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回 他是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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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叔叔很抱歉，因為曾經的舊事對你不能釋懷。」老龍停頓到一片雲上，化成人型，與柳橙面對面，眼含歉意的正色道：「你曾問我是否知道你的父母，而我沒有說，因為我確實不知道你血緣父母是誰，不過……」

老龍頓了頓，見柳橙正襟危坐，便接著說：「距今大概有五六萬年了吧，那時靈斧來找我，說也許過些年會有一個孩子出生。當時他手中拿的是一顆蓮子，裡面封了精血的蓮子。那精血屬於人類，所以能確認並不是靈幻空間里的『人』製造的。」

「靈幻空間有一處禁地，我從來沒去過。他將蓮子放在禁地培育，每年有一半的時間朝裡面輸入神力。你看過書，應該知道，一個神人生育孩子有多艱辛，若是用母體外培育，耗費的神力在十倍百倍以上，所以，你吸食他神力足有數萬年才出生，不過，也許跟你的血統也有關係，畢竟我沒生過孩子，詳細的就不知道了。」

「我該叫他父親，是這樣嗎？」柳橙喃喃說。

「也可以說，叫他『爹』。」老龍挑眉。

柳橙搖頭，比起爹，她更想叫爸爸，可惜爸爸不合適，所以叫父親最好。這樣，重回原點，依然能成為一家人……嗎？

「龍叔，謝謝，我很高興。」柳橙摟住老龍的脖子，緊緊抱住：「非常高興，所以謝謝你，龍叔。」

老龍拍拍柳橙的腦袋，咧嘴笑：「丫頭高興就好，以後被靈斧欺負了來找叔叔，叔叔幫你報仇。」

「不用了，是父親的話，偶爾對女兒嚴厲點，那也是愛的教育。曾有人說，棍棒底下出孝子，靈斧他應該還沒有那麼粗魯，只算冷淡的嚴父吧，我去找他了。」柳橙放開老龍，笑著搖搖食指：「而且，龍叔你雖然跟我說了個故事，但依然隱瞞了很多細節，這算不算欺負我呢！」

望著柳橙的背影，老龍無言。

丫頭，你很堅強，總是那麼認真努力，有這樣的你關心，不管是誰，終會幸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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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崖之巔，山風呼嘯著捲起衣袂獵獵作響。靈斧依舊負手站著，姿勢千萬年未變，清冷的眼神投向前方，許是在看遙遠而不知何處的某一個點。彷彿一顆石，他忘記自己站立了多少年，耳邊永遠只有風聲。

是誰說，他在等人。不，心中沒有期待，所以他並不是等待，只是習慣了看向遠方。

柳橙遠遠望著，不懂他為何明明在眼前，周身卻無一絲生的氣息，彷彿他四周的空間都被吞噬形成了虛無。這個人，其實是活在只有一個人的世界，所以，如此的清冷，如此的孤寂。只有當他累了，無法支撐界限，別人才能靠近他的世界。

眼前閃過初次見面時那個煙花剎那的笑容，面對她時浮上眉眼的暖意……柳橙又若有所思：也許，她在他的世界里有一席之地。

眼角餘光看到本該是一片廢墟的暖居，現在卻完好如初的靜立在原處。

從心底綻放的微笑，沁染了她的眼眸和上挑的嘴角。

這個人，其實很溫柔呢。

快步上前，從乾坤錦囊中抖出火紅的披風，踮著腳，為他披上：「雖然知道你不會感冒不會生病，但你體溫本就偏低，還天天這麼吹風，也太不愛惜自己身體了。」低聲念著，繫上縛帶，打個漂亮的蝴蝶結，將他即腳踝的長發整理好。

用鳳凰羽縫製的披風，內襯用的火浣紗，很暖和，是準備在那天送給他的，只是沒想到被拒絕，這次，終於送出去了。

「不需要。」靈斧淡淡的說著。

「需要。」柳橙認真的說，將他準備解開披風的手拉下來，抬頭對視，眼神中有著不容拒絕的堅定：「我不知道你這樣過了多少年，因為以前沒有我，但現在有我在，我不允許我的親人虐待自己，起碼不要在我眼前。——父親。」

父親兩個字不重不輕，說的很自然，但聽到靈斧耳中卻彷彿一道炸雷，轟隆聲中擊碎了什麼，眼神有些狼狽，張口又不知該說什麼：「你……」

感受到他微抖了下，柳橙握緊他微涼的手：「你沒聽錯。龍叔說了個故事，所以，我該叫你父親。」

靈斧微微皺眉，望著柳橙片刻，然後淡淡的說：「沒血緣。」雖抽出手，但也沒再準備解開披風。

柳橙眉眼彎彎的笑：「養育之恩更甚於血緣。」背後的雙手十指交叉，調皮的歪歪腦袋，眨眼：「龍叔說我是你用神力育出的，從另一層面上來說，你算我的娘親。還是，你希望我喚你母親。」

——她以為他的喜歡是愛情，更為此苦惱，卻不知他雖然無法自持，但一直當她是女兒。如今，這個彆扭爸爸的心理終於讓她猜透了。

靈斧神色一僵，抖了抖嘴唇：「算了。」轉身大步向暖居走去。火紅的披風揚起，銀色的髮絲顯得沒那麼冷了。

他也希望柳橙這麼叫他吧。不是靈大人，不是師傅，而是父親。卻因為無法開口，才默認讓柳橙喚他名字，在柳橙看不到的地方，他唇角正在上揚。

這樣就好，親情比愛情長久。柳橙按了按胸口，歡快的跟上：「你說的噢，不過暖居不是被父親毀了嗎？怎麼還好好的，奇怪。」

靈斧身形微微一頓，然後走得更快。哼。小孩子果然不能慣！不過是一棟小茅屋，時間迴流、復原……有數百個或法訣或言令或咒讓它修復如初。

「補習咒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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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你已經決定了，即使這兩年，你把他當情人來愛，卻發現他不想讓你的替身身份轉正，還賞了你一個巴掌，就這樣，你也連句怨言都沒有？還當他是父親？不覺得會慣壞他嗎？」零一手抱胸，一手推推眼鏡，臉上的溫柔笑容消失，說話中帶著利刺，巴掌兩字說得尤為重中之重。

「黑黑，不要糾結在過去的事，逝去的終將會消失，我們只能看向未來，朝著前方走。」柳橙手指卷著髮絲認真的說。

零推推眼睛，撇過頭：「算了，你能來跟我報告聲算看得起我，你的父母我會抽時間查查。接著，這裡有幾個能穿越時空法訣你拿去練練，也許以後可以回地球阻止小柳橙的悲劇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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