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它叫耶夢加得
維列斯被山羊之母的羯東和黑暗大公指揮的軍隊，拖入了無盡的深淵之中。在最後失去意識之前，巨蛇見到的是越來越遙遠的陽光，無法穿透到黑暗的冥海深淵。鐵鏈拉扯著巨蛇拖入了就連維列斯也沒有進入到的無盡深淵之中。
而在無盡的深淵之下，一道看不見深淺的海底峽谷，一頭龐然巨物的身體正在竭力的掙扎著，維列斯被岩壁周圍的鐵鏈鎖在了半空之中，他努力的扭動著，拼盡自己最後的一絲氣力，以試圖掙脫開束縛在他身上的種種枷鎖。
赤紅的豎瞳透露著憤怒和暴戾，巨大的透露看著漂浮在自己面前的黑暗大公莫里安。大海的最深處，發出了一聲瘋狂的咆哮。
每一日，維列斯都受盡生不如死的折磨。為了報復維列斯殺死了佩拉斯基亞和斯基珀，羯東每一天的夜晚都會用刀切割下巨蛇的血肉，然後拋棄到峽谷之下的黑暗深淵之中。
羯東以此為樂，不停的折磨巨蛇，當做是對殺死她兩個兒子的報復。
此時的維列斯就像被鐵鏈困在山上的普羅米修斯一樣，每日飽受著痛苦的煎熬。
巨蛇失去的血肉會在第二天重新生長出來，不死之軀此時成為了痛苦而漫長的詛咒，每一天都要忍受切膚之痛。
羯東瘋狂的揮舞著刀，每當它光臨之時，深海之中都會聚集一批的魚蟹，肆意的啃食著脫落的血肉，以求飽腹。
巨蛇奮力的蠕動著身軀，想掙開弔掛在峽谷之中的鎖鏈，然而每一次的掙扎帶來的是無盡的痛楚，尖銳的鐵鉤深深的鑲嵌在血肉里，彷彿已經與大蛇融為一體。一道道粗如山峰鎖鏈也死死地捆住了大蛇，與黑色的鱗片緊緊地貼在一起，維列斯試圖掙扎之時，鱗片與鎖鏈便在一起摩擦著，在黑暗無聲的峽谷之中，發出了陣陣低沉的響聲。
在黑暗之中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漫長歲月之後，維列斯終於停止了毫無意義的掙扎。
當巨蛇發現反抗已經毫無意義，它收起了鋒芒，屏氣凝神。
它在黑暗峽谷的深處，連神都觸及不到的盡頭，發現了一片巨大蜿蜒的白骨，如同在深海之中隆起的一座山脈，當覆蓋在它身上的海草和污泥都被巨蛇擺動時的水流吹卷乾淨時，才露出了它原本的面貌。
那是一副比維列斯還要更加龐大和延綿的巨蛇白骨，幾乎佔據了整個海底大裂谷的底部，即便是被稱之為最初的黑色古蛇和它的兒子潘與這一副龐大的屍骸相比，也是捉襟見肘。
維列斯可以想象到這頭巨蛇的龐大和兇殘，即便是巨蛇之祖的黑蛇，也難以匹敵。
難道在遙遠的諸神還沒有誕生之前，存在過更加緣故的生物？斯拉夫的古籍之中從未記載過這樣的傳聞。
巨蛇的心中印刻著一個疑問，然而它卻沒有機會去解開這個近在咫尺的秘密。
「維列斯。」
莫里安站在巨蛇的面前，面對著他暴戾和憤怒的目光，嘲諷著說道，「你現在又能如何？不過是被綁在鐵鏈上任人魚肉的可憐蟲。你就在這裡，永遠的受盡折磨。現在，冥海已經由我來看管了。你再也不是冥海之神。諸神在眾神殿中用美酒和葡萄慶祝」
「莫里安。」
維列斯眯起了眼睛，他看著面前的跳樑小丑，龐大的身軀不斷掙扎著。
「等我掙脫了鎖鏈，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後悔。你真以為神王斯文托維特會給你穩穩噹噹的坐在這個位置上？說到底，你不過是他手中的另外一枚棋子而已。眾神殿藉助黑暗世界將我封鎖在深海之中，除去了神王的心腹之患。」
莫里安不再理會面前的巨蛇，他嘲笑對方，「就算你再怎麼掙扎，也掙扎不脫自己的命運。維列斯，這就是你的結局。你會在這片深海之中永遠被羯東折磨，生不如死。這就是你殺死佩拉斯基亞和斯基珀的下場。」
羞辱了巨蛇之後，莫里安揚長而去。
維列斯重新陷入了沉睡，不再睜開眼睛。它在黑暗之中不知沉睡了多久，羯東沒有出現，莫里安沒有出現，彷彿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然後它聽到了一個聲音，從深淵之中傳來。
「我能感受到了你的憤怒和不甘，古蛇。」
維列斯突然睜開了眼睛，他望向了身下無窮無盡的峽谷海底，除了蜿蜒不絕的白骨，還有一些古代宮殿的遺迹殘存之外，沒有任何的活物。
它試圖扭動腦袋，而鑲嵌在血肉之中的鐵鉤卻傳來了刺骨的疼痛。
「你將會被困在這裡，經過千百萬年生不如死的折磨。那個邪神每天都會割下你的血肉，去餵飽深海之中的巨魚。你被鎖住了，只能容忍下所有的仇恨，等待逃脫升天的機會。就跟躺在海峽谷底的那條巨蛇一樣。他曾經挑戰了高高在上的諸神權威，最終落得這樣的下場。它死了，諸神也迎來了黃昏和末日，然後經歷了千百萬年的恆古歲月變遷之後，萬物迎來了新的輪迴。」
維列斯低附著頭，黑暗的深海之中沒有任何的活物。聲音憑空的回蕩在黑暗之中。
「那條巨蛇是誰？」
在那個喋喋不休的聲音說了很久之後，維列斯終於開口，說出了第一句話。
黑暗之中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它接著說道，「你說他的名字嗎？我不清楚。」
「這頭巨蛇的名字已經遺失了，在眾神之王羅德打敗黑蛇之前更恆古的歲月前，它就已經存在了，你真的單純以為是眾神始祖的羅德創造了這個世界嗎？某些遺留下來的石壁上會刻寫遠古時期的人關於這頭巨蛇的稱呼。他們帶著激動的情緒，在石壁上用文字戰戰兢兢的刻下巨蛇的名字。」
虛弱的世界巨蛇維列斯血腥的豎瞳打量著龐大的骸骨，瞥向了黑暗深淵之中充滿了蠱惑的聲音。
神色終於有所變動。
「巨蛇圖騰的狂熱崇拜者，將它稱之為耶夢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