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九章：南極寧恩

「你說的這麼大的蠍子，真的可能存在嗎？」

費爾南德斯有些疑惑。

「你說坎帕尼亞羅是被蠍子蜇了，我並沒有看見。在我的認知之中，是不可能存在這種巨型蠍子的。」

「那在你的認知中，存在剛剛洞穴之中的那種巨大動物嗎？」

北野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對視了一會兒之後，費爾南德斯沉默了……

「既然你還有疑問，我就給你解釋一下吧。」

北野重又恢復了那種溫文爾雅。

「石炭紀的肺蠍體長超過70公分，幾乎和志留紀海洋中的雷蠍不相上下。這些都是龐然大物，它們的食譜很有可能包括早期的陸生四足動物。」

「煤炭紀？那是什麼？這麼大的蠍子，海洋里也有？我們這邊的海洋里有這麼大的蠍子嗎？」

費爾南德斯有些感到驚奇。

「是石炭紀，不是煤炭紀，沒文化真可怕！」

天漠調侃道。

「你知道石炭紀？」

「當然知道了，石炭紀，泥盆紀，白堊紀，侏羅紀。你們要多學點知識，才能像我一樣博學。」

天漠開始炫耀起來。

「侏羅紀我知道，有大怪獸的那種！」

影子突然興奮起來。

「什麼大怪獸，那是大恐龍。」

「對對對，大恐龍。」

「我說船長，你就別糾結於煤炭還是泥盆了吧，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怎麼出去。」

「你說話的樣子，看起來像是一個古生物學家。」

一直一聲不吭的老黃突然眯起眼來盯著北野。

「你是哪個科考站的？」

老黃盯著北野眼鏡後面的那雙小眼睛問道。

「啊？」

北野似乎突然被問住了。

「瑞穗站的，在瑞穗高原。」

北野撫了撫眼鏡，眼神里有些閃爍，好像一隻正在覓食的老鼠。

「你說謊，瑞穗站在1970年就已經廢棄了，難道你不知道嗎？你到底是誰？你的目的是什麼？」

老黃的一句話，讓所有人的焦點都關注到了北野的身上。接下來，是死一樣的沉默。

「唉……」

北野嘆了口氣。

「你騙人你還有理由了？還嘆氣。」

影子咄咄逼人地說道。

「你讓他把話說完啊。」

天漠阻止道，對影子有些不耐煩。

「好吧，你說的對，我不是在南極科考站工作的科考隊員。」

「那你的真實身份又是什麼？你又是什麼原因，流落到了這裡。我們必須了解了這一切，才能對你說的計劃重新開始評估。否則我們又怎麼能夠了解，你所謂的逃生計劃，會不會是一條萬劫不復的死亡計劃。」

「嗯，我說。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了。」

「我叫北野康介，是一個基因工程學家，我在日本的捕鯨工作船上工作。」

「基因工程學家，在捕鯨工作船上工作？」

天漠覺得有些奇怪。

「你為什麼會在一個捕鯨船上工作，你又不是水手，又不是漁夫。」

「對啊，你看你這一身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

「我的工作，是負責動物的基因重組。」

「動物的基因重組，那又是什麼意思？能不能說人話。」

影子恐嚇道。

「用通俗一點的話來說，驢子和馬雜交產生了騾子，老虎跟獅子雜交產生了獅虎獸，橘子跟柚子雜交產生了橙子。這些都是經典的雜交案例。而我們的工作，就是在基因層面，控制這些雜交，將動物們的基因進行重組，從而創造出新的物種。」

「創造新的物種？那是神才可以做到的事情，你們這些異教徒，死後會下地獄的！」

費爾南德斯的語氣因為氣氛而變得顫抖，一旁的羅德里格斯不住地祈禱，胸前划著十字形。

「嗯，我們日本不尊崇基督教，只有神道教之類。所以不太理解你們的信仰，對不起。」

北野深深地鞠了一躬，突然讓費爾南德斯和羅德里格斯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那你們用基因重組創造了什麼心的物種？」

「我想，你們剛剛已經見過了。」

「什麼？你說剛剛那個怪物是你創造出來的？」

「啪！」

一記重拳打在了北野的臉上。天漠回過頭來，看到費爾南德斯臉上，老淚縱橫。

「我的那些水手，陪我出生入死，多少次在風暴肆虐的『殺人的西風帶』上化險為夷，他們的每一個親人，每一個孩子我都認識。現在就因為你們那些可笑的基因實驗，讓我的水手全死光了！殺人償命！你們會有報應的！」

費爾南德斯的整張臉，都已經憋成了豬肝色，通紅通紅的，一股悲憤的心情淤積在他的胸口，讓他透不過起來。

「你這個瘋狂科學家！殺人兇手！你讓我有何面目再回去面對他們的親人？」

費爾南德斯又一拳打了過來，被影子一手接住。

「船長，你先別激動，聽他把話說完。我想現在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這已經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他和我們，現在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北野扶了扶被打歪的眼睛，在不斷地打擊之下，鏡片已經有些破碎，戴在他那張樸實而又驚恐的臉上顯得十分的可憐。

「嗯，我們利用鯨魚的基因和人類的基因創造出了這種生物，我們命名為『寧恩』。」

「我說為什麼日本不顧國際輿論的強烈反對，每年都要打著科學研究的幌子來出海捕殺那麼多條鯨魚。原來我們錯怪他了，他們還真的是在做科學研究，只不過是這麼令人不齒的研究。」

影子諷刺道。

「這只是一項研究，我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齒。至少當時，我們並沒有這麼覺得。」

「『寧恩』的意思就是南極人。因為我們創造出來的這種生物，兼具了人類的智慧和鯨魚的習性。又因為它們的身體非常的龐大，在秘密基地培育成功之後，我們打算將其運送到南極的海域，進行進一步的觀察與培育。」

「你們打算將人跡罕至的南極變成你的牧場是吧？」

「嗯，沒錯，當時的計劃確實如此。可是在實施的過程之中發生了意外。」

「什麼樣的意外？」

「不堪回首的意外。」

北野的眼神之中，明顯流露出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