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葯人
趙括伸手摸了摸身後的木棺,神情有些悵然,輕聲道:「這裡面是我的未婚妻。」
「哼!果然是一具屍體!」王崑崙的面色更加陰沉了一些,身上的氣勢一起一伏,氣機不定,好似正在糾結要不要出手。
但趙括聽見他說到『屍體』兩個字眼的時候卻突然爆發了,雙目怒睜,直勾勾的盯著王崑崙,眼白之上血絲遍布,有些猙獰的大吼道:「她不是屍體!她還沒有死!只是暫時睡著了而已,終有一天,我會將她重新喚醒......我相信一定會有那麼一天的!」
「嗯?」王崑崙有些懵,這和自己猜測的完全不一樣啊,「你帶著她真的只是為了重新喚醒她?」
「不然呢?」趙括情緒還沒有平復下來,說話冷冰冰的,有些桀驁不馴,煞氣十足!完全沒有在意自己眼前的可是自己的師父,最重要的是,對方可是一個修為深不可測的積年老怪!
王崑崙絲毫沒有在意趙括態度上的不敬,反而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啊!為師果然沒有看錯人,還差點以為你背著這個木棺,是為了養葯人呢!」
「葯人?」趙括皺起眉頭,反問道。
「不懂了吧,且聽為師慢慢道來!」王崑崙拿捏著腔調,再次悠閑的躺回到了竹椅上,一副大戶人家老太爺的樣子,這轉變的實在太快卻不顯突兀,好像剛才的氣場完全不是他散發出來的一樣,一切都是那麼雲淡風輕,能將勢做到這種收發隨心的程度,在整個大炎帝國中,都是屈指可數的。
「所謂葯人,便是選取那些身體純潔的男女,給他們的屍體不斷的餵養各種珍貴的藥材,令其屍身不腐,大成之時,屍體便會化作真正的天材地寶,散發出淡淡的奇特葯香,食之,可增益武道血氣,甚至能夠令一些處在瓶頸中的武者,一口氣衝破關卡,達到新的境界!而這些,卻還遠遠不是葯人最珍貴的地方,它的逆天之處在於......能夠孕養靈根!」說道最後,王崑崙的語氣很是沉重。
「為師年輕的時候,曾仗劍天涯,遊歷各地,發現不少大家族暗中都有供養葯人,小到不滿周歲的嬰兒,大到正直芳華的少女都遭了毒手!一怒之下,拔劍而起,九天之內,掃平了九大家族,殞命在我劍下的亡魂,足足超過十數萬,本以為可以正此風氣,但是誰想竟然引出了仙道中人,儘管為師當時自詡近戰無敵,卻依舊不敵那詭異莫測的仙家手段,一戰之下,甚至連對方的影子都沒見到就受了重傷,雖然不知對方為何沒有殺我,但自此為師也傷了根基,再也無緣更高的境界。」
趙括無言,聽著王崑崙的講述,他的內心慢慢的平靜下來,說起來,他化作半犼之時,也曾將山賊當做資糧,這種行為要是被王老頭知道,也不知會不會大義滅親,一怒之下仗劍削了自己,想到這裡,他不禁打了個寒顫,晃了晃腦袋,連忙將那些畫面驅逐出去,以免被王崑崙看出端倪。
「師父可憎後悔?」
「後悔?呵呵!」王崑崙洒然一笑,鏗鏘有力的道:「為師生平所行之事,有痛苦,有開心,但是卻獨獨沒有後悔過,世人說我嗜血惡魔也罷,神醫聖手也好,皆不過是虛名而已,為師但求一個無愧於心就是了!」
那『無愧於心』四字一出,王崑崙的身體上竟然生氣了一股浩然正氣,引得趙括體內的犼之真血一跳一跳的,蠢蠢欲動,好似看見了世間最可口的食物一般。犼,死極而生,兼顧聖潔與邪惡兩種極端,世間已經再也沒有克制它的力量,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它成長的養分而已。
好在那股浩然正氣一閃即逝,趙括體內的犼之真血立刻平靜下去。
「好了,不說我了,還是說說你這個未婚妻吧!」王崑崙目光盯在趙括的背後的木棺上,「為師若是沒猜錯的話,她應該已經化作葯人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葯人,她身前體內應該生有靈根,可以算是葯人中的極品!被那些卡在瓶頸的武者知道,怕是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趙括聽到這裡,再次緊張了起來,雙臂微張,不著痕迹的護著木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王崑崙。
「臭小子!你這是什麼的態度?為師要是真要打你未婚妻的主意,還用等到現在,和你廢這麼多話嗎?」王崑崙不樂意了,他就是想給趙括科普一下一些隱秘而已,卻被趙括防賊一樣看著,有些傷自尊了。
趙括一想也知道自己想多了,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師父,不是我多想,實在是您說的太可怕了!」
「行了行了,為師也懶得跟你計較,不過必須得提醒你一句,死而復活這種事,就連為師也不過是在一些古卷中看到過,如今天地靈氣銳減,天材地寶少有出世,特別是這種能逆天改命的寶物,此界基本上是不可能有的,你還需要放寬心才是,呶,這個東西給你!」王崑崙說著,隨手從衣兜中掏出一顆碧綠色,有龍眼大小的玉珠子,丟給了趙括。
趙括連忙接住,好奇的把玩了一下,「師父,這是什麼東西?」
「此物名為玉精,算是一種天材地寶吧,你放到你那未婚妻的口中,足以鎮壓住她的葯香氣,不然就靠著這個大木棺,難以瞞過那些人老成精的武者,還有,化作葯人之後,每隔一年時間,便要服食一株千年以上的藥材才行,當然了,如果是天材地寶的話那更好,不然的話,體內藥性衰減,你的未婚妻可是會慢慢腐化的,總之切記,如果事不可違的話,還是及早令她入土為安吧!」
「謝師父教誨,弟子記得了,不過還請問師父剛才說的『此界』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真的有仙界不成?」趙括剛才可是沒有走神,王崑崙的話,他可是聽得很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