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一舉中的
見沉玉空手回來,小虎滿臉緊張,在她面前走來走去,就是不知如何開口詢問。大頭進了帳子,看著榻上悠閑地咬著蘋果的人,撇撇嘴道:「外頭的兄弟擔心得要命,你倒是不當回事。」
「我這不是在想事情么,哪裡有不當回事了?」沉玉不悅地瞪了他一眼,坐直了身,正色道:「米糧的價格一路飆升,我們這些金銀怕是買不了幾車。這會有個法子,就是擔心兄弟們不願意。」
「什麼辦法?」小虎湊了過去,急急問道。
「搶糧,」把蘋果核一扔,她舔舔唇道。
「還以為你說的什麼,上回我們不就去山寨搶了十幾車糧食回來,這次兄弟們又怎會不樂意?」小虎大掌一拍沉玉的肩頭,大笑道。
被他拍得矮了一個頭的人怒瞪了小虎一眼,懶洋洋地道:「不一樣,上次搶的是山賊的,名正言順,這回要搶的,卻是樊城商賈的糧車!」
小虎嚇了一跳,神色有些怒意。「黑頭,我們是保家衛國的士兵,怎可以去搶百姓的糧食?不行,這法子別說大夥,我頭一個就不贊成!」
大頭詫異地看了過來,想了想才道:「黑頭是怎樣的人,你不是很清楚么,不可能無緣無故去搶商賈的糧車。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商賈囤積了米糧,抬高了價格,這會要倒賣到對面去,就這麼簡單。」原本她就不想插手這事,麻煩又累人,這會被小虎一說,更不高興了。擺擺手,沉玉撇開臉冷哼一聲:「反正這主意我是說出來了,要不要做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接到大頭不愉的眼色,小虎連忙討好地笑道:「黑頭,我這不是沒弄清楚就胡言亂語了。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了!再說,這事沒了你,可怎麼成……」
「好了,別給我凈戴高帽子,我可受不起。」神色一緩,她的氣來得快也去得快,又清楚小虎的脾氣,轉眼就釋然了。「人多口雜,這事不能傳出去。小虎哥回頭找幾百個人,記住是信得過的,別讓消息走漏了出去。」
「好,」他爽快地應下,心裡便開始盤算著要帶哪些人去。
「這事要跟上頭稟報一聲嗎?」大頭低聲一問。士兵私自出營,可是大事。上次沒被發現,這回可就不一定了。
「他一頭扎在溫柔鄉里,早不知外頭的士兵都快要餓死了。反正我們五千人都這樣出去了,今次幾百人,更加不礙事。」小虎陰沉著臉,提起這鄭發富,便是一肚子的火。
「將軍倒是容易糊弄,但那胡軍師就……」大頭頓住話語,擔心地看了沉玉一眼。「昨兒大夥搶來的糧食,軍師不就叫你進了帳子,仔細盤問了一番。」
「沒事,我現在不就好好的,也沒見降罪下來,不是么?」沉玉咧嘴一笑,想起瘦猴軍師的嘴臉,笑得更歡了。
「黑頭,我倒是好奇,你怎麼讓軍師不追究的?」小虎瞪圓著眼,好奇地問起。大頭也靠了過來,一臉不解。
來回看著兩人,她小小聲道:「說不得,這事天知地知,就只有我和軍師知道的……」
賣完關子,沉玉聳聳肩。「瘦猴軍師跟著那將軍多了,沾染了不少惡習,我便投其所好而已。」
「就這樣?」小虎聽得一愣一愣的,還是沒弄懂。
大頭嗤笑一聲,瞭然道:「難不成黑頭你又弄一個女人進軍營來,伺候軍師?」
「那不是還得跑一趟,又要多花些銀子,划不來。」她搖搖頭,狡黠一笑。「帳子里不是有一個了,將就著伺候他就行。」
「將軍的脾氣可不小,怎麼會願意和軍師分享美人?」大頭挑了挑眉,眼底滿是不信。
「這事我自有辦法,別操心了。回頭給我點傷葯,那糧車跟著不少鏢師,要速戰速決,沒見點血可不容易辦妥。」沉玉摸摸下巴,和柯柔討價還價,如今四六分賬,大夥太拚命他們就要虧了。「叫了人來幫忙,讓兄弟們別傻傻地往前沖,搶糧食最重要。」
柯柔不是一腔熱血為錦國么,那就讓她的人做擋箭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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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國大營,江懷閑聽著阮長史稟報的消息,劍眉微蹙。「沉玉派兵,居然是去偷襲礶山寨?」
「回元帥,正是。」阮恆皺著眉,憂心忡忡地道:「山寨之人無一倖免,糧食、兵器和錢財皆被一掃而空。營中未泄露半點消息,當夜便出發,根本來不及去報信!」
礶山寨明面上是山賊窩,實際為芮國設下的一處暗樁。特意派人暗殺了寨主,安插了他們的人,收買人心,再慢慢招攬亡命之徒為其辦事。誰知才有了起色,竟被錦國士兵一舉剷平!不但喪失了好幾個能幹的心腹,他在這寨子上投下的心血,僅僅一晚,便付諸東流,讓阮恆如何不心痛!
墨眸漸冷,江懷閑抿了抿唇,又是這沉玉!此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壞了他們的好事,從中作梗,真是可恨!但不得不說,這是數年以來,他難得遇見的一個勁敵!
「阮長史大可寬心,區區一處暗樁被毀,對於我們的損失並不大。」
「元帥,礶山寨之事不過若干人知曉,此人如何察覺了不妥,盡數毀之?」阮恆袖裡的拳頭緊握,咬牙切齒道。
「這亦是本王不明之處,不過足以可見,這人的心思深不可測。」江懷閑臉色白了幾分,凝重道。
見他眉宇間有了倦意,阮恆連忙安慰道:「元帥莫要動氣,幸好山寨搜集的情報大多送了出來,只有小部分來不及便燒毀了,那沉玉沒能得到這便宜。」
江懷閑略略點頭,「海棠那裡尚未有消息傳來?」
「是,元帥。接頭的人已經見著她正要前來約定的地點,中途卻被沉玉叫去了那胡軍師的帳子。此後,沉玉便直奔鄭發富那裡了。」阮恆猜不透此人的舉動,疑惑道:「海棠出任務,鮮少失手暴露身份,下官不明白沉玉此舉的意圖……」
「營內可有其它異動?」江懷閑眼底精光一閃,皺眉道。沉玉這般做,怕是要掩飾暗地裡的動作。
「尚未有消息傳來,元帥是否懷疑沉玉又有行動了?」自從毀了礶山寨,阮恆對沉玉極為忌憚,於是有此一問。
「此人看似無意,卻每每料事如神,不得不防。」想起那日的偶遇,美眸微垂,他淡淡問道:「那些銀票,阮長史可否查出來處?」
「回元帥,銀票歸一處莫姓錢莊所有,上面並未有特別的暗號和字元,但是……」阮恆語氣一頓,見江懷閑飄來的眼神,斟酌著道:「但是這處錢莊銀兩的來往,卻有些怪異。按理說這麼小的錢莊,不可能有如此巨額的黃金白銀。可下官派人一探,數目卻較芮國汴梁第一大錢莊有過而無不及,實屬蹊蹺。」
「與錢莊來往的人員名單在此處,請元帥過目。」
江懷閑展開一看,率先瞅見了沉玉曾去的第一當鋪,墨眸掠過幾分深思。「阮長史的意思是,沉玉很可能與他們勾結,共同行事?」
「確有可能,下官還發現此當鋪在一秘密之處私藏武器,由此看來,下官猜測,錢莊和當鋪都歸屬於同一個暗藏的組織。各司其職,卻不知意欲為何……」
說罷,阮恆神色擔憂。「沉玉曾在樊城採買了大批軍糧,便是這當鋪的東家柯柔所為。前日沉玉又前往此處,打探之人只道他們舉止親密,相談甚歡,與柯柔密談將近一個時辰,才匆匆離去。」
江懷閑的指尖輕叩著木案,目光冷冷掃了過去。「本王卻不知芮國的探子,竟連半點內容也探聽不出。」
阮恆低下頭,恭謹地道:「那當鋪看似普通,暗處卻布下了重重眼線,探子不敢打草驚蛇,只得遠遠盯著。」
「也罷,是我等輕敵了,未想這小小的當鋪也內藏乾坤……」江懷閑薄唇一勾,正說著,忽然一斥候在帳外高聲請見。焦急的聲線不由讓他眉頭輕蹙,揮手讓其進帳,卻聽到斥候急急稟報:「元帥,糧車被劫!」
江懷閑袖裡的手臂一抖,美目霎時掠過一絲凌厲陰狠!
沉玉,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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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江美人怒了,又被擺了一道。。。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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