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 命運之光

「既然你已窺得祖境，想必死也無憾了，我就成全你，送你一程！」太上驀然開口，說的是殺人的話，但語氣卻很平淡，彷彿在訴說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般。

語畢，他驟然出手，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下一瞬，他猛然抬起了手中的龍頭拐杖，而後朝著第一魔將輕輕一點。

霎時間，天搖地動，寰宇震徹，龍頭拐杖之中釋放出一股恐怖的毀滅之光，驟然朝著第一魔將殺出。

這一刻，光芒閃亮，無比刺眼，比太陽光還要強烈數百倍，一些帝皇級存在都被刺瞎了眼。

這一道光芒仿若開天闢地之光，恐怖到極點，瞬息之間，仿似穿越了宇宙洪荒，凝練了天地玄黃，時間都似定格在了這一瞬，完全靜止。

這是一道命運之光，是一道死亡之光，刺射而出，極度霸道，隔空擊殺，無論你是誰，身在何處，有什麼樣的修為，在這一道光芒之下，都不能幸免於難。

因為這是命運之光，是定人生死的命運之光，而太上就是天，就是地，能斷人生死，無可違逆。

在它閃現的一瞬間，就代表一個人的生命走到了盡頭。

已經晉陞至半步祖境的第一魔將，面對這道命運之光，他甚至沒有絲毫反應，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他獃獃地立在半空中，頃刻之間，魔氣退散，顯露出一尊高大的身影，他的神色十分安詳，似乎已經接受了死亡的命運。

雖然這一瞬他還未死，但他的潛意識已經接受了這樣的命運，這才是命運之光的可怕之處，讓人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嗯？」下一瞬，太上卻猛然臉色一滯，居然顯露出了一絲震驚的神情，因為第一魔將居然未死，竟然逃脫了他對其命運的審判。

緊接著，太上定睛看去，隨即便看到在第一魔將身前，不知何時多了一道身影，那是一道很瘦弱的身影，至少相對第一魔將來說是這樣的。

但是，這道身影抵擋在前，竟然破天荒地接下了他的命運之光。

很快，這道身影清晰地顯現了出來，他有著一張英俊的面龐，身材並不壯碩，也不偉岸，渾身上下也沒有絲毫氣息散發，彷彿一個世俗凡人，手無縛雞之力。

但不知為何，他屹立當空，卻仿若一片天地存在，鎮壓九天十地，橫掃六合八荒，極度偉岸，不是蘇沐又是何人。

在這一刻，蘇沐及時趕到，救下了第一魔將。

「突破了，你終於破入了祖境！」第一魔將這才反應過來，看著眼前這道瘦小的身影，居然眼泛淚光，有些感動。

蘇沐的突破，對整個魔族來說意味著延續的希望。

隨著蘇沐的出現，此時，整個神魔戰場的大戰已經停止了。

因為已經沒有多少意義了，對雙方來說，祖境存在才是決定勝利的唯一因素。無論神族還是魔族，只要有一尊祖境存在，完全可以將一個種族泯滅，只在翻掌之間，這就是祖境的可怕。

「太上，數萬年前，你偷襲道空魔祖，逼他遁入天道，又發動種族大戰，生靈塗炭，沒有絲毫人性，這筆賬該好好算算了！」

蘇沐背負雙手，背後衣衫無風自動，獵獵作響，有種說不出的風采。此刻，他即便是面對太上，也沒有絲毫軟弱，反而像是要審判太上的地獄閻王般，鐵血而無情。

之前，魔祖對他傾囊相授，將本源晶體，天道運行，天地誕生種種秘辛全部呈現在蘇沐眼前，讓他洞若觀火，猶如身臨其境，蘇沐若再破入不了祖境，那也不用活了。

欲破入祖境，實則就是對混沌的感悟，只要領悟了混沌奧義，便可臻至祖境。

可惜，混沌乃是孕育天地誕生天地的玄妙之物，何其難以領悟，尋常的神境存在，諸如伏洪天，圖鴻羽，龍神這樣的七劫神王連門檻都觸摸不到，其艱難之處足可想象。

蘇沐是竊取了道空魔祖參悟數萬年的隱秘，才得以進境神速，否則要窺得祖境不知得到猴年馬月。

「算賬！哈哈……」聞言，太上不由仰天大笑，像是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般，合不攏嘴。

良久，他嘴角掀起一抹輕蔑的神色，開口道：「就憑你也配和我對話，你不過是道空那廝培養的一個傀儡罷了，也想阻我的路，不知死活！」

「也罷，既然你想阻我的超脫之路，那我就送你一程，反正你們這些人都要死，能夠成為我超脫祖境的鬼魂也算你們三生有幸了！」

「超脫？」聞言，蘇沐不由一陣嗤笑，看著太上像是在看著一個自以為是的白痴一般，「太上，你的路早就錯了，你以為把我們全都殺了，把天地本源儘可能地消耗掉，讓你打破虛空，或者徹底消耗，讓你跳出這方天地，你就超脫了，真是可笑！」

臻至祖境后，蘇沐對世間萬物都無比洞徹，太上的意圖早就被他所洞悉。

太上發動第二次神魔大戰的根本目的在於超脫，至於滅掉魔族只是順帶而已。他的目的是讓神魔兩族自相殘殺，尤其是帝皇級存在，這樣才能儘可能地消耗天地本源。

如此下去，甚至可能令整個天地傾覆，那樣除了太上之外，所有人都要死。

但是，太上擺脫了天地的束縛，卻並非超脫，他依舊在祖境，而且，以蘇沐的認知，祖境修為不可能在宇宙亂流中穿梭。

在神魔大陸，祖境乃是巔峰存在，但出了這方天地，到了更廣闊的宇宙，怕也是渺小如螻蟻，隨時可能面臨死亡危機。

所以，太上根本就是在自尋死路，他想死不要緊，但要拉上所有人蘇沐是絕對不允許的。

「嗯？」太上猛然神色一怔，這是他這數萬年來在中央絕域絕刀谷所參悟的隱秘，卻不想蘇沐居然知曉了他的意圖。

緊接著，他再次笑道：「小子，這是道空那廝告知你的吧，不是這麼超脫那又是如何？想誆騙我，沒門！」

「隨你怎麼想，不過，你有生之年怕是見不到超脫的一幕了！」蘇沐冷聲開口，話語中透露著濃濃的殺機。

「哦，是么？」就在此時，一道有些尖銳的聲音響起，與此同時，一股強盛的混沌氣息席捲而來，居然又有一尊祖境存在降臨。