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探查

青山鎮邊界的茶攤前。粗糙的木桌上隨意擺放幾盞木製茶杯。中間放著木製茶壺。

一張茶旗隨風飄揚。一個小廝抱著雙手，靠著柱子瞌睡，全身污垢沾染的小狗無精打採的舔著地上泄露出來的茶水。勾勒出寂寥的模樣。

「叮鈴鈴。」

風鈴動了一下。小廝猛的從睡夢中驚醒，隨後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呦，客人來啦。」

「隨便上一盤牛肉，在從新沏茶，錢少不了你的。」

說完，孟起便從錢袋裡拿出一點銅製錢幣丟給了小廝，小廝點頭哈腰笑著接過，麻利去準備吃食了。

青山鎮的邊界，這裡離青竹幫不遠，過個一二里地就是青竹山的外圍。

離的近了，打探消息也方便許多，茶店小廝很快上了一盤牛肉。牛肉這種東西在市面上不好販賣，可在這青山鎮卻成了過路遊俠的美味佳肴，還是多虧了青竹幫的威嚴。

過往路人走走停停，一臉風塵僕僕，唯一孟起悠閑的喝著茶，輕鬆自在的觀看風景。

「客人，你既然問了，小的我只能實話實話了。青竹幫這兩年來什麼都做，販賣茶器啊，流通貨幣，走私鐵器。樣樣俱全，聽說連娘們都交易。」茶店小廝說完，嘴角還露出男人都懂的猥瑣笑容。

「這麼說青竹幫是青山鎮的總瓢把子了？」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可我有個親戚在青竹幫里務農，聽說前景不是很好。」

「為什麼？不是說青竹幫的商業樣樣俱全嗎？這可是一筆大買賣。」

「這我就不知道了。」茶店小廝苦著一張臉，他的消息都從過路人口中得知，具體是個什麼樣子，其實他也不知道。又賴著好修養，不敢胡亂編排青竹幫，只能不惜得罪眼前這個客人。讓自己閉口。

「哦。」

孟起隨口說了一句，就繼續喝茶了，青竹幫的勢力恐怕比他想象中的要大。

這時，一旁行腳商聽到了有人議論青竹幫，忍不住說話了：「我知道為什麼。」

那行腳商是個中年人，一臉樓腮鬍子，體格壯慫，外貌粗狂。腰上背著細軟，身旁不遠的柱子上拴著一匹黑馬，大汗淋漓。顯然奔襲了不少路程。

毒辣的日頭，行腳商一邊喝著清茶，一邊說道：「我是附近的商人，來青山鎮進貨的。剛好來了這，說起青竹幫，我可是打了好幾年交道咧。」

孟起和茶店小廝同時轉了過來。

茶店小廝笑著討好的問道：「客人，快給我們說說，我們都像知道這青竹幫到底有何與眾不同。」

絡腮中年白了小廝一眼，糾結道：「啥子與眾不同，我只是想說青竹幫內的情況。」

「是是是。」小廝表面恭敬，內心裡無限吐槽，這丫的故意過來炫耀談資的吧。

「要說早些年，這青竹幫的買賣的確大。可這兩年卻不行了。」

「此話怎講？」孟起忽然發問。

那絡腮中年見問話的是一位打扮乾淨，面容年輕的小夥子，便態度好上幾分，笑道：「小夥子你是不知道，青竹幫是青山鎮的一大幫派，人口數千，這個數字的幫派，別說在郡縣，就算整個大秦，都是不存在的。」

「可青山鎮的幫派，卻達到了這樣的高度，不得不佩服青竹幫幫主袁磊的勵精圖治。」

袁磊？這是孟起第一次聽到青竹幫幫主的名字。這個名字在青竹幫猶如夢魘一樣，不是誰都能輕易說出口的。

孟起忽然想到那日襲擾青竹幫的匈奴小隊，也正是那隻匈奴小隊調虎離山，把晁博從身邊調走的。莫非他們是和匈奴人串通？

孟起問道：「那青竹幫和匈奴人的關係怎麼樣？」

絡腮中年沉默了一會，說道：「很差，簡直血海深仇。」

這個消息，無疑讓孟起有些驚訝。莫非真的和匈奴人沒關係？

絡腮中年繼續說道：「很久以前，匈奴人大舉進攻，一支小隊攻破了防線，進入了邊境腹地，燒殺搶略，不少秦人妻離子散，據說當年副幫主的族人和晁博長老還有青竹幫大長老等高層的族人都受到匈奴人的殺害。所以他們對匈奴人深惡痛絕。」

絡腮中年這麼一說，孟起倒有點明白當初晁博一聽匈奴人激動的模樣，看來真有點仇恨。

「這麼說青竹幫沒有和匈奴人勾結？」

「嗯。他們都是抵抗匈奴的，所以官府才能容忍青竹幫繼續下去，否則十個青竹幫都給滅了。」絡腮中年篤定的說道。

邊界雖然是三不管地帶，天高皇帝遠。但軍隊卻是無敵的。無論那一隻都能絞殺邊界幫派數遍。

這也是大秦朝廷在邊界常年堆積起來的力量，在萬里長城沒有修築完成以前，這個力量必須持續強大。

孟起沉默了，他從這裡已經探聽到了一點消息，至於是誰殺害副幫主的，可能要進入青竹幫內部調查。

孟起之所以這麼執著調查，並非是澄清自己的嫌隙，息事寧人。恰恰相反，他是要將事情鬧到。

青竹幫是義士也好，土匪也罷，和他都沒有關係，為民除害、行俠仗義壓根就管不著他。因為他根本不是大秦的人。

孟起之所以這麼賣力的找到背後的元兇，無非是想為他自己報仇而已。想他堂堂一個殺伐果斷的人物，莫名其妙吃了啞巴虧，這股氣怎麼可能咽下去。

「客觀慢走。」

茶店小廝見孟起想要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