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羯東的悲鳴
古蛇斯基珀在雷神佩倫的蓄力一擊之下，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終於倒在了眾神的面前。沒入了古蛇腦袋之中的短刃消失了，伊利亞擺脫了凡人的肉身，恢復了真正的力量。
他是俄羅斯壯士歌中的英靈，冥海之神維列斯的武器，同時也是坐落於冥海英靈神殿之中的三位戰神之一。
斯基珀巨大的身軀砸在了海面上，掀起的滔天巨浪拍打著整個海平面。海浪向兩邊擴散，延展到無窮無盡的遠方。
而斯基珀卻帶著怨恨和不甘，望向了同樣奄奄一息的世界巨蛇維列斯。
不死的神祇也有生命走向盡頭的一天，那條被羅斯古卷之中記載的吞噬過日月星辰，將眾神殿的諸位神明踩在腳下的古蛇，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在海面上延綿不絕的黑色山脈逐漸的下沉，墮落到深海之中。最終浮現在在維列斯面前的，是古蛇斯基珀的巨大頭顱。
眼神之中充斥的怨恨和不甘。
就差一點，他就能成為冥海的主人。
就差一點！
「神王斯文托維特不會放過你的，我會在冥界等你。」
「維列斯。」
最終，不甘心的巨蛇露出了一個陰沉的笑容，雖然洶湧的巨浪，不甘心的閉上了眼睛。而巨大的山嶺也消失在了海面上，只留下了一灘漂浮的污血，還有一片的狼藉的木船。尚且存活的人掙扎著攀上了木板，尚存一口氣息的感謝諸天神明的保佑。
無數的屍體漂浮在海面上，最終成為海鷗和巨魚的食物。
世界古蛇沒有挪動，它盯著平靜的海面，目光似乎瞄向了某一片看不見的深淵之中。
「你在幹什麼，維列斯？」
佩倫原本想搭上弓箭，對準巨蛇維列斯的心臟。因為七年前的諸神之戰，他失去了兩根手指，如果不是最終世界巨蛇銷聲匿跡，恐怕他會將整個冥海倒轉過來，也要跟維列斯再戰一場。
然而想到最終是維列斯解決了深淵古蛇，心性正直的雷神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做法。他無法原諒維列斯的所作所為，但是絕對不會朝著神祇的後背，射出一道雷霆。
「維列斯，這一次我就放過你。」
佩倫收起了弓，喃喃自語的說道，「下一次，我會把你的一身蛇皮給剝下來，我發誓。」
就在佩倫準備起身離開之時，聽到了一聲震天動地的悲鳴；
如同在耳邊迴響的低語，無窮無盡的悲涼之聲直接穿透了厚實的雲層，傳達到他的耳朵之中。
聲音傳來的方向，正是維列斯所注視的海平面，發出了一聲尖銳的悲鳴和嘆息，來自遙遠的深海。
在瞥向斯基珀逐漸沉默海底的龐大屍體最後一眼時，佩倫的臉色變得難堪了起來。他終於回想起這一聲悲鳴的主人身份。
羯東。
蛇神佩拉斯基亞和凶獸之神斯基珀的母親，宇宙之樹誕生之時的遙遠古神。
正在為自己被殺死的兩個兒子而感到悲傷和慟哭。
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後，原本鬆了一口氣的佩倫神情又重新開始凝重起來。在打敗了凶獸之神后，到底會遇到什麼樣的角色，誰都不知道。
此時海面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旋渦，密集的戰鼓敲擊聲落在了佩倫的心頭。旋渦的黑暗中心，無數的戰船正在從冥海的深處浮現上來。用死亡柏樹的根基打造的龍骨可以讓戰船在黑暗的深海之中航行。
那是曾經反對過眾神始祖羅德統治的黑暗矮人和精怪，他們站在戰艦上，敲打著戰鼓，準備著刀斧和弩箭，朝精疲力竭的維列斯靠近。準備捕殺這位大地的神明。
此時站在舷首的黑暗大公莫里安，非常滿意的打量著眼前的世界巨蛇維列斯。與斯基珀死戰之後，奄奄一息的古蛇沒有了之前毀天滅地的力量。他之前一直不出手，就是等待著這個機會，當維列斯經歷了一場不死不休的血戰，並且耗盡了所有的力氣之後，接下來便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與神王斯文托維特做過交易的不僅僅只是凶獸之神斯基珀，還有他黑暗大公莫里安。他答應幫助諸神殿同時剷除掉維列斯和斯基珀，作為回報，斯文托維特將讓黑暗大公接管冥海，取代維列斯的位置。
愚蠢的古蛇到最後都不會知道，他只是神明與黑暗世界一顆交易的棋子。所有的局都已經部署好，一直野心勃勃想要殺死維列斯，統治冥海的古蛇斯基珀，其實只不過是眾神殿的一枚棋子而已。
想到這裡，黑暗大公莫里安不由自主的對神王的陰謀感到脊椎發涼。眾神殿到底在謀划著什麼，逼得維列斯退無可退。
「維列斯啊維列斯，沒有想到你也有今天。從你殺死蛇神佩拉斯基亞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是以悲劇為結局了。凶獸之神死在你的手中，就算我不動手，羯東也不會放過你的。」
他面朝著巨蛇警惕的豎瞳，嘴角勾勒著陰冷的微笑。黑暗大公將十萬的精怪和矮人都投入了戰爭。這一次他要讓維列斯死無葬生之地。
而且，想要至維列斯於死地的神，遠不止他一個。
維列斯張開了巨口，赤紅的豎瞳變得更加森冷。他打量著朝自己靠近的船隻，嗅到了從船板上散發的死亡和恐懼的味道。
只有薩拉欽山上不祥的柏樹打造的戰船，才會散發出令人厭惡的邪惡與黑暗的味道。
維列斯抬起了山脈一般沒有窮盡的尾巴，在黑暗軍隊的眼中，彷彿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緩緩的升起，只要它橫掃過整個海面，莫里安與他的軍隊將會永遠的消失。
然而，維列斯的動作停止了。
光輝穿透了雲層，撕開了瀰漫在海面上的迷霧。
戰馬的踢踏聲踏碎了天國的平靜，巨大的轟鳴聲讓巨蛇高高的揚起了頭顱。
在那一瞬間，所有的動作都停止了。
神王斯文托維特，騎著白色的戰馬，踩踏著耀眼的光芒，率領著身後的三百戰神，從眾神殿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