且。還是差不多成功的大事……」
夜晚被他的笑容所感染,臉上也不自覺綻出笑。
鳳若行俯身輕輕吻了吻她的唇,「小竹,等這件事解決后,我就去悠然山莊提親。」
夜晚雙手抵在鳳若行胸前,隨後作了個鬼臉,「誰說要和你成親了?」想起了雲清儒珍而重之的叮囑,笑了笑,「我爹說了,要你拿出點誠意才能跟你成親。$君$子$堂$首$發$」
聽到前半句時鳳若行唇邊猶掛著微笑,聽到後半句,唇邊的笑意不自知地凝固了,「你爹什麼時候說地?夜晚啞口無言,心中糾結,要不要跟他說爹在紅魂玉中的事情?
夜晚的猶豫落入鳳若行眼中,心中升起重重疑慮,有關雲清儒的事似乎並不簡單。不過,她不想說,他也不會勉強。想到這裡,鳳若行動手呵她癢,「原來是你自己亂作的。你以為光這樣就可以躲過我的求親?」
夜晚尖叫著躲開他的攻擊。兩人在床上打鬧起來,笑鬧了一陣,二人衣衫凌亂,鳳若行眼眸的顏色漸漸深沉起來,身子也往著她的方向傾壓下來。
夜晚忙握住他的手臂,握住手臂地那一刻,鳳若行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這個細微的動作沒有逃過夜晚的眼睛,「怎麼了?」
鳳若行唇邊盪著好看地微笑,微微地搖搖頭,動作沒有絲毫阻滯,一直往著她的方向壓下去。
兩片唇瓣糾纏在一起,舌齒交纏,繾綣情深。
夜晚依然握住鳳若行的手臂不放,慢慢地手心有些微濕濡的感覺,她鬆開手,分神往手掌瞄去。看到掌心那一抹紅時,大吃了一驚,下意識伸手推開了鳳若行。
夜晚的視線被鳳若行的手臂吸引,他手臂部位的衣衫染出了一大片詭異的紅色,淡淡地血腥味在縈繞在空中。
夜晚著實被唬了一大跳,她瞪大眼睛無措地看著鳳若行。
鳳若行輕蹙眉心,凝視了手臂一會兒,伸手攬住夜晚,「我們繼續。」
夜晚推開他。急怒道:「你地手臂在流血。」話還未說完就急忙忙的跳下床,找來了剪刀和金創葯。剪開衣衫,看到他手臂地傷口一如數月以前般溢出鮮血。既心疼又吃驚道:「怎麼會這樣?這傷口怎會這麼長時間還未痊癒?」
鳳若行眼眸深處隱著疑慮,口中說地卻是勸慰的話語,「放心,傷口並不痛。可能是前段時間過於勞累,導致傷口痊癒緩慢。」
「怎能不擔心?」夜晚一邊叨嘮,一邊動手幫他包紮。
鳳若行看著專註幫他包紮的夜晚,唇邊漾出了笑意,眼眸中的憂慮深沉了點。
夜晚百無聊賴地在島上亂逛。鳳若行和逍遙子最近的舉動實在古怪。似乎在研究什麼東西,時常徹夜不眠。島上的人都好像有預謀似的,集中時段來忙碌。就連楚冰澈也沒空找她聊天。
如今在離幻島,空閑的人大概只有三個,她,以及鳳若行地父母。
鳳若行的父親母親性情溫和,待人親切。他的母親非常疼愛她,知道她在島上無聊,時常找她過去聊天。有他母親在的地方,肯定有他父親。看到他們夫妻二人恩愛異常。讓她實在不好意思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
還有一點就是,鳳若行的父親有時候看她的眼神很奇怪,讓她覺得他是在透過她看另外一個人。每一次看到他,她心中的熟悉感就越強烈。她以前絕對見過他,不過忘了是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
夜晚搖搖頭,不讓自己再任意猜測。不知怎的,她的腦海中莫名地浮現出鳳若行上次說她說過地話,「你再等等,過幾天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訴你。」他臉上的表情是那麼的凝重。他有什麼事要跟自己說的呢?
夜晚隱約覺得他要跟她說的事跟這種詭異的氣氛有關。她輕嘆一聲,還是不要胡思亂想了,慢慢地等他跟自己說的一天吧。
不遠處傳來了輕笑聲,夜晚收回神思。不自覺地往前走了幾步,聽聲音是鳳若行的父親和母親,他們在笑什麼呢?
夜晚加快了腳步,想湊一下熱鬧,一兩聲稱呼隨風飄入她的耳中,她猛然停下腳步,瞬間如石雕一般呆站在原地。
涼兒?遨天?
電光火石之間,夜晚腦海中想到地是水幽涼。鳳遨天。水幽涼不是在武林上消失了?鳳遨天不是死了?若行父親口中的「涼兒」是怎麼一回事?若行母親口中的「遨天」是怎麼一回事?夜晚站在原地。不斷地反問自己。驀然,她想起了鳳若行很久以前跟她說過的話。「一切看你地態度。」他指的是他爹是鳳遨天這件事?那麼,他前幾天說的「有重要的事情告訴你。」說的也是這件事?
夜晚心亂如麻,她想不通為何在江湖上消失的水幽涼會和一早應該「死去」的鳳遨天成為夫妻,她也想不通為何鳳若行這麼在意這件事。即便她娘是愛著鳳遨天,她也不會因此而怨恨他們一家,畢竟這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更何況,感情是不能勉強,她又如何不知?又豈會不諒解?為何他會如此慎重?夜晚隱約覺得有什麼不對地地方,卻無法說上來絲毫。
焦急慌亂間,夜晚落荒而逃,潛意識促使她去找雲清儒。
看到夜晚突然出現在紅魂玉中,還一臉地慌亂無措。雲清儒心中瞭然,「你知道了?」
聽到這話,夜晚一臉訝異,「爹一直都知道?」
「嗯,當我見到鳳若行,從他的相貌中便猜到了三分。」
「那爹為什麼不跟我說?」
雲清儒嘆了一口氣,「爹當時還搞不懂他地意圖,也不想破壞你們之間的友誼。鳳遨天身上的寒炎是你娘下的……」
夜晚猛然打斷雲清儒,「爹,你說什麼?娘下的寒炎?」寒炎不是娘研製出來的並且是沒有解藥的劇毒?什麼時候下在鳳遨天身上了?
一瞬間,她似乎想通了什麼,心底立即有什麼東西轟然崩塌,揚起滾滾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