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鶴老
「好大的口氣,老夫今日倒要看看,誰敢在靖星樓動武。」
門外一股音波逐浪襲來,眾人吃了一驚,連忙回頭望去。發現一群家丁打扮的人,簇擁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緩步而來。
他們手持火棍開道。分別排列兩邊,鬚髮蒼老者威嚴四射。只見他身著淺藍色錦衣,紋鶴雕龍。手臂上是一跟青墨色大筆。輝光瑞澤,從玉質色澤上判斷,定然是一件上品寶器。
此人身份不低。眾人腦海中冒出這樣一個想法。
孟起驚異不定,這老者看似平常,體內卻有道蒸騰不斷向外蔓延,距離五六步都能感覺道一股灼熱的氣浪,這樣的人讓人心生敬畏,必然是位修為極高的高人。
這場面讓孟起對端木家的實力,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個家族並不像外界傳聞一樣,單靠生意崛起,相反內部武力雄渾,做事井然有序,顯然是一個武道大家。
「鶴。。鶴老。」閻高雙腿一軟,差點跪下去。
孟起有些疑惑,閻高世代官吏,父親在武威更是手握兵權,怎麼會對這老人如此敬畏?莫非這鶴老有特殊的來歷?
正當孟起思慮之時,鶴老已經收斂那股恐怖氣息,此刻面無表情,看似波瀾不動,對著閻高道:「這靖星樓是我家主人開的。怎麼?剛還罵我們是狗東西,現在怎麼不罵了?沒關係。老朽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時間。等得起!」
閻高哭的心都有了,先前不過是一時氣話,按照靖星樓以往的規矩,不涉及自身利益,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這麼巧遇見這尊大神。他甚至懷疑是某一位死對頭布的局,暗中害他,否則怎麼會發生這麼巧的事。
孟起也沒料到他無意中的一個舉動,會幫他一個大忙。
張蝶、楊海這些外來戶,可能對鶴老印象不深。閻高這些武威世家就不同了。這鶴老起初並沒有什麼過人背景,十分平常,卻在武威城外做出了幾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其一便是能徒手斬虎。一隻白色吊睛大虎襲擊了端木家的商隊,鶴老親自帶隊,單挑白虎,最後殺之,這一消息傳入武威,萬人震驚。其二便能群龍獨打,一人一拳,殺盡沙山盜賊。三百人全數斃命,無一人生還。單說他那手鶴形拳,就足夠獨步武威。是西涼少有的拳道大武師之一。
這號猛人,就是西涼上層,都要對他客客氣氣,別說閻高這種連勢力都沒有的衙內。要是讓他老子閻行知道這件事,非拔了他的皮不可。
「鶴老說笑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還請看在我年輕不懂事的份上,饒過我吧。」閻高深刻領悟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的精神,將卑鄙無恥揮發的淋漓盡致。孟起要不是看這傢伙欺負馬雲騄,一定要上前結實一番。
鶴老冷哼一聲:「哼。看在你父閻行的老臉上,饒過你這次,滾吧。」
「是。。是。」閻高連忙賠笑。
「鶴老,能不能請你讓我說兩句話,我說完就走。」閻高陰沉著臉,對鶴老卑躬屈膝。腰板放的極地,與其是商量,不如是在請求鶴老。
「快點。」鶴老威嚴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悅。
閻高如蒙大赦,底氣變的十足。
「馬超,你有種別躲在靖星樓背後,是男人出來我生死一戰。」閻高斯聲力竭吼道,似乎要將全部的屈服奉還在孟起身上。
馬雲騄焦急拉住孟起的手,生怕他答應,畢竟他哥從小體弱,又心高氣傲,完全不是閻高這位身經百戰的對手。小聲說道:「哥,別答應他。」
「放心吧。」孟起這個時候前所未有的鎮定,馬超從不畏懼單挑,哪怕是面對千軍萬馬。他也會一人獨往。孟起給了馬雲騄一個堅定的眼神。
「好。我答應你。不過要在兩個月之後的演武大會。」
演武大會,是軍隊為了避免部分軍力玩忽職守,停滯懈怠,而展開的一場比斗大會,勝出可獲得豐厚的資源,提供修鍊。至於名次靠後的隊伍,則會被發配到一些苦寒之地。
這與其說是這場武人們的較量大會,不如說是武威各大勢力之間的一次洗牌。
閻高冷哼一聲,他沒料到馬超居然會自己作死,要知道演武大會,各方勢力齊聚,要是兩人提出生死比斗,就算武威太守馬騰,也沒有辦法左右。
「可以,咋們走。」
閻高帶頭走了出去。韓壯和梁白夢緊跟其後,臉上滿是怨毒。張蝶和楊海是跟著閻高來的,自然不好意思久留,起身告辭離去。
偌大的包廂內,只剩下戰意凌雲的孟起和滿臉怒火的鶴老以及充滿擔憂的馬雲騄幾人。
「謝謝鶴老出手相救。」孟起恭敬的行了一禮。
「哼,老夫不過是看在這些人太過放肆,出手懲戒一番罷了。倒是你小子,很有種啊,居然敢利用我們靖星樓的規矩,讓老夫給你當擋箭牌?」
孟起嚇得縮了縮身子,好在演戲的天賦不錯,臉不紅氣不喘道:「哪有這事,多虧了鶴老你秉公執法,這也是維護靖星樓聲望不是?小的哪敢找您當擋箭牌。」
「哼哼。」鶴老面露怒意:「這裡發生了什麼你當我不知道?是你們兄妹二人先動的手。要不是老夫看在你二人心眼不壞、態度恭敬的份上,早就和他們一樣驅除出去了。」
「呵呵,真是什麼都瞞不過鶴老。」見陰謀被識破,孟起尷尬的笑了笑,這老傢伙說的沒錯,的確是他們先動的手。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啊,誰讓這些人嘴巴不幹凈。
剛才瞧的閻高几人狼狽的模樣,孟起心中一陣好笑。還好他有先見之明,否則出了事情。遲早要落到雙方頭上。
「鶴老。我和妹妹離家很久,父親也該擔心了,這就告辭。」
「去吧。」鶴老沒好氣的揮了揮手。
兩人離開后。
鶴老走到另外的一間廂房內,恭敬道:「小姐,他們走了。」
「西涼民風彪炳,真真是粗魯無禮,不過這超公子,卻有點意思。鶴老有空多注意下他。說不定會有什麼有趣的事情發生,也說不定。」屏風內傳來黃鳴清脆聲,
「是。小姐。」鶴老佝僂的身影站的筆直,他每次站在小姐身邊,都會發自內心的尊敬;雖然小姐身染重病,失去神光潤澤。但她那絕世的容顏,和讓冰雪消融的情懷,總是給人帶來震撼。
「鶴老,最近我感覺體內病情嚴重,想獨自去一趟葬虎山。」那女子聲音嬌弱,充滿嫵媚,可在這一點風情之中,夾雜無限堅定。
鶴老泰山崩於前不變色的臉上頓時驚愕無比:「小姐,您要是有什麼事,老奴罪該萬死。」
「放心吧,鶴叔,人不能一輩子在羽翼中呵護,不是么?我總有一天會長大的。」少女輕嘆。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