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現在的你，禁止死亡

奈奈妥協了，這讓尹白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害怕，畢竟他剛剛可是懟了一位「神」。

只是，尹白忐忑的心情在登上飛往la薩的飛機后，就消散無蹤了。

「我有一個大膽的問題不吐不快。」

「嗯。」奈奈看著窗外的雲朵，並沒有拒絕。

尹白伸出透明的手，然後問出讓少女大發雷霆的問題，「神大人，我記得你好像有對翅膀吧，為什麼不飛去目的地？」

奈奈聽到這，嬌小的肩膀也隨之顫動起來。

只不過在看到尹白那幾乎透明的身體后，奈奈壓制住內心的衝動，畢竟眼前這個可憐的人類，已經連機場的安檢器都無視他了，何必再跟他慪氣，「呼……幾天前，審判之光破壞了我身體的大部分機能，力量都用來壓制傷勢了。」說到這裡，奈奈別過頭去，「而且，明明有飛機這麼方便的工具，為什麼還要自己飛，浪費時間和精力。」

說的好有道理，尹白根本無法反駁，不過，奈奈你不是非常蔑視人類嘛，這樣依賴人類的工具，真的好么。

「謝謝……你那天救了我。」

尹白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不客氣，你也救了我嘛，大家扯平了。」

「哼。」少女輕聲回復一下，表示接受了尹白的說法。

原來神都是如此彆扭的性格啊，尹白將唯二見過的兩個「神」做了對比，結論很殘酷，不管是奈奈，還是那位奈亞拉鏈提褲的，心理都不正常，而且交流異常困難，並極度以自我為中心。

不過，這樣的性格卻比之前順眼的多了。

心態變化后，尹白終於問出了正常點的問題，「可以跟我說說，我現在還有救么？」

奈奈沉默一會，「世界之石不知道為什麼和你綁定在了一起，這七天我查閱了無數史料，可是幾億年來根本沒有可以借鑒的例子。所以為了不讓你被吸干，找到磁歐石是唯一的方法。」

尹白斜著眼睛，感覺需要翻書本來找答案的神真的很不靠譜。

不靠譜歸不靠譜，少年太多的疑問還得靠對方，「對了，世界印記，這些突然印在我腦子裡的奇怪語言，打敗了那個邪神，還抽幹了我的存在之力，這是怎麼回事？」

奈奈皺起鼻頭，「世界印記？難道是舊神們留下的神言？不對，從沒聽主神提過……」

自言自語了許久，奈奈放棄從記憶中尋找有關世界印記的關鍵詞，「對不起，我不知道，但是就你剛剛所說那個印記，它的消耗一定非常可怕，你絕對不可以再使用它，明白么。」

「知道啦，想不到神也會有不知道的東西……」察覺奈奈有暴走的跡象，尹白趕忙轉移了話題，「磁歐石是什麼東西？」

奈奈那不明顯的胸口連續起伏著，「一種可以可以吸收光和宇宙能量，並將其轉化為能源的水晶，知道亞特蘭蒂斯么？」奈奈反問道。

尹白點點頭，「傳說中的理想鄉，不過沒有實際證據證明它的存在。」

「16000年前，波塞冬尼群島以及姆大陸，也就是現代人類尋找的大西洲，它因為能源中心的爆炸而徹底沉沒與海底，亞特蘭蒂斯文明也成了傳說……那場改變大陸地基的爆炸，就是磁歐石引起的。」奈奈琥珀色的大眼睛沒有一絲波動。

「這得多大一顆炸彈才能改變地基啊，我現在居然要靠那玩意過活？」尹白倒吸了一口氣。

「大災難發生后，亞特蘭蒂斯遺民帶走了磁歐石的碎片，有記錄顯示，那塊碎片就在沙姆巴拉洞穴。」

尹白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這都是翻書查的資料？。」

話一說完，尹白便知道完蛋了，果不其然，忍無可忍的奈奈，第一次在他面前漲紅了臉，彷彿隨時都會爆炸一樣。

「我受夠你了，人類……」

最終在挨了對方一拳頭后，尹白捂著右臉繼續問，「有了磁歐石，我就能恢復原樣么？」

「不能，最多緩解。」看著尹白失落之後，奈奈居然罕見的解釋起來，「不過可以提供存在之力的不僅只有磁歐石，許多傳奇之物都有龐大的存在之力，它們可以彌補世界之石的抽取。」

「傳奇之物？」

奈奈點點頭，「比如死靈之書、贊圖黏土板，又或是凡人手中的深潛者之冠、黃金蜂蜜酒。」

尹白好像明白了什麼，「也就是說，只要是被大部分人類認可或崇拜的物品，都有存在之力是么？」

「嗯。」

得到肯定后，尹白立刻掏出一張微笑的毛爺爺，「這個可以么。」

「白痴！傳說之物都有其特殊性，這等庸俗之物怎麼可能比擬。」奈奈從沒體會過如此跌宕起伏的心情，活了這麼多年也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彆扭。只不過，這個世界與對方已經綁定了，她不能也無法對尹白做些什麼，就算自己再怎麼不爽，忍耐都是唯一的方法。

只要找到解綁世界之石的方法，奈奈以神的名義發誓，她一定會將這個可惡的人類從原子級別分解掉。

無奈之後，奈奈還得面對現實，尹白必須要保護好，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放心吧，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你死的。」

「現在的你，禁止死亡！」

尹白愣住了，如此強勢的宣言，讓他無比振奮。

「哈哈哈，真是太可靠了，我對你刮目相看嘍，神明大人，還能搶救一把感覺真好。」

其實，尹白這七天來大腦一直處於逐漸消失的混亂中，渾渾噩噩，直到剛剛奈奈的豪言壯語，才將他拉回名為「生」的現實。

可奈奈對於開朗的尹白，只是搖搖頭，「你居然現在還能笑的出來。」

「世界之石是光明的源頭，也是破壞邪神封印的鑰匙，所以，全宇宙邪神必然會為了它瘋狂的追殺你。」

「怎麼聽起來宇宙中全是邪神……」尹白不理解，神不是應該愛世人的么。

「無關善惡，對於神來說，本來就沒有原則需要遵循，唯一要依照的也只有興趣愛罷了，請不要用你們的道德觀念，來衡量更高存在的想法。」

尹白想到了奈奈對不經意間露出的對人類的蔑視，或許神真的像她說的那樣吧。

「不過，你也別太絕望，雖然神明都不在意人類的生死，但因為某些原因，以舊神為首的存在，還是願意幫助人類對抗邪神們的，所以不管是外神還是舊日支配者，他們還不敢，也不能隨意亂來。」

「舊神？舊日支配者？」尹白現在被一堆新名詞填蒙了。

奈奈也看出了對方的疑惑，「人類真是麻煩……簡單來說，宇宙誕生之初，「外神」出現並統治宇宙，後來又派生出「舊日支配者」。但因為某些原因，神明之間開始戰爭，勝利后的神明自稱為「舊神」。而落敗的邪神則被囚禁在宇宙的各個陰暗之處，至於舊神們則永恆的鎮壓著他們。」

說道這裡，奈奈停頓了一下等待尹白消化，「而我是戰爭之後才誕生的新神，是舊神們維持宇宙秩序所創造出來的守護者。」

「等等，我整理一下……」

尹白聽著各種超自然的神話傳說沉默下來，不管是七天前，釋放審判之光差點將他蒸發的舊神，又或者邪神，他們對人類都沒有所謂的善意，本質上那些「神」沒有任何區別，最多只是目的和利益不同罷了。

處在尷尬位置的自己，現在完全是雙方爭鬥的風口浪尖，說不定任何一方發起瘋來，地球的存亡也無法用世界之石來保證。

唯有靠自己的雙手來保護自己的生命，這才是唯一值得信任的保證。

也許奈奈也可以依靠一下，誰讓她的那句「禁止死亡」對尹白衝擊太大了呢，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裡，尹白再次振奮起來，既然結果都已經這樣了，唉聲嘆氣也改變不了什麼，那還不如為了活下去拼一把，說不定還可以拉幾箇舊日支配者下水，讓他們見識見識被視為螻蟻的人類的厲害。

而且，只要自己一直活下去，不也就是間接保護了地球么，突然發現這一點的尹白，感覺整個人都燃了起來。

「地球由我守護！」

本想從座位上站起來的尹白，被安全帶拉回原位，但激動的心情怎麼也熄滅不了。

「尹白，你怕了么？」在奈奈眼裡，以為尹白看起來已經瘋狂。

「怕？……」的確，那些突然闖入尹白生活的神魔鬼怪們，扼著他的脖子，掐斷了他的呼吸，可一想到死亡就什麼都沒有了，他就沒辦法認同，「啊，我現在可是怕的要死呢……不過為了活下去，全力拚一把好像也沒什麼關係嘛。」

尹白伸出透明的右手，用力握住。

奈奈很滿意眼前這人的瘋狂，但是她也從沒指望人類可以對抗邪神，哪怕奈亞拉托提普的分身被尹白驅散，但那也不過是世界之石的功勞。

逐漸安靜下來的兩個人，各自開始盤算起未來的計劃。只不過，他們並沒注意到，飛機上其實還有其他乘客的。

「可惜了，那麼漂亮的姑娘，腦子有些問題，居然對著空氣說話。」

「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