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沉魂消匿
他們說這些話的時候絲毫不忌諱,語氣雖然低沉,但卻充滿了底氣。我甚至懷疑,他們是故意說給我聽的。就恨到我如此么?所以這樣利索的處罰不足以過癮,非要慢慢折磨才要罷休。
經歷太醫院太醫幾天的調養,景杞終於好了些。醒來的第一件事情,是為錦皇后舉行盛大的葬禮,追謚號,宣美名,比我的封后大典還要隆重。他親自用華麗的文字,用最豐沛的感情表達了對錦兒的愛意,更過分的是將這份愛意昭告天下,一時間,眾人對皇后姐妹非議重重。
在這種情勢下,最難堪的,無異於我。
可是我不怕,再怎麼愛我妹妹,妹妹已經死了。餘下的,是我,是我安繁素活於這個世上,是我安繁素與景杞繼續糾葛。
我相信,憑藉我的能力,可以讓他和我糾葛一輩子。
我原本以為,以他的行為,會立即廢后或用種種手段來宣揚我的罪名,畢竟,那才是對我的懲罰方式。可是他沒有,大婚後的幾日,依然在我的殿里休寢。中宮玉鸞殿,甚至成為整個後宮最受寵幸的地方。
比起以前的錦皇后所受龍寵,如今的素皇后似乎更有資格當起這個「幸」字。因為一月三十日時光,除了幾日我的月事,他都會來到我的殿里來。
只是,從來不碰我。
只是,兩人靜待著睡覺而已。
彷彿是隔著楚河漢界,兩個麻木的人就在那張天底下最華麗的床上躺著,面無表情,只是為了盡天底下最難維持的「和睦」二字。
可是,這樣的情況,卻為我贏得了美名。帝后和睦,從來就被當作天下大和的代表,尤其是北疆不平,如若此時內宮再興起禍事。更會給天下人一副夏唐不寧的印象。他能對我好,我自然是求之不得。以前用盡手段,只是因為他的心那麼高高在上,向來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
可是他現在。卻習慣了對我微笑。即使笑容膚淺。那眼底深處仍是空洞迷茫。可是卻學會了對我微笑。
在眾臣面前。在天下百姓之前。他學會了對我和顏悅色。有地時候。甚至還會碰觸我地手。雖然只是那麼簡單一瞬。但卻像是會酵一般。在我心裡慢慢盈滿放大。
只是他。卻從來不在床上碰我。
我們是最親密地夫妻。可是他卻寧願在天下人面前作出夫妻歡好地甜美樣子。卻不想在私下多給我一份溫存地感覺。一到了皇宮。一到了玉鸞殿。他就像是個帶著面具地冰人。失去了生命力和情感。冷漠地看著我一個人表演這場帝后看似繁華地苦情戲。
可我是女人。是一個正常地女人。
是女人就會有需求。是女人就會有**。他地**自有那嬪妃盼著去解。可我呢?我又怎麼去疏散我地心情?
所以,在那一天,我穿上了大紅的衣服,裡面的肚兜也是紅的,撩人而又風情。
我鮮少穿紅。因為我不喜歡這個如血的顏色。雖然象徵了女人至高的尊容,可我還是不喜歡,紅的太過熾烈,就像是要把人焚毀一樣。
可是我那天,是特意穿大紅。
因為宮中女人,除了中宮皇后能穿起這個顏色,其他人別無機會。他們只有仰望紅色地至高權力,卻沒有那個資格觸摸她。
那天,是我永遠也不能忘記的夜晚。
不是因為太美好。不是因為太纏綿,而是因為太強烈。
那麼強烈的疼痛,翻湧而來。
痛地我,幾乎難以呼吸。
他看到了紅色,猶如看到了鮮血,開始像我預料的那樣,瘋也似的扒開我的衣服,動作狠厲,像是情的野獸。
我以為他要給我一個可以記住的美好夜晚。卻不料我親手種下的。卻是可以記住的難忘的祭奠。
他將我地衣服撕扯乾淨,看到那大紅的肚兜更是眸色暗沉。我深深的看向他的眼裡,卻現那裡鬱積的不是**,而是那麼濃重的絕望。
絕望到,他的呼吸都那麼難以維持。他的眼睛里全是痛苦的迷茫,仿若看不清楚這世界地一切。我的赤身**遭遇到了猶寒的空氣,忍不住全身一個激靈一哆嗦,可是他的眼睛,卻讓我忘記了那麼膚淺的寒洌。
他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那一句話,「誰讓你穿這樣顏色的衣服的?」
我滿腹的勇氣突然在那樣地狠厲中失去溫度,顫粟地看著他,甚至不敢大聲喘息,大婚以來,即使錦兒死去,他也從未這般對待過我。
可是他卻不容人逃避,咬牙切齒的語言依然帶著熾熱地溫度,仿若要逼迫你屈服,「朕只告訴你一次,以後不許穿大紅顏色衣服。」
說罷,便決然起身。他身上的龍袍刺繡戳在我**的肌膚上,漫過一絲刺痛的絕望。
望著他的背影,我擁著被子,話語脫口而出,「憑什麼?!」
他只是腳步一滯,卻頭也不回,「憑的就是你襯不起這個顏色。你當不起這般艷的紅。」
在他心底,只有那個女人襯得起這個顏色。笑顏嬌艷,舉手投足都是讓他流連的氣息,所以,他不容許別人觸摸他記憶中最深的那抹傷痕,即使最簡單的撫觸,也不可以。
他在天下人面前與我相敬如賓,卻在私底下為了一個死去的女人,高建起心底那個寒冷的冰房子。
那裡面住的只是他的繁錦,他的錦兒。
任何人觸碰,只能會是絕路。
可我是誰。
我是安繁素。
我是親手將妹妹推入了死神之手,親手結束妹妹的一切,親手搶過妹妹未來的人。
我要的男人,心裡不能有別的女人。即使是我的親妹妹,也不能奪去我在他心裡的地位和身份。
又一次玉鸞殿相遇,他依然是垂眸解著自己的外衫,木然的像是一個只知道這些事情的工具。呼吸平穩,似是沒有看到一旁只著透明內衫的我,若隱若現的藍色肚兜在裡面搖曳。我很聽話,我沒有敢再穿紅色的衣服。
可是我,卻想要明白他的心事。
他的眼睛似乎很不好,一個簡單的對扣,解了半天竟然還沒解開。我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移身過去,手伸過去觸到他皮膚的瞬間,他身子一僵,繼而武斷的揮開我的關心,話語依然是冷漠的讓人心寒,「朕自己來。」
我不管,我仍是執拗的伸手向前。
他推了兩下,大概覺得自己解開扣子確實有難度,慢慢的由著我去。扣子被他翻來覆去的擰動成了個疙瘩,我輕語,「皇上,您的眼睛該看太醫了……」
「昨日批閱奏摺批晚了,被蠟燭熏的。」
看似是在解釋,其實卻是在推脫我的關心。
他總是這樣,高高在上。
我的所有關心體貼,彷彿和他毫無關係。
汗,我的番外是不是更新的很慢
我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