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諸神的黃昏

熔爐之中只剩下了貝洛博格和雷神，安靜的只剩下了彼此之間的秘密。

「什麼意思？」

佩倫情不自禁的被光明之神所說的話吸引，他完全無視了貝洛伯格剛才對他使出的那些小把戲，認真的聽他說下去。

「在冥海的深處，陽光照射不到的陰暗海峽之中有著延綿不絕的遺迹。在諸神沒有誕生之前，甚至連羅德都還不存在之時，某些更加遠古的神系，他們已經存在了。那時候的文明也有崇拜的諸神，只不過現在都隨著歲月消逝殆盡，除了石頭上的雕刻預示著他們的存在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已經不見了。就像……一場連諸神都無法躲過的天災，讓整個文明徹底的消失。然後眾神之祖的羅德，才重新開始建立這個世界。」

「佩倫，你是以為自從你誕生之後，世間才有了雷電嗎，實際上在更早之前，雷霆就已經存在。與光明相伴相生的黑暗，拂過臉頰的風，還有翻湧的海浪，並不是諸神的專屬。高高在上的神祇，只不過是過往的雲煙。」

對於貝洛伯格所說的話，佩倫不感興趣，也沒有任何的興趣。

「就算我們不是唯一的諸神，但是這跟我妻子的失蹤，還有維列斯被束縛，有什麼關係嗎？」

貝洛伯格看著他，意味聲長的說道，「恐怕，所有的答案只有神王斯文托維特，或者封鎖在深淵之中的那條巨蛇才知道了。」

「但是，神王斯文托維特背後的秘密和陰謀，恐怕牽扯到整個眾神殿。」

「這些秘密，可能牽扯到整個眾神殿的存亡。」

維列斯總算聽懂了貝洛伯格的弦外之音，他試探性的問道，「你要我去尋找那條巨蛇？」

光明之神逐漸的步入黑暗之中，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不，我要你通過巨蛇的口，得到真相。」

「遠古神明失去蹤跡的真相，或許那一場天災，跟我們也脫不開關係。」

就在貝洛伯格和佩倫還在爭論不休之時，安靜沉睡在深淵之中的維列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當他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沒有在深淵之中，沒有鐵鏈的束縛，重新成為了無拘無束的靈魂。

「我在哪裡？」

這裡一個寒冷的嚴冬，比東歐的凍土的暴風雪森林還要更加的陰冷，暴風在無休止的吹刮著地面，大雪不停的下降，嚴霜使大地冰凍，刺骨的寒風在黑暗無光的天空呼嘯，狂風冬雨不見陽光的歲月一直持續下去。

地面上的凡人受盡了折磨，小麥不再生長，荒野變成了積雪的銀白色。

「喝。」

巨蛇吐出的熾熱鼻息，很快就就被嚴寒的冰冷吹散乾淨。他目光陰沉的望著大地，似乎在哪裡見過這樣末世一般的場景。

像這樣悲慘的寒冬接連了三次，中間沒有夏天，每天都是陰慘慘的天空。所有的人所期盼夏天全部落空。大雪不停地下，到處都結了冰。

在刺骨的酷寒中，宇宙充滿戰爭和衝突的陰影，曠野的惡獸為了尋找食物四處徘徊。人們彼此不再寬諒互助，手足相殘、父子成仇，在醜陋的欲情競爭中互相殘殺。

這是一個充滿罪惡與恐怖的世界，連大地也為之戰慄，海枯地裂。死去的人多到無法計數，禿鷹在空中聚嘯盤旋爭食死屍，罪惡橫流，鮮血染遍大地。無數罪人的靈魂爭渡冥河，連河水的顏色都被爭先恐後度過冥海的死魂靈遮蔽。

在半空中遊盪盤旋的巨蛇，突然聽到了一聲雄雞的鳴啼。它抬起了頭，看見一隻高高在上的金冠雞不斷長鳴報警，它已叫得聲嘶力竭，此時，另外一隻紅焰雄雞也從他腳下的大地底層，屬於死者的冥海中，以尖銳的啼聲回應著。

他的腦海之中似乎想起，在哪裡經歷過這一幕。

暴風雨之鷲鷹奮力鼓動雙翼，狂風暴雨肆虐呼嘯，天地昏黑，追趕日月的狼群吞下了它們的目標，大地崩裂而發出怒吼。

盤踞在宇宙之樹底部的黑龍發出了一聲怒吼，此時它掏空了世界之樹的深根，大樹已經奄奄一息。浪潮開始逐漸漫上了宇宙之樹。從南方火之國度湧來了火焰軍隊，他們在邪神領導之下，乘著火焰的波濤殺來。準備砍下高高在上天神的腦袋。

站在舷首的邪神右手持著勝利之劍，左手高舉熊熊的火焰，準備吞沒這個世界。

然後維列斯看到一條巨蛇，從深海之中探出了頭。那個邪惡的頭顱，透露出陰沉的氣息。

它剛剛從海底泥床上醒來，已經沉睡了漫長的歲月。翻騰著它巨大的，能夠覆蓋整片海域的身軀，碩長的尾巴掀起巨浪吞沒了宇宙之樹的中庭的山脈，淹沒了所有的一切，洶湧的海水直衝上諸神國度的天空，並且試圖將一切都捲入了深淵之中。

已經沒有人類居住的中庭，所有的陸地變成了海洋。

從高山一樣的巨浪中，大蛇昂起它巨大的頭，全身都是毒斑，口中噴出的氣息變成火焰燒焦了天空，整片天空都映照的比晚霞還要更加的通紅。

那條比世界巨蛇維列斯還要更加龐大的身軀抬起了碩大的頭顱，能夠一口吞下日月星辰的血盆大口，望向了盤踞在半空之中的維列斯。

它的眼神之中充斥著邪惡和狂暴的怨怒，在黑暗之中高高的抬起了頭。

維列斯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他扭轉了頭。

那不是眾神殿，而是有著五百四十道門的英靈殿，從未見過的神祇站在一座彩虹之橋的面前，嚴陣以待。

另外一邊，無窮無盡的巨人怒吼著，揮舞著刀斧和戰錘，沖向了眾神的樂園。一切都如同古籍之中記錄的場景一樣。

這一刻，維列斯終於醒悟了過來。巨蛇凝視著高高在上的神明，拿著鐵鎚的雷神，拿著岡格尼爾的神王，神情嚴肅的眾神。準備著最後一場盛宴。

死亡的盛宴。

他終於醒悟了過來。

「這難道是……諸神的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