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拯救
一大早,蘇華起來偷偷摸摸的要逃走,一隻腳剛跨出木屋就聽身後喵的一聲。
大花貓伸了個懶腰,「要溜走嗎?狡猾的人類在我卡羅拉面前還沒有能夠逃走的食物。」它變身成老虎模樣猛的撲了過去。
蘇華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他手持著破菜刀與卡羅拉打了起來。
卡羅拉並沒有佔到便宜,居然落了下風,蘇華也學尖了,他沒有和大花貓硬碰硬,而是飛起來,雖然飛不高,但佔有空中優勢。
大花貓又蹦又跳,利爪與破菜刀來回碰撞,它的爪子受傷了,走路都一瘸一拐,更別提跳躍了。
「狡猾的人類,我第一時間就應該把你的脖子咬斷。」它走回了木屋。
蘇華落在地上,不敢進去追,木屋裡他飛不起來,他也沒有想要殺死大花貓,畢竟大花貓救過他,出於什麼目的這都不重要。
剛下過雨的地面滿是水坑,他走了一圈,外面什麼都沒有,那些該死的屍體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它們大概討厭水這種東西。
木屋不遠處的小湖一個野獸都沒見到,靠近湖邊的時候,蘇華蹲下身看著清澈可見底的湖水,想起了以前,那時候滿地的臭水溝,地下遍布這下水道,不客氣的說,人們生活在糞堆之上,雖然很安逸幸福,但那樣真的好嗎?
想想以前,在想想現在,唯有清新的空氣,和清澈的湖水才是真正的自然,也許現在的人類比以前生活的環境更好。
他想著想著,突然湖面起了巨大的波瀾,一道水柱直衝而上,巨大的鱷魚張開大嘴爬了出來。
蘇華把破菜刀扔出去之後,轉身就逃,巨大的鱷魚不是他能夠匹敵的,鱷魚的速度很快,當蘇華回頭一看嚇了一大跳,差點咬到屁股,他趕忙飛起來,繼續逃。
鱷魚沒有追,扭頭爬回了湖裡,湖面又一次變的平靜,還是沒有一個野獸過來喝水,估計是怕這頭鱷魚。
蘇華的心還在猛烈跳動,久久都不能平息,「我只是個食物嗎?」他坐在木屋房頂上看著天空有巨鳥翱翔於天際,如此的雄偉,如果我飛上去又會怎樣,會不會變成一堆鳥糞,食物還是食物,我也只能是個食物!
一陣一陣的風吹過,他滿頭的紅髮隨風舞動,瘦小的身影可以在這片大地上忽略不計,東方突然出現一團耀眼的光,然後就是轟隆隆的巨響,東方的天空變的灰濛濛,而且這種灰濛濛還在加速前進,像是放眼欲來的漫天沙塵。
蘇華知道,這絕對不是沙塵暴,而是核彈爆炸過後產生的巨大衝擊波伴有高強度的輻射。
卡羅拉也跑了出來,它一看情況,亡命的往小湖的方向奔跑,一頭扎入湖水中,儘管它感覺到湖裡有致命的威脅。
蘇華呢,坐在房頂上微笑的看著,這就是人類製造的美麗煙花,它的美遮蓋了一切,也讓一切都不付存在。
衝擊波吞沒了一切,小屋沒了,天空也陷入了短暫的黑暗,本是殘肢瓦粒的地面再度蕭條,綠草蔫蔫的趴在地上和飛出不知道多遠的蘇華作伴,第二次遭受的輻射,他身體里的細胞走到了盡頭,在一片一片的崩潰,皮膚形成了一塊又一塊的爛泥。
我要死了嗎?死在巨大的煙花之下,總比變成野獸的糞便好,也許在我變成爛泥之後上面會長出一朵鮮花和好多小草,我就是它們的母親,真是可笑。
一陣颶風過後,天空變的清明,他的生命在慢慢的腐爛中,一點一點逝去,眼神變的渾濁,看不清眼前的蔚藍,只看到了一個黑影,然後陷入徹底的黑暗。
疼痛,無邊的疼痛!暈不了也死不了,唯有黑暗和疼痛,突然一份清涼讓他在疼痛中解脫了一點,睜開雙眼,看不清什麼,手微微的動了一下,感覺一片粘稠,該死的神經還在發揮著作用,我應該是在水中,但還能呼吸到新鮮的空氣,這是怎麼回事?
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狡猾的人類,還沒死嗎?真是佩服你的勇氣。」卡羅拉把蘇華拖到一個水坑當中繞著走了兩圈,用爪子往蘇華的臉上潑著水。
也許真的起到了作用,蘇華漸漸的看清了東西,渾身還是那麼的灼痛,他試著要坐起來,但被一抓拍倒了。
「人類,水可以凈化一切,包括你那連地獄都不願意要的骯髒靈魂。」
「……」蘇華微微張開嘴,想要說點什麼,可惜徒勞的發不出任何聲響,好吧,像廢物一樣躺著,就像秦月說的一樣,「你有什麼資格,你就是一個廢物。」
他看著大花貓的身影漸漸遠去,心中充滿了孤獨與無助,死不了也動不了,或許我會成為某個路過這裡屍體的美餐,成為屍體肚子里的濃水,然後就是蛆蟲的樂園,在然後會怎麼樣?
疼痛好像永遠都在提醒著他,還活著,居然還活著,怎麼不去死,廢物不都是應該去死的嗎?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卡羅拉又回來了,而且叼回一顆能核扔到蘇華的嘴裡,「狡猾的人類,你應該慶幸,老娘今天心情好,或者說在我沒有吃掉你之前,你不能死,死的食物會讓我覺得反胃。」
蘇華憤怒的要吐出來,可是能核入口即化,他連動都動不了,又怎麼能吐的出來,只能任由能核化作的流體,淌進自己的胃裡被一點點分解。
這次感覺比較真切,一股股暖流從胃蔓延到四肢百骸,渾身說不出又癢又痛,難受至極,這種感覺只持續了不到一分鐘,癢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疼痛。
卡羅拉又走了,這回走的時間比較長,直到黑夜才回來,它渾身的毛皺皺巴巴還有的地方染了血,一連串的三枚能核扔入蘇華嘴裡。
蘇華就奇怪了,為什麼這麼長時間沒有一個屍體或者野獸把自己吃了,難道上天註定了要讓我被這頭貓拯救嗎?
卡羅拉守了一夜,蘇華也看了一夜的星星,第二天清晨,他感覺自己能動了,一起身,身上一塊快的死皮脫落,漏出了裡面剛長出來的皮膚,這層皮膚異常的慘白,白的沒有血色,白的像一杯牛奶,如果放在女人身上一定是種病態的美。
但蘇華是男人,美沒有隻有病還依舊繼續。
「我真想現在就吃了你,可惜肚子並不餓!」大花貓疲憊的躺在地上,它的狀態糟糕極了,一閉眼睛就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