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影水果刀

薛城拿著雞蛋從雞欄出來，屋子裡突然傳來沙沙的刮擦聲把她嚇了一跳。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沒聽說老太太這房子鬧鬼啊，待稍稍反應了一下，才想起昨晚曾經撿回一個外星人回來。

這一驚嚇徹底嚇清楚了，果然是外星人啊，大早晨屋子裡傳來的不是打呼嚕說夢話的聲音，卻是盜墓一般的沙沙刮擦聲！

老太太的房子有北房和東廂房，沒有西廂房和南屋，東廂房做廚房和儲藏間。

北房分成東西兩部分。

東邊是老太太的居所，進屋是客廳、東面連兩個屋子，陽面屋子是老太太卧室，陰面是薛城的卧室。

北房西邊是老太太兒子的房間，結構與東邊相同，只是旁邊的卧室開在客廳西側。

昨天晚上，薛城把外星人領回來丟到北房西邊屋子，今早起來已經忘了。

外星人也是要吃飯的吧，多個人就要多做一份早飯。

薛城所在的蛋糕店管中午和晚上兩頓飯，只有早飯需要她自己掏腰包。她每個月花在自己身上的錢除了大姨媽就是每天的早飯了。

從院子的菜地里摘了幾隻黃瓜和青椒，切洗涼拌。院子里的菜地一半種著白菜，這將是她整個冬季的唯一菜品。

玉米面、米面、白面摻水打成糊狀，打火，烙了幾張餅折。平時她只做一張，因為外星人除了早餐，還有午飯和晚飯，所以要多做幾張留著給他中午和晚上吃。找工作並不容易，在小縣城機會更少，她雖然說收留外星人一晚，但若他今天找不到工作，也不能讓他流落街頭挨餓。

最後做了一個玉米面粥，薛城將早飯擺在廚房的小桌上，去西屋叫外星人。

薛城敲了敲門道：「可以吃早飯了嗎？」

「好。」外星人在屋子裡答應一聲，打開門走出來。

薛城愣了。

昨晚路燈昏暗，見不真切，加之他要麼沒穿衣服，要麼穿著女人的衣服和圍巾，不倫不類。

此時他也就穿著一條藏青色運動褲和白色長袖T恤，但這已經夠了。

年青時，薛城就不是外貌協會成員，對美男、帥哥、小鮮肉之流不感冒，也就見到了偶爾撒一眼，養養眼。

但這外星人的外貌氣質加一起，把她震驚了，她甚至餓著肚子開始在思考一個哲學問題：這應該是人類該有的美貌嗎？

「這把小刀，修好了。」他伸手舉到她面前，白皙修長的手裡躺著一把明燦燦的小刀。

「哦……哦……」薛城覺得自己耳尖在發燒，如此呆看一個與自己兒子年齡相仿的年輕人，確實是老臉沒處擱的舉動。但是她保證，這絕對是純粹的欣賞。

薛城趕忙調整錯亂的神經，從他手裡拿過那把小刀。

乍一看，小刀與折斷之前沒有絲毫變化。

這就是一把普通的水果刀，小刀的刀柄是銅黃色的，薛城並不知道究竟是黃銅還是什麼材料，反正沒有生過銹。刀刃是精鋼的，用了二十年依然比較鋒利。

昨晚應該是在刀刃和刀柄連接處折了，但是現在，整個刀身光潔明亮，沒有任何斷裂的痕迹。

薛城驚訝：「你怎麼修好的？就算要焊接，你也沒有工具啊。」焊接也不會不留一點痕迹，再說，她還真不知道精鋼能不能焊接住。

外星人耐心解釋：「我把那塊白影融進去一些，以後你這把刀就不會容易斷了。」

薛城喜歡地握著小刀端詳，她的確感覺到小刀似乎更乾淨，不，純凈了一些。

「洗洗吃飯吧。」薛城一邊說，想著合上小刀，但她還沒動手，小刀倏地自己合上了，刀刃合進刀柄里，「這這這……」

要去廁所的外星人扭過頭問：「怎麼了？」

「它……它自己合上了。它知道我要合上它！」薛城驚嘆，因為剛才，她明明感覺小刀和自己的思維之間有一絲無法形容的聯繫。

外星人一臉原來是這的表情道：「這刀跟了你很長時間，本身已經有了一點……點情念，白影加進去后，它便產生了一絲靈性，可能偶爾會與你有感應。」他覺得說一點還是太多，又加了一個點。

「可是我現在心裡想讓它張開，它怎麼不動？」薛城興奮地試驗自己的小刀。

「只是那一點點靈性，不至於讓它與你心意相通，剛才只是各種碰巧，它不過是一把比較結實的水果刀了。若是將來不斷的修鍊，可能有機會化靈吧。」

薛城覺得自己從昨晚開始動搖的世界觀，有了鬆動甚至崩塌的跡象，但是她沒時間再想了，她得上班，上班之前她還要給雞寶們揀食物，昨天就因為工作量大，沒有給它們去揀，今天只能扔些菜葉子給它們。

「你快點上廁所洗漱吃飯。」薛城先去了廚房吃飯。

外星人很快過來自己搬了個小凳坐對面開吃。

考慮到外星人青春年少正能吃，薛城專門烙了七張餅折，一張自己吃，外星人早上吃兩張，中午吃兩張，晚上吃兩張。或許，他白天找到工作和住處，就不用吃中午晚上那四張餅了，這就夠她好幾天的糧食了。

但是，看著對面外星人不緊不慢一張接一張吃完六張餅，她坐不住了：「外星人飯量都這麼大！？」

外星人沒有抬頭喝了一口粥道：「我好久沒吃東西了。」再喝一口粥後補充一句，「飯好吃。」

「好久？為什麼不吃東西？你老婆虐待你？你們的飛碟上沒有食物了？」薛城好奇。

「我沒心情吃。」

沒心情吃自己家的東西，有心情吃別人家的東西！「現在有心情吃了？」

「我必須要吃東西，因為我首先要活下去，才能回去……」外星人眼中的堅毅一閃，而後一片悵然。

難道是老婆勾結男人踹了他，他要回去復仇？這聽起來似乎是一部男頻勵志劇。

薛城向來不喜打問別人隱私，也就不再追問只是：「我得去上班，這房子是我幫別人看的，你要休息夠了，出去的時候給鎖上門。」

老太太家裡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也就是些舊傢具、舊衣服，薛城也不怕外星人偷東西，再說，他要偷，昨天晚上就偷了，哪裡用得著等到白天。

外星人跟來：「我還沒有幫你治療頸椎！」

「再說吧，你還是先想辦法怎麼在地球上活下去，我今天上班也幫你問問我們店裡招不招人。」薛城回屋子抓起外套向外奔去，她要遲到了。

上班路上，從路過的小區給雞寶寶們撿了一袋子剩饅頭、油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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