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神棍

「你最近應、應該都沒好好、好好休息吧？」何足道見震住了小護士彎彎，不再著急了，慢條斯理的說道。

「對呀，這一個月我都沒有睡好，早上醒來渾身乏力，整夜做夢......」彎彎驚奇地，甚至是有些驚懼地看著何足道，她不明白，這個被毀容了的乞丐怎麼會知道自己那麼多的事，早上吵架是在上班途中而且自己一個人，到下午還沒吃早餐就連男朋友都不知道！

彎彎長得不見得漂亮，只能算清秀，纖巧的鼻頭周圍，有幾粒淡淡的雀斑。不過就是這人淡如菊，卻總能讓人情不自禁的產生呵護她的念頭。

何足道見彎彎的醫用小推車上有一個新的醫用口罩，順手拿來扯開帶上，彎彎也沒心思管，心裡只是惴惴的推算。

「你一個、個月沒睡好，是因為一個、個月前，你、你的初戀男、男友——從國外學、學成歸來，又、又正好、好、好跟你在一個醫院上班，對不對？他對、對你還是一、一往情深，這麼多、多年，初心不變呢。」何足道嘆了一口氣，輕輕說道。

「啊......」彎彎直接就懵逼了，雙眼定定的看著這個神秘的，滿身怪味的乞丐，哦不，這個人絕對不是乞丐，是個遊戲世間的真正的修士吧！？

「你現、現在、在的這個男朋、朋友，你早就發現、現了他是、是在腳踏雙、雙船，僅僅是皮相好、好、好看、會獻殷勤而已，終、終究會離你而、而去，你為、為、為什麼還不醒悟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

彎彎雙拳攥緊，頭隨著何足道怪異的發音一點一點的，心裡好似亮起一盞明燈，跟著眼睛也明亮起來，困擾自己多日的暗雲彷彿被何足道一口氣吹散。她嘴角泛起彎彎的弧度，雙手合十朝何足道點頭施禮：「是是是，謝謝大師指點，謝謝，我已經知道怎麼做了！」見自己在這病房裡竟然呆了十多分鐘了，急忙忙的推著小車邊點頭邊說：「大師，我馬上回來，很快！」

「你騙人家！」水母的意念傳來，感覺得到她語氣中的不屑、鄙視。

「指點迷津！——我這是指點迷津！」何足道理直氣壯的反駁。

彎彎到了傍晚都還沒來。何足道也不急，躺靠在病床上，嘴裡一動一動的跟著電視上說話。

護工帶了碗粥來，何足道不用餵了，直接拿過來幾口就喝了下去。

十點鐘，彎彎來了，拎著一袋水果，身後還跟著一個壯壯實實、乾乾淨淨的青年男子，青年男子手裡也提著一大包東西。

「大師，我帶了他來，您不會見怪吧？他就是——」

「我知道。閻——偉。」何足道見彎彎放下水果后還緊張的站在那裡，又道：「坐。」

「大師，謝謝你，我、我、我謝謝你！要不是你，我......」看著滿臉通紅結結巴巴致著謝還不敢坐下的閻偉，何足道心裡知道彎彎肯定是把自己形容成了天上地下無所不知的大神。

不過也是，雖然當今世界的科學發展一日千里，突飛猛進，但在經濟發達的國家裡，M國、新加坡、RB、港台，相術是非常流行的，而且長久不衰。由此可見相面這門學術，確實是有廣闊天地的。特別是面對有真才實學的相師，普通人絕對會把他當成真正的大神來敬仰。

「嘿嘿嘿嘿，不、不要拘束，坐，以後，你倆多結善緣，必有好的果報。」何足道沒那麼結巴了，彎彎二人也沒覺得異樣。

「好的好的，我們一定！」彎彎飛快的點頭，手指著閻偉剛剛拿著的那包東西又說：「大師，我們知道你打扮成這樣必有深意，但是這幾天，你的衣服有些髒了，我跟大偉就自作主張幫你帶了套衣服，好方便換洗，你不會怪我吧？」

「嗯，好，正、正、正好我也不想再當乞丐了，嘿嘿嘿，這、這裡味道不好，你倆回、回去。」

「那，我們先回去，大師，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請您一定要收下！」閻偉已經沒那麼緊張了，將錢包掏出來，裡面厚厚的一疊百元幣全被他拿在手上，雙手遞向何足道。

「我與彎彎、彎有緣，她長得像我一個、個妹妹，今、今天舉手之勞，本不能收取錢物，但是我、我、我師父說了，了、了恩怨，卻因果......孤身來，孤身去。——這個，不收錢物，就會有因、因果，所以，我收、收下了。」何足道擺足神棍模樣，雲淡風輕地說道。

兩人終於千恩萬謝的離去。臨別時，彎彎幸福的挽著閻偉胳膊，閻偉一臉的守得雲開見日明。

當初是部隊的人送何足道來的醫院，還指定要的單人病房，所以何足道在彎彎離去后，馬上拿起香蕉蘋果大吃起來，有自我修復的體質，他現在根本就不擔心拉肚子什麼的。整袋水果下肚，一頭鑽進衛生間，開始痛痛快快的搓起灰坨子來。

足足洗了1個小時，感覺輕了幾公斤的何足道換上閻偉買來的衣服，居然是裡外全套，外衣還是加厚的棉夾克，彎彎這妮子也真是有心了。

何足道戴著口罩，緩緩的走在人行道上，心裡百感交集。噩夢醒來，還因禍得福，嘿嘿，自我修復，這就是「金手指」啊！——在心裡，何足道輕輕說道：「水母，謝謝你！」

涼都市是個省會城市，城市不大，可人口的密集程度卻讓很多大城市望塵莫及。電視上總說涼都的夜生活晚上十點才真正的開始，走在涼都街道上的何足道也發覺確實如此。已經12點了，沒能找到晚上賣手機的地方，卻看到路邊的排擋一派熱氣騰騰，濃香散溢，叫賣聲嘹亮悠揚，食客如雲。

正宗楊姨媽絲娃娃、娘家米湯飯、大方臭豆腐，看見這些招牌，何足道垂涎欲滴，剛剛吃的水果好像憑空蒸發了。

何足道一手拿著剛買的羊肉串，另一隻手指點著叫老闆拿花溪小寶冰漿，真是「南北通吃，東西全拿」……

取下口罩大吃的何足道雖然面容可怖，長長的頭髮還扎著馬尾，可是對於喧囂的眾人來說，沒感到他有半點違和，因為他彷彿已經融入這裡。

夜裡引爆無限的可能，對某些人來說，它就是一種白天的生活延續。這是消磨，沒有安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