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談完大隋的富庶,一直談到征伐高句麗陳宗澤失神了有一會,等待他回過神來瞧去,大堂之中竟是只剩下自己還有楊廣。
陳宗澤滿腦子在思考怎麼勸楊廣,站起來數度張了張嘴沒有把握也就想向告罪離開了。
楊廣似乎是看出陳宗澤滿腹心事,以為是在思念柔娘,笑說:「鴻傑想見柔娘便去吧。」
陳宗澤尷尬笑了笑,轉身踏出一步復又回身:「阿摩兄……」
楊廣「嗯?」了一聲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陳宗澤最終還是沒能說點什麼,他覺得現在不是勸導楊廣的好時機,如此也只有離去。
晉王府最近變得異常忙碌,自從楊廣北征獲勝歸來后,晉王府的賓客幾乎沒有斷絕,他們帶著豐厚的禮物,臉上掛著討好的媚笑,無一不是在拉關係。
皇帝楊堅雖然賜予了陳宗澤等人府邸,但是幾個人不約而同沒有搬離晉王府,他們休息了七天例假又馬上回軍營報到。
在陳宗澤與柔娘告別時,柔娘看去並沒有什麼疙瘩,這位女子滿心高興自己的宗澤哥終於出人頭地。就當陳宗澤想要走時楊廣卻來了……
楊廣看上去紅光滿面,他也不多話,說就連本王兩字都沒有自稱了:「我這次來是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柔娘自是小心行禮,陳宗澤則是迷惑不解。
楊廣「哈哈」笑說:「我答應過要為鴻傑親自操辦婚禮!」
陳宗澤眼皮一跳,他還以為是夏楠來了,四處轉頭張望。一想起這位愛胡亂點鴛鴦的殿下,他這頭馬上就疼起來。
柔娘雖然不解,但出於女兒家的矜持馬上羞紅臉想逃開。
楊廣似乎看出陳宗澤在想什麼。直白說:「是為你和柔娘操辦婚禮!」
陳宗澤先是一愣,隨後大喜。他在參加北征,經歷那麼多生死後早生出給柔娘一個名份的想法了,畢竟現在也是一帝**人,不能讓柔娘光等著,不然這愛胡思亂想的姑娘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柔娘聽了害羞地「呀!」一聲小跑走了,惹得楊廣「嘿嘿嘿」不懷好意地奸笑。
果然,楊廣在柔娘離開后馬上說:「鴻傑娶柔娘為正妻,年後再迎夏家女兒為小妾。如此也算是齊人之樂了。」
陳宗澤現在可沒想讓楊廣難受。畢竟他現在正費勁腦汁構思怎麼解決高句麗,一定需要哄好這位愛面子的殿下,這才有法子入手。
楊廣又說:「鴻傑先別回軍營,與本王去個地方再去不遲。」
陳宗澤見楊廣神秘兮兮也就點頭同意。他現在是鐵了心要幫楊廣了,不然還真對不起這一再照顧自己地阿摩兄!
原來楊廣。自上次與獨孤皇后兩人說悄悄話后,基本上已經知道自己的母親獨孤皇后不喜歡太子楊勇,而是寵溺他,這樣一來他也就放心了,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父皇一直都是聽母后。只要獨孤皇后那邊有數,那太子之為就是坐定了。
楊廣這幾天沒少往楚公府跑。他多次與楊素密談,最後也不知道商量出一個什麼方法心情變得大好。
楊素又一個弟弟叫楊約,楊約其人沒什麼本事但就是善於交友,因為朋友多消息也就多,抓了好些人的把柄,這樣一來也就有利於楊廣對某些地方進行深刻的滲透,無意中將原本複雜的事情簡化了許多。
早在楊廣坐鎮揚州時。他就在大興城布滿耳目。消息十分的靈通,現在又得到楊約相助。變得更加的如虎添翼。
由於楊廣主要監視的對象是太子楊勇,在多年地策劃和實際行動下,晉王府對東宮的一舉一動可謂是了如指掌。最近在楊約的協助下,楊廣派人重金賄賂原來東宮宮僚裡面一個姬威的幸臣,在大把黃金猛砸之下,姬威便不惜將東宮地私事,全盤托出,幾乎是一日一小報,三日一大報,這樣一來就算是楊勇每天穿的是什麼顏色地褲衩都是一清二楚。今天楊廣又得到姬威的密報,那裡面詳細的記錄太子楊勇在東方縱酒失德的醜態,楊勇為什麼放縱可想而知,還不是楊廣北征大勝所帶去的壓力,一聽皇帝和皇后都又改立太子地心思,想反抗沒實力,想主動退卻又沒法子,哪能不發瘋似得喝酒消愁?楊廣一想自己的父皇和母后都生出了改立太子地想法,不趁現在進取一把還要等什麼時候?
楊廣已經約好找楊素,復又冒險召喚了宮城宦官之首張衡,想用這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一舉將楊勇扳倒。而楊廣之所以叫來陳宗澤其實也沒有多餘的意思,他就是想讓陳宗澤多多參與大事磨練,再則就是讓陳宗澤熟悉幾位位高權重的實權人物為以後打底。
七彎八拐,一直來到一個小巷子口,在侍衛招呼之後,楊廣就帶著陳宗澤走進了一座園子的偏門。他們進去后並沒有多留,而是又走了約一刻鐘的時間才進入一間地下的密室。
陳宗澤進入一看,好傢夥!不但宇文述和楊素在場,一個看上去有些眼熟地傢伙也立在旁邊。陳宗澤回想起來了,哪眼熟地傢伙不就是在宮城看過的那個叫張衡地宦官嗎!?
楊廣進來也不客套,他暗示陳宗澤不要說話,然後徑直坐下。
楊素和宇文述撇了陳宗澤一眼。楊素友好地笑了,畢竟陳宗澤是他左武衛麾下的將軍,北征期間陳宗澤在軍中的表現委實不錯,時間久了兩個也相處得不錯,算是比較親近的人吧?
宇文述就有點酸溜溜的樣子了,要真的算起來陳宗澤還是宇文家引進給晉王楊廣的人,怎麼說也算是有引薦之功。可是呢,宇文述的兒子宇文化及就是一個傻子,這麼好的機會竟是不懂把握,為了一個更傻的宇文承基弄得越來越疏離,實在是快把宇文述給氣壞了。
楊廣掃視室內諸人一眼,他將目光定在張衡身上。
張衡倒也不廢話,直接進入主題:「殿下想要廢掉東宮必需先除掉一個人,不然恐怕很難。」
楊廣不動聲色:「除掉誰。司馬儘管說就是。」
張衡嚴肅道:「自然是左僕射高。他與東宮十分交好,又是太子楊勇的親家。高的長子娶了太子楊勇的女兒,正是因為這樣才在陛下面前多次為太子楊勇遮掩錯過,不然楊勇的太子位哪能坐到現在?陛下又素來最相信高的話,如果不將高除去,殿下想要登上東宮的太子位恐怕很難。」
楊廣假意沉思,他將目光看向楊素。
楊素「喝」地一跺腳,狠狠的說「高那老匹夫靠著陛下的相信一直囂張跋扈,對誰都沒有好臉色看。敢問司馬,你有什麼妙計可以為老夫出一口惡氣?」
宇文述不甘為人後:「高是太囂張,早已經得罪群臣,又妨礙殿下大計,是該除去。」
陳宗澤在旁邊看得有點想笑,心想:「這幾位演戲也演得太不像了……」
政治就是演戲,不管演得像不像,這幾位的身份擺在那裡,他們來就是表態與楊廣站在同一個陣線,而楊廣也只是需要他們表態罷了。所以楊素和宇文述不需要說太多話,他們只要在適當的時候說上一兩句。
張衡笑呵呵說:「現在就有一個機會,只要殿下暗修一封密信給皇後娘娘,信中只說高欲掌權不甘兒女親家被廢竟是想用陰謀加害,殿下信里請皇後娘娘設法相救。皇後娘娘最是喜愛殿下,一定會傾力幫忙,如此一來不怕扳不倒高!」
楊廣信里不以為然,對張衡的計謀甚至可以說是十分看不起,但表面上卻是說:「這一計好是好,但母后素來知道高為人,若說明面對抗還信,說想要暗中加害肯定不信。司馬還是另外想想辦法。」
張衡笑說:「殿下不需要太擔心,皇後娘娘現在正深恨高,不需要皇後娘娘信,只要皇後娘娘有心想除掉高就是一個由頭,哪裡還有不聽的道理?」
宇文述眉頭一挑,他剛剛就在想嘛,張衡絕對不會是草包,怎麼會建議那一個明顯破綻百出的計謀,原來又是宮中秘事!
楊廣假裝詫異問:「高怎麼會觸怒了皇后,司馬怎麼知道?」
張衡說:「昨天臣得到中宮李總監的消息,述說皇后的事情了。高為了一個女子得罪了皇後娘娘,不但皇後娘娘怒斥了高一頓,回到寢宮更是與陛下大吵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