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 身不由己
白無常見此,快速從身上抽出了鎖魂鉤,同時身子往後飄出數米,強大的陰氣蔓延在她全身,完全做好了跟我戰鬥的準備。
「方正,你可要想清楚了,你這麼做非但救不了唐雪的命,她的陰魂也很有可能因為你的莽撞從而被打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白無常看著我冷冷地說道。
白無常的話,就好像是一盆冷水,一下子就澆在了我的腦袋上,頓時讓我清醒了過來。
這時,一個陰兵朝著我這邊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顫聲說道:
「秦廣王大人,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天道輪迴,自古以來便是如此,閻王爺能夠讓唐雪再次重生為人,已經不容易了,大人您開開慈悲,不要難為我們。」
白無常也收起了手中的鎖魂鉤,走過來道:「方正,我能夠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可是即便你把我們全部都打成魂飛魄散又能如何?這唐雪的陰魂你還是一樣留不住,即便是閻王爺也留不住,這人之生死,一看陽間,二看陰間,但都會遵循天道,這天
道偏偏又是不可逆的。」
聽到他們的話后,我最後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唐雪,最終點了點頭。
我背過身,根本不忍心看著陰兵勾走唐雪魂魄。
不知過了多久,我身後突然吹了一陣冷風,我回頭去看,陰兵,白無常都已不在,已經唐雪的屍身躺在地上,如同是睡著了……
她若真是睡著了應該多好。
我走過來,輕輕地把她從地上給抱起來,朝著山下走去。
這一次,唐雪是真的離開我,再也不會回來,再也聽不見她的聲音,再也吃不到她做的早飯。
看著懷裡的唐雪,我整個就像是墜入了無敵的深淵。
冷風一陣陣吹過,身後的蟲鳴聲也越來越小,直至聽不見。
我站在山腳下,開機,給胖子打了個電話,讓他無論去哪,一定買一副上好的棺材,送到我發的位置來。
當天晚上,我用風水之術,給唐雪尋找了一塊兒風水極好的地方作為墓地。
用罡氣幻化出了鐵杴,親自動手給她挖墓穴。
不管怎麼樣,唐雪她人都已經走了,我所能做的,就是幫她找一塊兒風水之地,用傳統的土葬,送她最後一程。
她生前為我付出這麼多,而死後,我能做的,僅僅是這點兒而已。
每次想到這裡,我心裏面就疼的喘不上氣兒來。
凌晨兩點多,胖子給我打電話,問清楚我具體的位置,給棺材安裝上滑輪,讓好幾個工人給直接拖了上來。
胖子從棺材後面走過來,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唐雪,輕嘆一聲:
「紅顏薄命,多好的女孩兒。」
「方正,需要我搭把手嗎?」胖子看著我接著問道。
「不用,我自己來。」我說著加快了挖墓穴的速度。
……
把唐雪安葬好,我又讓胖子花高價,連夜找人給唐雪製作了一塊兒石壁,立在墓前。
這時天已經蒙蒙亮了,胖子抽著煙走過來說道:
「方正兄弟,都弄好了,祭拜一下,咱也應該回去了,總不能一直在這裡陪著她吧?」
「胖子,你先走,我過一會兒自己回去。」我看著唐雪的墓碑說道,不知為何,嗓子卻啞了。
我從未想過有這麼一天,唐雪的墓碑會像今天這邊真真實實的出現在我眼前。
「得了,你在這陪著你算了,你想什麼時候走,咱就什麼時候走,要不然你給我打電話,我還得開車來一趟。」胖子說著,坐在唐雪的墓碑前,低頭抽著煙,我看得出,其實他的情緒也很低落。
「我也陪著你們。」突然,我聽到身後傳來了蕭冷月的聲音。
我回頭看去,蕭冷月手中拿著一束鮮花,朝著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她走到墓前,把手中的鮮花輕輕放在了唐雪墓碑前,走到我身旁,一言不發。
「蕭冷月,你怎麼來的?」我不知道這蕭冷月為什麼會知道我們在這裡。
蕭冷月看了我一眼,輕聲道:
「若是真在乎一個人,他在哪,在做什麼,總歸要想辦法去知道。」
……
回去的時候,胖子開車,我和蕭冷月坐在後面,蕭冷月一眼紅著眼,看著車窗外,我完全猜不出她現在心裏面想的是什麼。
我唯一能夠猜出的,就是她現在很傷心。
如果換位思考,若是蕭冷月她心裏面也住著另外一個人,我又能不能接受?
「冷月,對不起。」我看著她輕聲說道。
蕭冷月只是搖了搖頭,一路上再也沒有說話。
回到別墅里,蕭冷月洗過澡后,便找了個空房間關了起來,胖子想要去叫她,我攔住他,讓蕭冷月在房間里一個人靜靜。
一夜無眠,我一直睜著眼熬到了天亮,我躺在床上想睡覺完全睡不著,只要一閉眼,就出現了唐雪的身影。想要修鍊《天罡勁》也無法靜心。
於是我便起床,一個人在客廳里看著電視,突然我看到蕭冷月所在的房間門並沒有關好。
我起身走了過去,發現蕭冷月的房間里空無一人,只有在整潔的床上,留著一張紙。
我走過撿起來,看到那張紙正是之前被蕭冷月所撕碎的婚約,她把婚約一點點粘了起來。
看到手中的婚約,我明白了蕭冷月的意思,她的意思是她已經放下了這段因為一張紙而起的婚約,同樣也放下了對我的這段感情……
她走了也好,我命中犯孤,這一輩子就應該孤孤單單自己一個人,不管和誰在一起,都會害了她。
「呼~!」我長長吐出一口氣,把這張婚約給收好,這才走出房間。
剛出房間,我便看到起床的龍欣兒,她看了我一眼道:
「方正哥,你早餐想吃什麼?我幫你做。」
「不用了,謝謝。我想一個人出去轉轉。」我說著帶上一件外套,走出了別墅。
清晨的冷風讓我更加清醒,我走在路上,回想著我踏出這陰陽兩界發生的所有一切,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為命中注定,我就像是一隻籠子裡面不斷掙扎的野兔,無論怎麼用力,都改變不了命運的枷鎖。
修道,可滅鬼除妖,卻必須把自己的命格交給天道。這一生,就此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